“這不是事實嗎？擔心什么？”應(yīng)錚一臉理所當然。

    顧盼突然明白了，他原來在這里等著她。

    “手別抖……”顧盼把身子重新擺正了一些，眼睛瞥了一眼應(yīng)錚的手，那里緊握著，悄悄往背后在移動。

    聽到顧盼的話，一點點往背后移動的手瞬間定住，應(yīng)錚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根本沒抖。

    顧盼還是顧盼，一點兒虧也不會吃。

    “我……”應(yīng)錚難得語塞，灰溜溜地拿回自己的衣服，瞅了一眼顧盼：“我們現(xiàn)在穿的這套衣服，加深加固了陳副隊本來的認知。所以這個外套在誰手里根本不影響……”

    顧盼平靜的面容上，一個眼刀掃過來，應(yīng)錚噤聲。

    可是武力震懾住了應(yīng)錚，顧盼也是真的頭疼，今天的案子發(fā)生的太巧了，自己又沒想那么多就買了衣服，這些搞得整個警局認識的人基本都知道了。

    其實應(yīng)錚說得多，這么一件外套在誰的手里，壓根不影響他們的判斷，他們完全會根據(jù)外套的歸屬，自己腦補出一個完整的故事。

    比如，顧盼穿著應(yīng)錚的外套，就是嬌弱美人扶風弱柳，英雄獻外套抱得美人歸；

    應(yīng)錚拿著顧盼的外套，就是十孝好男友貼心護衛(wèi)，鐵面隊長竟是氣管炎；

    兩個人各自穿著自己的外套，那就是高調(diào)秀恩愛，無形虐狗最為致命。

    “你別發(fā)愁了，我去解釋?！鳖櫯伪蛔约旱陌l(fā)散思維搞得發(fā)了好一會兒呆，應(yīng)錚搖搖頭覺得自己可能還是急了，今天這么一遭可能適得其反：“我不希望你為此困擾，雖然我很樂意?！?/br>
    應(yīng)錚扶額，并沒有想到事情會發(fā)展的這么大，本來只是開導(dǎo)顧盼順便看李老師，買衣服本來就不在計劃之內(nèi)，發(fā)生跳樓事件更是沒有想到，直接以情侶裝出現(xiàn)在所有人目前則是完全的意外。雖然他并不排斥這個意外，但是也要考慮另一位當事人的想法。

    “顧盼，我的想法從來沒有變過，話也一直是這句，我愿意等你。”應(yīng)錚剖析內(nèi)心，最后一句依舊是安撫：“別擔心，我去解釋？”

    “解釋什么？”顧盼抬頭，眼中是真的疑惑不解，一雙清亮的雙眸看著應(yīng)錚。

    “我們沒關(guān)系?！睉?yīng)錚嘆氣，說道。

    “這不是撒謊嗎？”顧盼注視著應(yīng)錚，她自己保持了面癱，看不出情緒。

    “嗯？”這回是輪到應(yīng)錚疑惑了，他一挑眉，摸不清顧盼的意思。

    “更說不清代表著本來就說不清?！鳖櫯沃貜?fù)了一遍她之前說過的話：“所以，簡單概括為沒關(guān)系是撒謊?！?/br>
    “嗯。那？”

    “所以，我們可以定義一下。”

    “比如？”

    “比如……”顧盼刻意拉長了聲音，一點點顫音更加明顯，她停頓了一下，或許是在找措辭，或許只是簡單的沒有意義的停頓：“你今天回去，于局長就會告訴你關(guān)于我的案子，那個你即將要參與調(diào)查的?！?/br>
    應(yīng)錚點頭，等著顧盼繼續(xù)說下去。

    “那個案子結(jié)束后，如果你還是今天的想法，那么我們就戀愛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顧盼——記仇，我必不會虧。

    第74章 、少年游（11）

    應(yīng)錚和顧盼下樓的時候，陳副隊正好回來，他邊走邊比了個手勢，示意應(yīng)錚事情已經(jīng)辦好，待走進定睛一看，又是嘖嘖兩聲。

    應(yīng)錚和顧盼同時下來，此時應(yīng)錚只穿著一件毛衣。雖然他的毛衣也是黑色，和之前外套顏色差別不大，顏色上不顯眼，但是外套不穿在身上是很顯眼的，尤其顧盼手里就拿著一件外套。

    “剛剛還說你們要低調(diào)點兒，現(xiàn)在就更過分了？”陳副隊直搖頭，簡直沒眼看，揶揄的眼神從應(yīng)錚到顧盼，到顧盼的手上，再轉(zhuǎn)回到應(yīng)錚。

    他怕顧盼臉皮薄，不太好意思對著她說，看著應(yīng)錚就沒這個顧慮了。

    “嗯？事情都辦好了？”應(yīng)錚并不理會，瞥了眼陳副隊，開始問正事。

    “都商量好了，校長那邊發(fā)公告，我們不用管。晁瑋的家人通知去的警局，尸體也在往警局運了?！?/br>
    陳副隊知道應(yīng)錚的意思，畢竟現(xiàn)在顧盼在，他這一眼就是明顯護著，不讓再說了。

    “嗯，痕檢上去吧，其他的事都辦好了的話，我們簡單開個會商量一下后面的事情?！睉?yīng)錚點點頭：“馬駿和周熙臨呢？”

    “他們應(yīng)該馬上就過來了，剛才在現(xiàn)場，后面應(yīng)該是去詢問目擊者，找監(jiān)控，維護現(xiàn)場秩序，事情挺多的。”

    陳副隊大致交代了一下，他們過來之后應(yīng)錚和顧盼在詢問老師。所以外面的事情都是陳副隊安排的。

    “好，你跟校長說一下借間辦公室開會?！睉?yīng)錚點點頭，又看向顧盼：“通知一下馬駿他們?！?/br>
    此時下面的現(xiàn)場已經(jīng)清理的差不多了，如果不是刻意觀察根本不會知道，這里剛剛死了一個人。

    “應(yīng)隊，晁瑋的家人會去警局，我們要不要回去開會？”陳副隊沒去跟校長說房間的事情，反而在這里站著有些猶豫。

    “讓趙瑾和錢皓先接待著，我們簡單討論幾句分配一下工作。一會兒我們回警局，魏陽、馬駿留下來處理后面的事?！睉?yīng)錚眼神向遠處看，解釋了一下自己開會的動機。

    “好……”陳副隊利落轉(zhuǎn)身，稍微往那邊走了幾步打電話，跟校長說借辦公室的事情。

    “晁瑋家人那邊鬧起來怎么辦？”應(yīng)錚和顧盼還在這里待著，大概等個1分鐘左右就會知道開會的教室是哪間。

    所以兩個人在這里等陳副隊的消息。顧盼在群里通知了馬駿他們開會，合上手機把這話說了出來，剛才陳副隊雖然沒說，但是擔心的也是這件事情。

    其實這也很好理解，在晁瑋家人那里，這人只是出去了一趟，結(jié)果就通知跳樓了，人沒了，任何一個家庭，任何一個家人，恐怕都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而且顧盼和應(yīng)錚今天中午碰到晁瑋的人，人還好好的，也沒有任何所謂的輕生的表現(xiàn)。

    況且，以顧盼對晁瑋的理解，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他的家人不知道講理不講理，到時候在警局鬧起來，說不定還非要他們給一個說法。

    “沒事，趙瑾和錢皓可以處理。”應(yīng)錚自然也明白這件事情，但是依舊還是這個選擇：“趙瑾在處理這種事情上還是有一套的?！?/br>
    顧盼點點頭，沒有再繼續(xù)問了，既然應(yīng)錚說了可以處理，那么這件事情應(yīng)該就是可以解決，按照顧盼的認知，趙瑾基本不出外勤，和痕檢科的關(guān)系很好，和各個科室都說的上話，想來有自己的一套處世哲學(xué)。

    “定了，就在二樓東頭的那個會議室，等會有人把鑰匙送過來，我們?nèi)ツ抢??！?/br>
    陳副隊打完電話走過來，事情都搞定了，雖然剛才被應(yīng)錚瞥了一眼，但是每次看到這兩個人，陳副隊控制不住就是想調(diào)侃。

    “天挺冷的，應(yīng)隊不把衣服穿上？顧盼一直拿著也挺累的?！标惛标犘呛堑?，一臉真誠，完全是為顧盼著想的模樣。

    應(yīng)錚又瞥了他一眼，想著目的也達到了，把衣服拿了回來，自己重新穿上。

    剛剛兩個人在天臺，顧盼說完那句話之后，應(yīng)錚久久都沒有緩過來。

    “那么我們就戀愛吧?！睉?yīng)錚把前面的修飾自動忽略，腦子里只聽到了后面一句話，顧盼終于松口了，兩個人的關(guān)系還是有被認可的一天的。

    至于所謂的「還是今天的想法」，應(yīng)錚覺得自己根本不可能會有第二個想法。

    所以這件事基本是板上釘釘，等顧盼的案子結(jié)束之后，就守得云開見月明，從此走上康莊大道，結(jié)束單身生活了。

    應(yīng)錚很開心，愉悅，覺得自己更不冷了，他把外套重新塞到了顧盼的手里，完全不允許她拒絕。

    而且這回的理由是非常充分了：“既然這件事就這么定了，別人說什么更無所謂了。我不冷，外套你披著。”

    顧盼看著手里的外套，有些無奈。她真的也不冷，剛剛說風完全是因為想到了案子，沒想到即便說清楚了，應(yīng)錚的腦子里還是覺得她冷?？墒强粗鴳?yīng)錚的眼睛，拒絕的話根本說不出口。

    應(yīng)錚的眸中充滿火熱、希冀，那一團小火苗仿佛能將人灼傷，里面是熱情和柔情。

    顧盼很是認命的點頭，收下了應(yīng)錚的外套，稍微整理了一下，仔細地搭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應(yīng)錚心滿意足地笑了，第一個看到他們的陳副隊就樂呵呵地開始調(diào)侃了。

    這個時候把衣服還回去，顧盼喜聞樂見，只是等應(yīng)錚把衣服穿上之后，看見陳副隊欲言又止的模樣，心里一嘆氣，知道這件事真的過不去了。

    “嗨！你說這，你穿上這外套好像更明顯。不過再累不能累自家人啊，自己穿著，別讓人家再拿著了?！标惛标犝f完直接閃了，大步一邁，往會議室的方向走去。

    應(yīng)錚和顧盼對視一眼，對于陳副隊一點兒辦法也沒有，沒有再耽誤時間，也往會議室走去。

    “今天的這個案子，首先是定性，大家有什么想法直接說，我們抓緊時間，顧盼先跟大家說一下初步調(diào)查結(jié)果。”

    應(yīng)錚坐在主位，大家各坐兩邊，依舊是有拿本的，有拿平板的，帶著開門的人還送來了一次性紙杯和熱水，后勤保障做的著實不錯。

    “死者晁瑋，是從頂樓五樓跌下的，事發(fā)之時天臺上沒有任何人，而且不可能有人。所有的老師都有不在場證明。

    死者的鞋底發(fā)現(xiàn)了橄欖油，天臺邊沿處是否有橄欖油還需要進一步結(jié)論，天臺上今天風很大。目前已知信息就是這些?！鳖櫯未笾旅枋隽艘幌?。

    “魏陽，說說除了老師之外的職工有什么發(fā)現(xiàn)?！边@邊說完，開始說另一邊。

    “教職工這邊也沒有什么異常，這個時間段正好都是大家上班的事情，基本上都在自己的崗位上，少部分不在崗位的也能拿出不在場證明。沒有發(fā)現(xiàn)?！蔽宏柡唵螀R報了一下，眾人聽的眉頭緊皺。

    “大家認為是自殺還是他殺？”應(yīng)錚理了一下證據(jù)，其實答案很明顯。

    “他殺……”陳副隊直接說道：“雖然作案手法、嫌疑人我們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但是死者鞋底的橄欖油絕對不正常，這很明顯是他殺。”

    “如果他只是不小心踩到呢？”周熙臨瞪大了眼睛，說出自己的猜測。

    “那他早都換鞋了?！标惛标犐袂閲烂C，很明顯，周熙臨沒有聽懂。

    “晁瑋這樣身份的人，很注重自己的外貌，尤其還有自己的公司，當踩上橄欖油的時候他就會選擇換鞋，可能車里備著或者直接買一雙?！?/br>
    陳副隊解釋，邊破案也要邊教教后生：“而且，什么情況下會無意中踩到橄欖油呢？”

    “這樣是不是太草率了，如果就是無意中踩到呢？”周熙臨接受這個說法，但是不得不承認。即便可能性很小，也是存在這樣的可能的。

    “晁瑋的基本信息我們都看了，如果是意外，符合他性格特征的事情一定是換鞋……”

    顧盼出聲，回答周熙臨的問題：“而且一個衣著光鮮、沒有任何遺言的人在曾經(jīng)的高中頂樓自殺？這才是更古怪的事情?！?/br>
    “對，有輕生意向的人都會有遺言，那是他們最后的告別方式。”

    陳副隊點頭，對這個點贊許，這也是可以認定為他殺的一個重要理由。

    “如果是自殺，這件事也能說通?！敝芪跖R還在堅持，他看過晁瑋的基本信息。但是僅僅橄欖油沒有辦法說服他。

    “我中午碰到死者了，不到一個小時之后，他就跳樓了。碰到的時候他并沒有任何異常?！睉?yīng)錚務(wù)必要讓事情清楚明白，于是搬出自己的事情。

    “不對……”顧盼突然打斷，她腦中迅速回想，又重復(fù)了一遍：“不對?！?/br>
    “什么？”所有人都看著她，應(yīng)錚問道。

    “鞋子不對。”顧盼肯定地說道：“我們中午見到晁瑋的時候，他腳上不是這雙鞋?！?/br>
    “確定？”應(yīng)錚也嚴肅起來。

    “我確定……”顧盼點頭，她目光不忘的本領(lǐng)眾人之前都見識過。

    “定性為他殺，還有人有問題嗎？”應(yīng)錚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早有問題的答案，只是在這個時候才過了明路。

    眾人都搖搖頭，應(yīng)錚繼續(xù)說道：“那么現(xiàn)在我們有幾個主要問題。第一，晁瑋是如何從五樓跌落的？死者掉下來的時候天臺上沒有任何人，我們需要查清作案手法。

    注意，這里額外包含兩件事，風是否有影響，橄欖油是否有影響，影響程度為多少。

    第二，晁瑋為什么從華陽一中的五樓掉下來，去查晁瑋的人際關(guān)系。

    尤其是今天來過華陽一中的人和華陽一中的教職工。搞清楚這個地點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