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尋千山 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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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靈北化作一道流光沖回去。 靈東留下來,忍不住打量謝長寂,花向晚礙著靈東在,也不好多說什么,只道:“走吧?!?/br> 三人慢慢行往宮門,靈東想多和謝長寂說說話,忍不住一直打聽:“謝道君幾歲啊?” “應(yīng)該是二十一?!?/br> “哦,那和我們少主同歲。”靈東忽視了個那個“應(yīng)該”,接著追問,“您幾月的?” 謝長寂看了一眼花向晚,他現(xiàn)下要偽裝什么都不記得,自然不可能記得生日這種事。 花向晚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回答:“正月。” “那是比少主大三個月。”靈東說著,又開始盤問,“您家里幾口人?是天劍宗長大的嗎?是內(nèi)門弟子還是外門?是……” “靈東。”花向晚打斷他,“到了” 靈東回頭一看,的確到了宮門前。 他頗為遺憾,上前道:“人到了?!?/br> 聽到這話,宮門緩緩打開,花向晚站在宮門前,看見宮門打開后,密密麻麻站了一大堆人。 為首的是一個扎著馬尾的黑衣女子,腰上掛劍,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卻已化神修為。 她身后站著一對青年男女和一個黑衣少年,情侶中男人銀衣藍(lán)紋,女人藍(lán)衣銀紋,他們手拉手站在一起,女子肚子微微凸起,明顯已經(jīng)有了月份。 旁邊黑衣少年也生得頗為英俊,腰上掛著短刀,紅繩系發(fā),雙眼明亮。 后面是密密麻麻上百位青年,都探頭探腦往前。 謝長寂認(rèn)真看了一下,此時的合歡宮和后面不太一樣,廣場上沒有他之前看見過的一排旗幟,所有東西看上去都十分嶄新精致。 花向晚看著這些人,眼睛控制不住紅了起來。 站在首位的黑衣女子見狀便笑起來:“怎么,去了一趟云萊,你都學(xué)會多愁善感了?” “師父……”花向晚哽咽出聲,說著,她雙膝跪下在眾人面前行了個大禮,所有人愣了愣,就聽花向晚啞聲開口,“弟子花向晚,平安歸來?!?/br> “這……你這是干嘛?” 黑衣少年被她嚇到,趕緊上前來攙扶她:“阿晚,你在云萊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 “是啊,”藍(lán)衣女子也走上來,面上帶了幾分擔(dān)憂,扶著她道,“阿晚,是誰傷的你,你說了,師姐為你報(bào)仇?!?/br> “阿晚受傷了?” “誰?!誰動的手?!” 聽見花向晚受傷,所有人都激動起來,花向晚搖搖頭,只道:“沒什么,二師兄,大師姐,我是封印魊靈時候把修煉出來那個分身給獻(xiàn)祭了,沒受什么傷?!?/br> 修煉出一個“分身”是合歡宮秘術(shù),多一個“分身”等于多出一條命,花向晚獻(xiàn)祭了一個分身,修為必定大跌,大家心知肚明,倒也沒多說。 “先回去休養(yǎng)吧,”黑衣女子開口,嘆了口氣道,“此次你辛苦了。” 說著,黑衣女子抬頭看向旁邊謝長寂,遲疑了片刻,才道:“這位小友……你是……” “他是我朋友!” 這次花向晚沒給謝長寂胡說八道的機(jī)會,立刻開口。 謝長寂乖巧點(diǎn)頭,恭敬道:“晚輩天劍宗弟子謝長寂,見過前輩。” 不需要多說,“天劍宗”三個字就讓眾人變了眼神。 旁邊黑衣少年忍不住一巴掌拍在花向晚肩頭,擠眉弄眼:“阿晚可以??!說讓你搞回來你就真搞回來了?” “不錯,”花向晚師父滿意點(diǎn)頭,“二十一歲骨齡已元嬰,距離化神一步之遙,劍意純正,心智堅(jiān)定,你這樣的苗子,難的?!?/br> “師父,”一直沉默著的銀衣青年開口,“讓他們先進(jìn)去吧?!?/br> 說著,銀衣青年走到謝長寂身側(cè),溫和道:“這位道友,請?!?/br> 說話時,謝長寂便感覺化神期威壓迎面而來,他神色不動,平靜道:“請?!?/br> 花向晚看銀衣青年走過去,頗為擔(dān)心:“大師兄不會做什么吧?” “這你就擔(dān)心上了?” 藍(lán)衣女子笑起來,扶著她安撫:“放心吧,大師兄心里有數(shù)呢。” “頂多斷幾根骨頭,”黑衣少年添油加醋,“別心疼。” 花向晚不說話,回頭看了一眼被眾人包圍著的謝長寂。 大家涌上去,嘰嘰喳喳問著問題,大師兄的威壓一直沒撤,謝長寂神色鎮(zhèn)定如常,平靜回答著眾人所有問題。 花向晚被大師姐扶回房間,仔細(xì)問診之后,開始給她開方子:“獻(xiàn)祭一個分身不是小事,你要慢慢養(yǎng)?!?/br> 花向晚不說話,她看著大師姐的肚子,溫和道:“幾個月了?” 大師姐笑了笑,面上帶了幾分溫和:“七個月了?!?/br> “想好名字了嗎?” 聽到這話,大師姐低頭,目光帶了幾分期盼:“靈東靈西靈南靈北,聞風(fēng)說,還差一個靈南,給他們東南西北湊個數(shù)?!?/br> “哪兒能這么草率?”花向晚笑起來。 大師姐將藥方遞給旁邊侍從:“我也這么說,所以還在和他想呢,你師兄說,東南西北都有守衛(wèi),合歡宮這才安穩(wěn)。別說我了,倒是你,”大師姐眼中笑容淡了幾分,“逸塵他……” 花向晚聽到沈逸塵的名字,垂下眼眸,只問:“人在哪兒?” “按照你吩咐,”大師姐沉聲,“冰河下面?!?/br> “知道了,”花向晚點(diǎn)頭,“一會兒我去看?!?/br> 大師姐沒再說話,過了一會兒后,她嘆了口氣:“早些休息吧?!?/br> “謝長寂呢?” 花向晚見謝長寂還不回來,有些擔(dān)心,大師姐笑了笑:“被你師兄們扣下了,要去看逸塵……”大師姐抿了抿唇,“趕緊去吧?!?/br> 說著,她便收拾起東西,起身離開。 花向晚洗漱過后,便披上衣服,熟門熟路到了冰河。 和兩百年后比起來,此時的冰河還不算冷,她站在冰面,能清楚看到冰河之下平靜睡著的人。 他重新?lián)Q了衣服,遮住了胸口剖心所造成的刀痕。 她低頭看著冰河里的人,輕聲開口:“逸塵,我?guī)еx長寂回來了?!?/br> 說著,她半蹲下身,摸上冰面:“你別怕,很快,你也會回來?!?/br> 冰面下的人被冰遮著,看不清容貌。靈力從她手上蔓延,冰面一層一層結(jié)起來,徹底遮掩了他的容貌。 她在冰河呆了很久,等到半夜,才提著燈回來。老遠(yuǎn)就看見長廊上謝長寂被她二師兄扛著,走得踉踉蹌蹌。 花向晚提著燈上前,看著幾乎已經(jīng)完全睡過去的謝長寂,整個人有些震驚,忍不住抬頭看向二師兄望秀,皺起眉頭:“你們這喝得也太多了吧?” “哪兒多了……”望秀有些心虛,“就一人一杯。” “你們一百多個人!” 花向晚瞪他一眼,伸手把人從望秀手里撈回來。 “嘖嘖,”望秀看著她把人進(jìn)去,靠在門邊嘲諷,“你還沒嫁出去呢,就這么護(hù)著人了?” “趕緊走吧你!” 花向晚從旁邊抓了個枕頭砸過去。 望秀往旁邊一躲,急道:“我就說你該早點(diǎn)嫁出去,找個人管管你!” “滾!” 花向晚這次直接扔了個法球,望秀不敢多呆,直接關(guān)上大門跑了。 望秀一走,終于安靜下來。 花向晚回頭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謝長寂,她頗有些無奈,給謝長寂喂了醒酒藥,又打了水給謝長寂擦臉,她聽他一直迷迷糊糊喃喃什么,她湊過去,就聽謝長寂在念著:“師父,白竹悅。” “大師兄,簫聞風(fēng)?!?/br> “大師姐,琴吟雨?!?/br> “二師兄,程望秀。” “二師姐……” 花向晚一愣,這才發(fā)現(xiàn)他是在背所有人的名字。 她呆呆看著謝長寂,就看他緩緩張開眼睛,他看著花向晚,似乎是分不清夢境還是現(xiàn)實(shí)。 過了片刻后,他伸手抱住她,低喃:“我都會記得的?!?/br> 花向晚不知道為什么,覺得有些難受,她就聽謝長寂一直在低語:“對不起……對不起……” 她不知道他在說什么對不起。 但是她從這聲音里聽出一種痛苦,她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好了,沒什么對不起,睡吧?!?/br> 然而謝長寂只是一直搖頭,反反復(fù)復(fù)說:“對不起?!?/br> 花向晚無奈,她放下床簾,和謝長寂躺在一起,聽他說了許久,終于才慢慢睡了過去。 他習(xí)慣性翻身將她抱在懷里,抱著她,他終于才安穩(wěn)。 兩人睡了一夜,等第二天醒過來,師父白竹悅便讓人來請他們過去。 花向晚領(lǐng)著謝長寂一起去見了白竹悅,白竹悅老早等在茶廳,兩人來了,她笑了笑:“來了?” 花向晚同謝長寂一起上前,謝長寂恭敬道:“前輩?!?/br> “聽說昨晚聞風(fēng)帶著人給你灌酒,你還好吧?”白竹悅看了一眼謝長寂,眼中有些幸災(zāi)樂禍。 謝長寂神色平穩(wěn):“眾位師兄熱情好客,是長寂酒量太淺?!?/br> “阿晚,你先等著。” 白竹悅讓花向晚出去,花向晚遲疑片刻,站起身來,給謝長寂了一個“不要亂說話”的眼神,便走了出去。 白竹悅看花向晚出門,她低下頭,給謝長寂倒茶:“你修的不是多情劍吧?” “晚輩問心劍弟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