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卻強大,稚嫩又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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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陶亦桑才知道為什么那天明明是周日,公司卻還有那么多人——因為對于他們這種小公司來說,提供住宿=為加班時刻準備著;靈活休息=沒有雙休;彈性工作時間=上下班沒點;工資提成制=只能拿底薪…… 這個后來被大家調(diào)侃的招聘潛臺詞,陶亦桑也是許久之后才知道,而且不幸的是,她的第一份工作,就全都踩了雷。 陶亦桑他們公司是做廣告的,攝像師和編導(dǎo)是前期,剪輯和特效、平面設(shè)計則統(tǒng)稱為后期。她面試的崗位是編導(dǎo),因為零經(jīng)驗,所以第一個星期現(xiàn)在公司暫做剪輯師,熟悉下公司業(yè)務(wù)的整體風格。 或許是因為初入職場,陶亦桑頭一個星期簡直如同打了雞血般,每天晚上躺在床上能失眠到凌晨兩叁點,腦子里走馬觀花地閃過諸多人和事,等天蒙蒙亮才沉沉睡去,然后早上不等鬧鐘響就醒,睜開眼睛一看時間才八點,離他們上班時間還早,早得甚至可以睡個回籠覺——沒錯,他們公司的其他剪輯師,都是下午兩叁點才去上班,然后直接一個大夜,凌晨下班回去睡覺。 陶亦桑是唯一一個可以早去早回的剪輯師,因為她不僅是全公司唯一一個女剪輯師,還是全公司唯一一個女生。 值得一提的是,原來那天招待陶亦桑最熱情的常鴻,其實就是公司老板——他親和得沒有一丁點老板的架子。許是因為陶亦桑是唯一一個女生,年紀又最小,所以常鴻對她頗為照顧,連帶著公司其他男同事對她也非常好。 陶亦桑的第一個片子只有短短兩分鐘,卻用了叁天時間才剪完,然后就吸引了全公司的人來看。 她勉強鎮(zhèn)定下來,把播放框調(diào)到最大,按下了播放鍵。 陶亦桑第一次覺得兩分鐘是如此漫長,如此難熬,視頻播放的兩分鐘時間里,每一秒都如坐針氈、如芒刺背,只希望趕緊結(jié)束。 進度條終于到底,顯示屏漸黑下去,映出幾張神色各異的臉龐。陶亦桑雙手乖巧地放在膝蓋上,轉(zhuǎn)頭看身旁的常鴻飛。 她眼神顯而易見的緊張,但緊張里還有一絲絲期待。 常鴻飛先是點頭,對她的鏡頭感表示肯定,然后不等陶亦桑松口氣,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有幾個地方需要調(diào)整——” 陶亦桑能得到表揚已經(jīng)非常開心,聞言,自然趕忙拿本子把修改意見記了下來。 常鴻飛提的都是小問題,兩人一個說一個記,后面圍觀的同事便散開,各忙各的去了,隱約地,陶亦桑聽到身后不知是誰說了句:“原來這個片子還能這么剪……” 那人語氣帶著些微笑意,一時聽不出是贊嘆還是諷刺。 陶亦桑寫字的手微頓,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 * 周五晚上公司聚餐,說是因為大家最近比較辛苦,出去吃頓好的,同時也是為了歡迎新來的陶亦桑。 陶亦桑只得硬著頭皮去了。不過她一想到要和十幾個男生,哦不對,男人一個桌子吃飯,就覺得頭皮發(fā)麻,飯還沒吃,人已經(jīng)開始尷尬了。 吃飯的地兒是個熱鬧的小飯館,一張大圓桌坐了他們整個公司的人,落座后,旁邊的椅子被人拉開,隨即一道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影坐下,陶亦桑轉(zhuǎn)頭,認出是江儼。 她和江儼不熟,主要原因是江儼的公司是前期,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拍攝;而且他是本地人,每天下班后直接回家,不像他們這些外地來的打工人,只能住公司租的宿舍。因此,陶亦桑雖然來一個星期了,其實并未見過他幾次,見了基本上也沒說過話。 不過和第一次見面不同,他總算抽空剪了頭發(fā),胡子也刮干凈了。 陶亦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臉型輪廓甚是優(yōu)越,眉眼生得尤其好,頗有幾分“劍眉星目”的感覺。原來收拾干凈后,還是個帥哥,她心想。 菜慢慢上桌,動筷前照例先碰一杯。 陶亦桑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雖然常鴻飛考慮到她是女孩子,特意囑咐了句:“小陶喝果汁吧?!彼约簠s非常不好意思,還是給自己杯里倒上了酒。 眾人一齊站起來,十幾個玻璃杯在空中碰撞,發(fā)出一聲脆響。 陶亦桑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 動筷后,飯桌氛圍漸漸活絡(luò)起來,大家從工作一直聊到生活,邊吃邊笑,氛圍一時非常融洽。 陶亦桑靜靜聽他們聊,恰到好處地陪上笑。酒過叁巡,她菜吃了不少,笑話也聽了不少,口中越來越干,視線幾次落到杯中,卻又被那剩下的大半杯酒拌住手腳。 她好渴,好想喝果汁,水也行啊。 就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旁邊的江儼突然叫了聲:“服務(wù)員?!?/br> 等服務(wù)員走近了,又道:“幫我再拿一個杯子吧?!?/br> 杯子很快拿過來,陶亦桑本以為他是要自己用,沒想到江儼倒了杯果汁后,直接放在了她面前。 陶亦桑一時愣住,沒明白是什么意思。 江儼轉(zhuǎn)頭看她一臉呆傻,便靠近了些,低聲對她說道:“你不喝酒也沒關(guān)系的,喝果汁吧……” 陶亦桑愣了下,下意識回了句:“嗯?” 飯桌上其他人正聊得熱火朝天,江儼以為她沒聽到,便更靠近了些,幾乎是貼在她耳邊,把剛才的那句話又重復(fù)一遍,他聲音很低,語氣也輕,氣息打在陶亦桑耳邊,溫柔極了。 等耳邊呼吸遠離后,陶亦桑兀自鎮(zhèn)定地點了點頭,應(yīng)聲:“好。” 過了會兒,又小聲地加了句:“謝謝。” 江儼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似乎輕輕地笑了下,又似乎沒有,陶亦桑聽到他聲音也小小的,溫柔的:“沒關(guān)系?!?/br> 其他人依舊該吃吃,該喝喝,時不時高談闊論,暢聊人生,沒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發(fā)生的小插曲。 過了會兒,陶亦桑狀似無意地轉(zhuǎn)頭飛快地看了他一眼,他側(cè)臉非常好看,從額頭到鼻梁再到下巴,每一處弧度都恰到好處,線條流暢且不顯得女氣。怪不得常鴻飛他們經(jīng)常打趣“今天江儼出去拍攝,又被小姑娘要微信了” ——他的確是很招小姑娘喜歡的類型。 收回視線,陶亦桑卻微微出神地想,他身上有股子很復(fù)雜的氣質(zhì)。 初識時以為他不善言語,很容易被他身上那股稚嫩所迷惑,以為他是個脆弱的少年,讓人油然而生一種天然的保護欲;但其實他很細心,處事也很成熟,隱藏在細節(jié)里的照顧更是讓人難以抵擋。 就像第一次聚餐的酒桌,所有人都在談笑風生,也有人象征性地說了句“小陶還是喝果汁吧”,只有他看到陶亦桑因為半杯酒而遲遲未動杯子。 脆弱又強大;稚嫩卻成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