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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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去之時,夏相國及相國夫人并未遠(yuǎn)送。 燕國來迎親的馬車停在相國門口,夏秋瀲一身碧藍(lán)色長裙,青絲如瀑膚白如雪,在眾人的仰視下面色清冷上了馬車。 臨上車前,她回頭望了一眼。 挽手立于府門的夏相國和夫人望著她的眼神,凄切而不忍,垂淚的相國夫人,和眼眶已紅的夏相國送別時,只反復(fù)叮囑著一句話。 我兒珍重,萬事珍重。 娘親說會在佛堂日日為自己誦經(jīng)求功德,爹爹說就算遠(yuǎn)在他國,也會盡力保全她。 大姐夏韻兮倒是并未與她說過一句話,只是滿眼不耐的站在夏相國身后,時不時抬眼往一旁掃一眼,似乎正尋著什么人。 仿佛送別的是個不相干的陌生人,不是自己的親meimei。 不過夏秋瀲也并不在意夏韻兮是如何想的。 青鳶和綠阮也紅著眼跟府里交好的丫鬟小廝道別,便隨著夏秋瀲上了馬車。 馬車上落下的簾帳隔絕了視線。 駿馬抬腿邁步,噠噠的馬蹄聲落在青石板上,格外的響亮。 慕容齊騎著高頭大馬,意氣風(fēng)發(fā)的在正前方領(lǐng)路,率著車隊往城外趕去。 燕挽亭倒是不見蹤影。 上車前,夏秋瀲曾細(xì)細(xì)巡視了一番,并未見到燕挽亭的身影,并不知她去了何處。 馬車外百姓嘈雜的議論聲與越來越弱。 不消一會,馬車就駕出了京都。 燕國的士兵紀(jì)律甚是嚴(yán)明,一路上除了整齊的腳步聲,和鎧甲鐵器撞擊的脆響之外,就是連咳嗽聲都沒聽到過一句。 青鳶和綠阮似未曾從低落中走出,兩人依偎在一邊。 綠阮伸手?jǐn)堉€在默默流眼淚的青鳶,雖自己也還紅著眼,卻低聲的安慰著比自己年幼幾歲的青鳶。 青鳶乖,不哭了,咱們還有小姐呢。 夏秋瀲聞言抬眼望著依偎在一起的兩人。 前世她做的錯事不止一件,青鳶和綠阮自小一起長大,關(guān)系親近,當(dāng)初離去時就該如同今世一般狠下心,將兩人一同帶去燕國。 也不至后來這般善良柔弱的綠阮,會變成那般模樣。 小姐可是渴了,綠阮替您斟一杯茶。 綠阮見夏秋瀲正望著自己,連忙輕輕推了推還在抹淚的青鳶。 我不渴,路途顛簸,你們二人好生歇息一會,莫要急著照顧我。 夏秋瀲輕輕搖了搖頭,她面容蒼白自若,神色冷清,似乎絲毫不見悲切,只是輕聲的叮囑了一句,然后閉目養(yǎng)神。 原本還不覺得顛簸勞累的兩人,被夏秋瀲這么一提醒竟真的覺得身子有些酸麻了,又見夏秋瀲閉了眼,也就依偎著跟著歇息了起來。 這輛馬車足夠大,大約能容納下十人盤坐,腳下鋪著一層厚絨的地毯。 中間有一個放著茶壺被盞和幾盤水果的木案,一側(cè)還有一個鋪著錦布的小榻,能容的下一人平躺。 一直平緩行駛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案上的一顆紅潤的果實咕嚕嚕的從盤子里滾了出來,跌在地毯上不動彈了。 夏秋瀲睜了眼,隱約聽到了車外慕容齊的聲音。 青鳶和綠阮仍然閉眼抱在一起,東倒西歪的睡著了,并未驚醒。 夏秋瀲聽覺甚好,不消一會,她就聽到了馬蹄聲朝著馬車走來。 接著便是有人走上馬車的聲音,緊閉的車簾有一只白皙修長手探了進(jìn)來,然后掀開了。 一張熟悉的面容出現(xiàn)在車門前。 夏小姐,可介意我與你同車而行。 不知何時突然又出現(xiàn)的燕挽亭已換上了女裝,一身素凈的白衣,白皙的面容上薄唇上挑,雙滿含笑意的鳳眼微微瞇著,她正弓著身子,半挑著車簾,探頭進(jìn)來一眨也不眨的瞅著夏秋瀲。 你...進(jìn)來罷。 胸口平緩跳動的心臟又開始瘋狂的跳動起來。 夏秋瀲?yán)懔死悖靡粫?,才狼狽的別開眼,側(cè)頭咬著唇,低聲應(yīng)了。 雖再到燕挽亭已不會像初見時那般失態(tài),但夏秋瀲仍是不能鎮(zhèn)定自若。 更何況,她一直懷疑,今世的燕挽亭同她一樣,是重生的。 咿,你是何人怎的上車了,小姐她... 被話音吵醒的青鳶看到突然出現(xiàn)在車門口的燕挽亭,眸子一睜,有些愕然,她偏頭疑惑的看向夏秋瀲。 怎么,小姑娘不想讓我上車嗎。 燕挽亭瞇著鳳眼,修長的身子輕輕一閃,就進(jìn)了車廂,也不客氣,就直接倒在了一旁的榻上。 你...你是誰啊,誰許你上車的,你可知我家小姐是誰。 青鳶見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女子,這般隨意的就上了車,還躺在了車內(nèi)給小姐歇息準(zhǔn)備的小榻上,連忙不悅的叉腰怒瞪著燕挽亭。 青鳶,慕容將軍既然讓這位姑娘上了車,定是相識的人。小姐也未曾有異議,你不可無禮。 綠阮睜著剛剛睡醒,還一片迷茫的眸子,卻伸手拉了拉鼓著臉瞪著燕挽亭的青鳶。 還是這位綠衣小姑娘善解人意,小胖子,我既上了車,難不成你家小姐還沒開口,你就要把我趕下去嗎。 燕挽亭撐著側(cè)臉,慵懶的半躺著,白皙的面容上饒有興趣的盯著對面那圓嘟嘟粉嫩嫩,卻故作兇狠瞪人的小姑娘。 小胖子? 青鳶面上顯了一絲迷茫,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圓滾滾的小胖手,又偏頭看了眼瘦的像根竹竿似的綠阮,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對面那個女子說的小胖子是自己。 你...壞女人,你才是小胖子,你胖。 青鳶漲紅了臉,氣憤的結(jié)結(jié)巴巴的罵道,還伸手張牙舞爪的半空中似要打人似的虛晃了晃。 綠阮險些抓不住青鳶了。 青鳶最討厭被人叫做小胖子,雖然年幼的她是個小矮個,又圓圓潤潤的。 相府里青鳶最年幼,個性又天真活潑,在相府里受盡寵愛,若是府里的丫鬟小廝說她胖,她也是這般炸毛發(fā)怒的模樣。 以往旁人這般惹了她,見她生氣也,便識趣的住嘴偷笑,怕惹的她哭鼻子。 只是燕挽亭可不是相府的人。 青鳶和綠阮更是未曾見過她。 被頭一回見的人叫小胖子,青鳶很是忿恨,偏又不知這女子是何身份。 不過一旁的夏秋瀲未曾出言訓(xùn)斥她,她便覺得自己能惹的起這個女子,便絲毫不忌憚的張牙舞爪橫眉冷豎。 怎么,叫你小胖子你還不服,你瞧瞧你的小胖臉,外頭拉馬車的馬臉都比不上你這臉盤大。 燕挽亭可不怕這一臉稚嫩,發(fā)怒也像只小奶虎的小姑娘,唇角愈發(fā)上挑,眉眼間的戲謔笑意都快溢出來。 你...不許說我臉大,不許說。 青鳶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她倒是安靜的窩在綠阮的懷里不動彈了,哽咽著沖著燕挽亭嚎了一嗓子,便委屈的咧嘴哭了起來。 哪有頭一回見別人,就這般失禮嘲諷的人。 青鳶趴在綠阮懷里一邊委屈的抽抽著,還一邊抽空瞪著燕挽亭。 夏秋瀲一直默不作聲,她端坐在一角,眼神試探打量一般偷偷觀察著她。 燕挽亭壞心眼逗弄青鳶的模樣,讓她心中的懷疑加深了幾分。 前世燕挽亭也是這般,極其愛逗弄青鳶,每回必要把青鳶欺負(fù)的哭了,來她面前告狀,才肯罷休。 夏小姐,這可是你的小丫鬟,若是你舍得的話,便送我罷了。我瞧她倒是好玩的緊。 燕挽亭突然轉(zhuǎn)頭,含笑的眸子征詢一般回望夏秋瀲。 夏秋瀲打探的目光還未來得急收回,就見她回頭,便連忙偏頭望向哭泣的青鳶,掩飾一般的伸手輕輕撫開耳邊的一縷青絲。 小姐,不要把我送給這個壞人。 青鳶聽燕挽亭這么一說,連忙撲到夏秋瀲身邊,哭的梨花帶雨的小臉蛋上,還滿是淚痕,瞧著讓人覺得心疼。 這可由不得你,等到了燕國,我便把你搶到我府上,每日讓你吃上十碗米飯,把你從一個小胖子,變成一個走不動道的大胖子。 燕挽亭瞇著眼哼了一聲,看著那蜷成一坨,窩在夏秋瀲腿邊的青鳶,唇角上挑邪笑出聲,露出森白的牙齒。 恍然一見,像個市井流連的女流氓。 好了青鳶,這位姑娘是與你鬧著玩的,你不可放在心上,莫要再哭了。 夏秋瀲有些無奈的輕輕搖了搖頭,輕聲安慰著俯在她腿上哭的傷心的青鳶。 哎呀小胖子,看來是你家小姐把你寵的這般嬌滴滴的啊,這般不經(jīng)逗。 燕挽亭慵懶的伸了個懶腰,伸手撿起掉在地毯上的那顆朱紅色的果實,在手中拋了拋。 夏秋瀲瞧著燕挽亭那絲毫不注禮儀的躺姿,還有唇角那抹輕挑帶著邪氣的壞笑,心中竟有些悵然。 仍她如何觀察,燕挽亭似乎并未有半點一異樣,行事風(fēng)格神態(tài)動作,都與前世初相識時無異。 時而溫柔繾綣,時而壞心腸的愛捉弄人,有時總讓人瞧不清她的本性。 青鳶在夏秋瀲身旁哭了好一會,才慢慢的平息,撅著嘴挪回了綠阮身邊,一雙水汪汪紅腫的眸子卻仍是不善的死盯著那躺著的燕挽亭。 夏小姐此去燕國,可有何依仗之人? 燕挽亭唇角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收斂,雖依舊慵懶的躺著,一雙深邃漂亮的鳳眼認(rèn)真的看著夏秋瀲,卻不見剛剛戲弄青鳶的戲謔,轉(zhuǎn)而變得深沉。 并無何可依仗之人,以往也未曾與燕國人交往過。不知...李小姐為何會這般發(fā)問。 夏秋瀲與燕挽亭說話時,眸子總是輕飄飄的落在別處,不肯與她對望。 你們相識,便是緣分,我對夏小姐有幾分歡喜,有結(jié)交之意。若是去燕國,夏小姐無依仗之人,不如與我交好,日后若是有人欺凌你,我便與你出頭。 燕挽亭說的認(rèn)真,盯著夏秋瀲的神色,的確是饒有興趣。 夏秋瀲心中一動,抬眼望去。 燕挽亭眸中一片坦然,那雙深邃清澈的鳳眼,仿佛能一眼望穿。 獻(xiàn)妃,本宮有幾分歡喜你,不若你與本宮交好,日后若是有人欺凌了你,我便與你出頭。 前世,第二次相見,燕挽亭也是這般認(rèn)真又溫柔的側(cè)頭看著她,語氣歡快又溫情。 之后在燕宮的日子,夏秋瀲便一路平坦,再無人敢算計欺辱她。 至此之后,燕挽亭,便時常去她宮中。 那句狀似隨意說出的話,卻如同誓言一般,護(hù)了她半生。 第10章 暗箭! 護(hù)送著夏秋瀲和親的隊伍,已經(jīng)入了一處深山。 慕容齊對此處并不熟悉,但是生性敏銳的他,四處瞧了瞧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山路陡峭,兩旁都是深林,很是適合埋伏截殺。 雖說此次護(hù)送的士兵都是千挑萬選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兵,但是他也不得不萬分警惕。 畢竟馬車內(nèi),除了那個和親的姜國相國之女,還有一個身份尊貴的公主殿下。 這里又是陌生的姜國地界,強(qiáng)龍尚不能壓地頭蛇,更何況是條不熟悉地界水土不服的龍。 他有些不明白,姜國皇帝本想派人護(hù)送他們出姜國,公主卻要他婉拒。 在陌生的地界,就算再小心,也難免會出差錯,公主殿下卻極力反對讓姜國人護(hù)送,這著實讓他費解。 車外的人步步小心,警惕萬分。 車內(nèi)卻也有些異常。 青鳶和綠阮靠在一起,兩雙眼睛在夏秋瀲和燕挽亭身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好像,剛剛這個突然進(jìn)了車的陌生女子說了句要結(jié)交小姐的話之后。 氣氛就有些不對了。 李小姐是誠心要與我結(jié)交? 夏秋瀲望著燕挽亭,神色淡然,聲音卻微顫。 夏小姐莫不是懷疑我另有他想。 燕挽亭挑眉。 秋瀲并無此意,若是李小姐有意結(jié)交,秋瀲自然求之不得。 夏秋瀲斂了心神,她垂頭,眸中的疑惑愈發(fā)。 她不想懷疑燕挽亭,可又不得不懷疑。 今世與燕挽亭的相識,與前世相差甚大,又與前世諸多巧合。 說來,夏小姐定是不信的。我頭一回見到夏小姐,便覺得親切。我幼時母...母親便去世了,我想她時便時??粗漠嬒?,見到夏小姐時便覺得,夏小姐與我母親,有幾分相像。 燕挽亭的目光黯淡了一些,提及她已經(jīng)仙游的母親,她心中有些悲切。 夏秋瀲?yán)阕×恕?/br> 她與燕挽亭的母妃像? 這事她倒是不知的,就算前世,燕挽亭也未曾像她提及過。 這般,就更是怪異了。 腦中就像是纏繞著一團(tuán)亂麻,沒有絲毫頭緒,怎么也解不開謎團(tuán)。 心中的懷疑已經(jīng)近臨點,夏秋瀲甚至有些沖動,想要直接開口問燕挽亭。 只是又不知如何開口。 難道要她直接問,你是與我一樣死后重生的嗎,你可記得我前世曾害你身死國滅嗎。 若不是,燕挽亭定會把她當(dāng)成一個瘋子。 若是,燕挽亭也定不會承認(rèn)的。 夏秋瀲正低頭蹙眉深思著。 車外卻突然出來一聲驚呼聲。 小心。 接著便似有利刃破空聲,車廂右側(cè),一聲悶響。 列陣。 慕容齊怒圓睜,拔劍嘶吼一聲。 士兵紛紛拔劍,圍攏馬車,警戒的望向四方。 慕容齊雙腿一夾,駕馬奔到馬車前。 剛剛他聽到一聲破空聲,回頭一看,就見有一支利箭正急速射來。 正中車廂一側(cè),入木半分。 慕容,出何事了,有人劫道? 燕挽亭面色嚴(yán)肅的從小榻上坐起,沉聲問道。 小姐莫要出來,且安心,末將自會安全護(hù)送小姐離開。 慕容齊的聲音自車外傳來,卻不知是想寬慰誰的心。 青鳶和綠阮何曾撞見過這種事,一聽燕挽亭說了劫道兩字,臉色一白,連忙一左一右的護(hù)在夏秋瀲身側(cè)。 夏秋瀲雖然也未曾遇見過此等事,卻又面色不變,神情自若,她抬眼看著燕挽亭,目光落在她身上。 夏小姐莫要出車廂,我去瞧瞧發(fā)生了何時。 燕挽亭眉頭緊皺,她匆匆的看了夏秋瀲一眼,叮囑一聲就要出去。 不要。 蒼白冰涼的指尖輕輕的拽住了燕挽亭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