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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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李鳳游不依,非要燕挽亭穿上,燕挽亭也不好繼續(xù)推阻,穿上便穿上,除了有些重之外也沒什么難受的。 李鳳游不明白燕挽亭為什么會同意和江詢言和談,更不明白為什么她一定要自己親自去。 燕挽亭見她一直困惑又憋著不問自己,苦笑著和盤托出了。 和談之事只是個借口,她想要的是江詢言身上的神玉,若是等以后有機(jī)會再取,又不知會生出多少曲折,夏秋瀲已經(jīng)不能再等了。 這次才是最好的機(jī)會,她需親自現(xiàn)身拿到江詢言手中的神玉。 只要神玉一到手她就立即撤退,當(dāng)然若是能殺了江詢言那便更好。 又是因為夏秋瀲,李鳳游有些不滿的皺著眉頭,公主殿下好似每次碰到有關(guān)獻(xiàn)妃娘娘的事,就會亂了方寸。 您就怕這次真的會出什么意外。 燕挽亭沉默了半晌沒說話,好一會后才笑著道。 就算是出來意外,你也要幫本宮拼死取回神玉。 李鳳游面色有些復(fù)雜。 拿到了神玉救醒了獻(xiàn)妃娘娘,想必她也不會領(lǐng)情,殿下您可是親自率軍攻打姜國的,她能原諒您嗎? 這也是燕挽亭最擔(dān)憂的事情,不過既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她也沒有辦法再改變什么,只能黯然的垂下眸悵然道。 這事,等日后再說吧,恨便恨吧,醒著恨也比永遠(yuǎn)躺在那什么也不知道好。 一夜無眠。 燕挽亭幾乎是睜著眼等到了天亮。 到了和江詢言約好的時間,燕挽亭騎上了馬,在李鳳游阿素一左一右的護(hù)佑下,率領(lǐng)著一百衛(wèi)軍往約好的地方趕去。 燕挽亭到時正好是午時,遠(yuǎn)遠(yuǎn)便看到了平原里那座驛站外,正立著一個四面敞開遮陽的帳篷,還有一隊排列整齊的衛(wèi)兵。 騎近一看,那帳篷下正盤坐著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正優(yōu)哉悠哉的在案前泡茶,身旁站著一個佝僂著身子恭敬垂頭的老太監(jiān),而他帶來的衛(wèi)兵正在帳篷十步意外。 燕挽亭跳下馬,揮了揮手帶來的衛(wèi)兵便個個手搭在長槍上嚴(yán)陣以待的盯著對面的人。 李鳳游和阿素近身跟著他,行至帳篷外。 帳篷中坐著的俊朗年輕男子正是江詢言,他一見燕挽亭走來,便站起身漆黑幽深的瞳孔帶著笑意看著燕挽亭,朗聲道。 上次燕飛城一別,想來有近兩年未曾見過公主殿下,殿下果真還是這般風(fēng)華絕貌氣質(zhì)非凡。 燕挽亭挑唇笑了笑,走到帳篷下一拂袖盤坐在江詢言對面。 二皇子如今可是姜國的皇帝,為了和談敢遠(yuǎn)赴百里,僅帶著這一百親軍和本宮見面,也是勇氣可嘉。 江詢言爽朗一笑,跟著坐下了。 這是為了表我姜國和燕國和談的心意,朕若是不親自前來,又如何能請出殿下親臨呢。 燕挽亭笑了笑未作聲,眸子卻在江詢言身上掃了掃,一眼就瞥見了掛在他腰間那一塊遍體通透中心有一粒紅點的玉佩。 江詢言敏感的察覺到了燕挽亭的目光,他笑了笑,取下腰間的玉雙手輕捧放在了燕挽亭面前。 既殿下如約前來,那朕也定當(dāng)履行諾言,這玉,雖是我姜國鎮(zhèn)國之寶,不過既然殿下開口了,那朕愿雙手奉上。 那玉就這么放在面前只需一伸手就能握在手心,可燕挽亭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并未拿起,而是抬眼看著江詢言。 看來,陛下果真有心和談。 江詢言抬手給燕挽亭斟了一杯茶。 這是自然。 茶推到了燕挽亭面前,燕挽亭只是看了一眼并未動手,而一旁的李鳳游和阿素站在她身側(cè),手緊緊的握著長劍。 沒想到江詢言真的敢來,就這么近在眼前,只需長劍一揮就能斬下他的頭顱。 只不過李鳳游和阿素不敢輕舉妄動,只等李鳳游一聲令下。 燕挽亭端坐在江詢言面前,心中隱隱覺得有些怪異。 面前的江詢言明明模樣未曾變過,可給她的感覺卻跟她以前見時有些不同。 燕挽亭沒有碰江詢言帶給她的茶,然后隨手拿起了面前的那塊玉握在了掌心,她微微側(cè)頭笑道。 陛下當(dāng)真舍得把這玉給本宮。 朕這次約殿下來此,便是為了和談之事,只要殿下同意休戰(zhàn)退軍,別說這一塊玉,就算是十塊朕都能給殿下尋來。 江詢言的話輕描淡寫,他微微低頭捏著玉瓷茶杯的手慢慢收緊,而后只聽砰的一聲,他手中的玉瓷杯竟是被徒手捏破碎片隨四濺開的茶水瞬間化作暗器,帶著凌厲的破空聲迎面像燕挽亭擊去。 早有防備的李鳳游和阿素拔劍出鞘凌厲的劍氣從燕挽亭面前劃過,將那鋒利的瓷杯碎片蕩開了,而后她們立即將燕挽亭護(hù)在了身后。 毫發(fā)無損的燕挽亭握緊手中的神玉,冷冷一笑道。 沒想到陛下這么快就動手了。 江詢言低著頭絲毫不理會那當(dāng)面刺來的兩柄長劍,只是沉聲道了一聲。 十步之內(nèi),呵呵。 伴隨著利劍刺破皮rou之聲,江詢言竟絲毫沒有抵擋的任由李鳳游和阿素將劍刺入他胸口,吐出一口鮮血后他伸手死死的抓住了她們二人的長劍,拼盡全力不讓她們拔出劍。 他抬起頭猩紅的眸子帶著幾絲狂熱看著那已經(jīng)被這般變故有些驚住了燕挽亭,唇角挑起一抹詭異的笑。 幾乎是在同時,燕挽亭便覺得身旁吹過一道微風(fēng),一道身影竟如同鬼魅般出現(xiàn)在了她身后,那速度快到讓李鳳游和阿素都沒反應(yīng)過來。 燕挽亭一回頭,入眼的卻是一柄閃著寒光的軟劍,如同一道絢麗的白光,蛇行般狠狠的刺進(jìn)了她的胸膛。 直到胸口一陣劇痛,她才看清,面前那執(zhí)劍之人竟是江詢言身后那個弱不禁風(fēng)的老太監(jiān)。 李鳳游和阿素見此情形所幸棄了劍,兩人同時伸手用盡內(nèi)力狠狠擊向了那老太監(jiān)。 那老太監(jiān)一擊之后似乎沒了力氣,就這么任由李鳳游和阿素?fù)麸w,當(dāng)場斃命。 帳篷外江詢言帶來的人和燕挽亭帶來的人已經(jīng)廝殺在了一起。 被兩柄劍同時刺中的江詢言似乎也已經(jīng)斃命了,垂著頭一動不動,胸口的血浸濕了他胸前的衣襟。 燕挽亭身形一晃無力的倒了下去,阿素和李鳳游連忙扶住了她。 那柄軟件穿胸而入的劍就這么刺穿了燕挽亭的胸膛,她微微皺著眉頭,蒼白的面容上沾著幾滴鮮紅的血跡。 她拼盡全力握著手中那塊舍了命才拿到的神玉,抬眼有些茫然的看著身旁一直喚她名字的李鳳游,喉間涌上的一股腥甜伴隨著一個字同時吐出。 玉。 身體好似突然間置身冬日一般,周身都冷了起來,面前的一切仿佛都朦朧模糊了起來,燕挽亭緩緩的閉上了眼。 第181章 重傷! 姜國通往都城的官道上,一個身上鎧甲殘破身上受了多處傷,傷口還在淌血的士兵騎著馬一路持著令牌穿行無阻的過了數(shù)道關(guān)卡來到了皇城外。 步履蹣跚的士兵下了馬,也不顧身上的傷裂開,舉著令牌一步一步快步走向了皇城大殿。 而在那大殿中,穿著明黃色龍袍的人正背對著大殿門,靜靜的矗立著,仿佛是在等待什么。 直到那士兵撲通一聲跪倒在大殿門外,大聲高呼萬歲有事稟報,站在大殿中的人才緩緩回頭。 他正是那午時在百里之外被李鳳游和阿素刺死的江詢言。 江詢言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受傷甚重的士兵,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衣袖,才沉聲問道。 如何? 士兵喘了兩口粗氣,身體抑制不住的顫抖,也不知是因為身上的傷,還是半個時辰前那一場慘烈之際的廝殺。 啟稟陛下,鈴音及閆老將軍還有其余的死士皆是戰(zhàn)死,燕國公主被閆老將軍拼死刺了一劍,不知生死。 鈴音便是那易容了替江詢言去送死的棋子,這是江詢言早便在民間尋到的一個身形相貌與他極為相仿的人,稍稍易容一下,幾乎能以假亂真。 這次將詢言拋出這么個難得的棋子,就是為了能一擊刺殺燕挽亭。 聽了那士兵所言,江詢言眉頭微微一皺,他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拖長聲音問道。 不知生死。 士兵身子一顫,將頭俯的更低。 末將親眼所見,那燕國公主被閆老將軍當(dāng)胸一劍刺穿,劍尖都透出了后背,想必是必死無疑。 江詢言唇角挑起一抹笑,閆老將軍劍術(shù)超群,只要是十步之內(nèi)被他刺中的人,怎能活命。 想必那燕國公主此時該命歸九泉了吧,就算僥幸不死,也是非死即傷。 無論如何,他激怒燕皇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 念及此,江詢言揮了揮袖道。 傳令下去,閆老將軍為國捐軀追封為慶國公,由其子襲爵位。另,將所有守軍召回都城,嚴(yán)陣以待燕軍反撲。 是。 一旁的太監(jiān)領(lǐng)了旨意,扶起那跪在地上已經(jīng)爬不起來的士兵退去。 燕軍駐扎營地。 燕挽亭的帳篷外大大小小的站著一群將軍,他們面容緊繃皆是一言不發(fā)的死死的盯著那帳篷。 阿素眼眶微紅的一遍一遍來來回回的換水,銅盆里端進(jìn)去的溫水,不消一會就端了出來,只不過那透亮的清水出來后便被血染成了紅色,叫了看一眼便觸目驚心。 如何了阿素? 慕容齊離帳篷最近,每回阿素進(jìn)出,他便忍不住要問一句。 阿素沒理會他,繃著臉端著換來的水又走了進(jìn)去。 一個副將忍不住道。 公主殿下當(dāng)真是太疏忽了,姜國人陰險狡詐怎么可能真心和談,更何況殿下身為公主,怎可不顧安危以身犯險,若是公主殿下出了什么事... 閉嘴。 慕容齊猛的轉(zhuǎn)頭看向他,猩紅的眸子里滿是憤怒和殺氣,他渾身顫抖發(fā)涼,恨不得上前狠狠一巴掌閃在那副將臉上。 將昏迷的燕挽亭帶回來時,李鳳游和阿素原本不想讓人軍中將士知道,可情勢危急她們什么也顧不上了,帶著燕挽亭一路奔馳到營帳中找福安,不少人親眼看見了胸口插著一把劍滿身是血不知生死的燕挽亭。 如今軍中將士議論紛紛,說公主殿下被姜國人刺傷怕是九死一生。 慕容齊見身旁圍攏著的那些人,只覺得心煩,所幸吩咐下去。 殿下原本真心想與姜國皇帝商議和談之事,可姜國皇帝陰險狡詐竟下手伏擊殿下,今日之恥我燕國將士要銘記于心,明日本將軍親率全軍攻向姜國都城,你等先退下備戰(zhàn),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會無事。 外頭的人除了慕容齊和一隊護(hù)衛(wèi)皆是退下了,而帳篷里,福安李鳳游正手忙腳亂替燕挽亭療傷。 躺在床榻上的燕挽亭緊閉雙眸,面容蒼白的近乎透明,她一動也不動氣息微弱的仿佛要消失了,身上的衣裳敞開著,滿是血跡的胸口上,有一個駭人的傷口,那傷口約莫半指長,刺穿了皮rou和臟器,正不停的往外冒血。 李風(fēng)游照福安的吩咐不停的用白色布條輕輕按住傷口,她冷然的面容上滿是無措和焦急,扭頭看著福安。 這怎么回事,福安,這血不是止住了嗎,怎么又開始冒了? 福安面上滿是汗珠,她搗鼓著桌上一大堆的瓶瓶罐罐,不時的拿起一瓶往面前的一塊白布上倒。 很快,我很快就好了,你用力按住。 李鳳游茫然的看著面色開始泛青的燕挽亭,一向冷靜的她,眸子竟然紅了一些,她帶著哭腔哽咽道。 用力,你知道傷口有多深嗎,我若是用力了,殿下該多疼。 現(xiàn)在疼她也不知道,等她醒了還不知能不能忍住著痛呢? 福安已經(jīng)手忙腳亂了,她制好了藥粉,一把拉開了李鳳游,揭開她按在燕挽亭傷口的手,然后將滿是藥粉的布用力的按在了燕挽亭的胸口上。 也不知是不是該說燕挽亭福大命大,幸好昨日她聽了李鳳游的話,到底是把那件金絲軟甲穿上了。 那老刺客的劍不偏不倚正對著她心臟,那一劍雖內(nèi)力極深幾乎避不開,但是劍尖刺穿衣裳觸及軟甲時,微微偏倚了一些,這才沒有正中刺穿心臟。 不然燕挽亭怕是早就落得個當(dāng)場香消玉殞的地步了。 不過縱然如此,這一劍也刺的太狠了,就算此時福安心里也有些沒底。 只能先給燕挽亭喂下幾顆保命丸,然后止住血,再看看情況。 被按在胸口的白布像是突然著火冒氣了煙來,空氣中甚至能聞到一絲灼傷皮rou的腥臭味。 燕挽亭雖在昏迷中,但也痛的皺緊眉頭發(fā)出一聲囈語。 李鳳游看的愣了愣。 這是什么? 福安沒心思跟她解釋,踢開了腳邊那已經(jīng)被刺了個對穿的金絲軟甲,然后坐在床榻便用力按住傷口,她額頭的一層汗不?;洹?/br> 止血消毒的,你別管這些,再叫阿素端水來。 李鳳游也不敢再愣神了,連忙叫阿素再去換水。 阿素端著重新送來的手,李鳳游走過去接在手中,輕聲問了句。 玉呢。 阿素亦是滿頭大汗,她偏頭看了眼外頭有些沒好氣的道。 遣人立即送去給了辭前輩了,你現(xiàn)在還有心思關(guān)心那塊玉。 李鳳游神色黯然道。 不是我有心思問,殿下昏迷前念的就是那塊玉,那玉能救獻(xiàn)妃娘娘的命。 救她的命要是殿下沒了還有什么用。 阿素突然提高了音量,話一說完她才覺得自己說錯了話,連忙伸手在自己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我這破嘴,殿下定會逢兇化吉。 一巴掌打完,憋在眼眶里的淚就落了下來,她抹了抹走到福安身旁等著福安能吩咐她做些事。 血是止住了,可燕挽亭昏迷了一直都未醒來,到了深夜又發(fā)了高燒,福安三人徹夜守著她。 那劍傷刺了個對穿,普通人就此喪命也不稀奇,幸好燕挽亭有功力在身身子骨也好,熬過了今晚好歹性命無憂。 只不過這傷就算好了,也定會落下病根啊。 三人默不作聲的盯著床榻上的燕挽亭,生怕錯過她一絲異變。 福安左右看了眼,突然嘆了口氣道。 這次殿下行事,著實有些不妥。 阿素默默垂淚,她的眼睛已經(jīng)哭的有些紅腫了,她看著臉色慘白一動不動氣若游絲的燕挽亭,有些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