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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容清垣直接御琴飛行,酈撫卿的浮舟不是他自己的法器,看上去更為簡單一些。 姬冰玉看著腳下的一派蒼綠,不禁陷入了沉思。 不是她說,但是腳下這個東西,越看越像是青菜葉??? 浮舟緩緩飄落于地面,姬冰玉沉思了幾秒,她是個控制不住好奇心的人,此刻忍不住發(fā)問:“大師兄,你的飛行法器,是菜葉嗎?” 姬冰玉不提這茬還好,她一提這茬,酈撫卿整個面部都開始扭曲。 他又想起了那日被無盡回音支配的恐懼。 盡管這從某方面來說,這件事簡直是酈撫卿在自作自受,但這并不妨礙酈撫卿將一部分責任推到了姬冰玉的頭上。 要!不!是!她! “不!是!菜!葉!” 酈撫卿咬牙切齒道:“你給本尊閉嘴!” “本尊身為——本尊什么吃不到!即便現(xiàn)在,本尊也是天域兔族的最尊貴的一員,怎么會淪落到吃菜葉的地步!” “好有道理?!奔П褚缓险疲瑳]留神順口問道,“所以兔子為什么要學蛙叫呢?” 酈撫卿:“……” 酈撫卿:“姬!冰!玉!” 酈撫卿被氣得毛發(fā)都要炸開,然而姬冰玉絲毫不怕,畢竟通過這幾日的相處,她已經(jīng)知道對方其實本質上就是一個色厲內荏的哈士奇? 不過面子上,姬冰玉還是要假裝害怕一點,給酈撫卿一個臺階下的。 于是姬冰玉憑借矯健的身手滿場亂竄,酈撫卿追得氣喘吁吁,他又硬是梗著脾氣,不屑于對一個尚未引氣入體的小姑娘用上靈力,于是兩個人打打鬧鬧,硬是折騰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站在化雪閣里,將一切盡收眼底的韶陽羽和沈和歌:…… 兩人無奈地對視一眼,彼此都看見了對方眼中掩飾不住的笑意,眼看著那兩人還在折騰,險些要將雪腴峰上好不容易移植成功的梅樹都撞得七零八落,韶陽羽飛身而下,落在了兩人之間。 姬冰玉見到韶陽羽時,眼睛一亮,當即挽著韶陽羽的胳膊,甜甜的撒嬌:“二師姐,大師兄欺負人~” 嘶—— 酈撫卿摸了摸手臂上激起的雞皮疙瘩,難以置信地看向了姬冰玉。 這話她也說得出口?! 不過沒事的,酈撫卿安慰自己道,韶師妹向來以鐵血冷面著稱,她絕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她才不會—— “多大人了,還和小師妹計較?!?/br> 盯著酈撫卿不可思議的目光,韶陽羽淡然開口。 她感受到被姬冰玉緊挽的手臂上傳來的溫度,心中一暖。 初見姬冰玉,韶陽羽便很喜歡這個小師妹。小姑娘容貌姣好,又心思單純,并且也不覺得她臉上帶著面具奇怪,從不像是旁人那樣,即便面上無事,背地里也議論紛紛。 而姬冰玉會笑會鬧,上午從明悟堂回來的哪一路,還為她摘來了沿途的花兒,嘰嘰喳喳地圍著她說笑。 若當時……她也該是這樣的吧。 這么一想,韶陽羽冷著臉道:“師妹年紀小,你被她打兩下怎么了,跑什么跑,若是連累師妹被撞到又該如何是好!” 酈撫卿:“???” 酈撫卿覺得自己好委屈,這天地下沒有比他更凄慘的兔兔了,他當即轉向了趕來的沈和歌,發(fā)文道:“師弟!你也覺得是我的錯嗎?!” 聽著口氣,大有沈和歌說‘是’,他就要找人同歸于盡的地步。 沈和歌貫來是個溫吞的脾氣,此時突然被酈撫卿拎出來發(fā)問,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我……”他猶豫了一下,緩慢自閉,“是我的錯,我來得太晚了?!?/br> 沈和歌越說越肯定,甚至到了最后連姬冰玉被乾明真人趕出明悟堂的事情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他滿目愧疚地看向了姬冰玉:“師妹放心,下次我一定不會忘記提醒師妹提前預習功課的?!?/br> 姬冰玉目瞪口呆。 她能感受到沈和歌所說的一切并非是在惺惺作態(tài),而是發(fā)自內心的感到了愧疚。 但、但根本不必??! 姬冰玉看向了酈撫卿和韶陽羽,見這兩人都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便明白,這并非是一日之事了。 直至此時,姬冰玉才明白為何容清垣之前會說,讓已經(jīng)入門的沈和歌混入新弟子試煉中,去“磨煉一下心性”。 看著身旁呆住的小師妹,韶陽羽揉了揉姬冰玉的腦袋,對著沈和歌道:“好了,這些都是大師兄的錯,和我們有什么關系!” 出于意料的,這一次,酈撫卿并沒有反駁。 姬冰玉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就聽耳旁傳來了一聲鶴鳴,一身青衫的容清垣翩然而至,他落在了弟子們身前幾步。 “可是出了什么事?” 四人彼此對視,極為默契地齊齊搖頭,緊接著便各自找了借口散去。 酈撫卿:“回稟師父,弟子昨日功課尚未完成,先行告退?!?/br> 韶陽羽:“回稟師父,弟子尚有一曲譜未研究透,先行告退?!?/br> 沈和歌:“回稟師父,呃、弟子和二師姐一道研究曲譜,也先先行告退了?!?/br> 幾乎是眨眼間,這三人便消失在了眼前,快得像是一陣風。 徒留姬冰玉與容清垣在原地對視,大眼瞪小眼。 容清垣緩緩道:“你該在明悟堂修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