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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秋和謝殊回到謝府時天色已黑,一輪明月高高懸掛,街道兩側的垂地楊柳隱在暗處輕輕搖曳,路上只聽犬吠聲。 戚秋心事重重,回到院子里沐浴之后沒有睡著。 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腦子里不斷回想著玉枝說的話,“他們想要殺了戚家,已經再找殺手了,最早下個月便會動手前往江陵?!?/br> 戚秋身前上下起伏著,緊抿著的唇色有些蒼白,她手邊的茶水已經涼透了,卻也沒有喝上一口。 原著中自然不曾出現(xiàn)這一場景,戚秋原先也想著會不會是玉枝在故意嚇她,卻又在冥冥之中覺得她說的是真的。 戚秋不知道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差錯。 幕后之人為何會突然要殺戚家滿門? 她仔細的盤算著自她穿書之后的劇情,一邊和原著作比較,卻越來越沮喪。 她看似解開了許多謎團,可各種情節(jié)交織相錯,牽連復雜,其實根本就是一團亂麻,就算是知道原著也幫不了她什么。 她現(xiàn)在簡直一頭霧水,猶如墜入深海的一顆石子,激不起任何浪花不說,還看不清前路。 怎么辦,怎么辦? 戚秋的手都是抖的,呼吸也越來越焦灼沉重。 她心里仿佛燃起了一把火,燒的她心神不寧,焦急無措,在這一刻滿心滿腦都是亂的。 戚秋額上起了一層薄汗,她揚手將那盞已經涼了的茶灌下去,在漆黑的屋子里終于坐不住了。 穿好外衣,眼見外面明月皎潔,云霧四起,戚秋提上燈籠走了出去。 院子里有些空蕩,只余寒風肆意穿堂而過。 戚秋沒料到晚間風竟然這么大,身上涼颼颼的,卻也懶得回去換一件披風了,慢步走出院子,寬大的衣袖和手里的燈籠被寒風揚起又落。 她低著頭,心里藏著事亂糟糟的,只埋頭往前走著,也不抬頭看路,直到身后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那腳步聲就跟在她身后,也不知跟了多久,像是越來越近。 這么大半夜了,會是誰? 戚秋有些慌了,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手都有些抖了起來,她僵硬地轉過身來,卻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謝殊。 在云霧供著明月下,謝殊披著一件厚實的大氅走過來,身上的玄色衣袍在夜色下顯得濃重,那冷白的膚色下帶著夜深露重的疲倦。 “你怎么在這?”戚秋愣了好久,直到謝殊走過來,這才輕聲詢問道。 謝殊從戚秋手里接過燈籠,因要拿著這個燈籠,戚秋的手都要被這寒風凍僵了。 謝殊將她冰冷的手握在掌心,寬厚的手掌緊緊地包裹著戚秋的手,將身上的大氅披在戚秋身上后,他一雙眸子靜靜地看著戚秋,低聲說:“就知道某人嘴硬說沒事,其實一晚上都睡不著?!?/br> 這個某人指的自然是戚秋。 謝殊的手也不怎么熱,渾身冒著寒氣,一看就是在寒風中站得久了,肩膀上都落著枯葉。 看著謝殊耳朵都凍紅了的樣子,最少也在院子外站了快一個時辰。 戚秋鼻尖一酸,低下頭,啞著聲音說:“那你怎么不敲門進來?!?/br> “這大半夜的怎好敲你的門?!敝x殊低下頭,眼眸深深地看著戚秋,卻是輕嘆了一口氣,“況且你屋子里暗著,我也怕是我瞎擔心,你是真的睡了?!?/br> 又是一陣寒風吹過,謝殊身上的玄色衣袍被風揚起,風使勁地往衣襟里面灌。 戚秋有些忍不住了,她將身子埋進謝殊的懷里,抱著謝殊,悶悶地委屈地叫了一聲,“表哥。” 她說:“天底下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煩心事?!?/br> 可這一刻,還好有你在。 第122章 月下 還能為了什么 今晚的月色很朦朧。 濃重的夜色下,稀薄的云隱在夜空之中,探出院墻的樹枝在一彎明月下靜靜佇立,掛在枝頭的一抹嫩綠在月色下輕輕搖曳,萬籟俱靜,只有風聲和遠處隱隱約約傳來的犬吠聲在夜色下波瀾。 明月如鉤,月色揮灑,銀白的光輝盡數灑在屋檐之上坐著的謝殊和戚秋身上,兩人的衣襟被寒風揚起,粉裙與玄袍交織,身側的燈籠如螢火一般在風中忽明忽暗。 戚秋挽著謝殊手臂,靠在他的肩上,冰冷的手被謝殊握在掌心,她身上還披著謝殊的那件大氅,此時靜靜地看著月色,整個人悶悶地也不說話。 謝殊也沒有說話,將她被風吹落的大氅又裹緊了一些,跟著抬頭看向掛在天邊的月亮。 寒風凜冽,夜色凄凄,今晚的夜空很好看,明月皎皎,大雁排月直上,星星點點的孔明燈點綴在其中。 不知過了多久,戚秋抱著謝殊手臂的手緊了一些,悶聲地問:“表哥,你何時離京?” 風將戚秋松散的發(fā)髻吹落,戴在頂上的發(fā)簪因此而滑落在謝殊手心,那發(fā)簪用粉玉做成一朵朵錦簇的桃花,是謝殊曾送過去的首飾。 謝殊喉結上下輕滾,說:“明日參加完秦府的宴席后就要走了。” 戚秋心里早就有數,聞言將頭埋進了謝殊的懷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不知過了多久,她悶悶地說:“我會想你的?!?/br> 謝殊怕戚秋掉下去,伸手環(huán)著她的腰,一雙冷淡的眸子此時因著戚秋的這句話而含著淡淡地笑。 看著手里的發(fā)簪,謝殊想說我也會想你,又突然覺得不好意思說出口,輕咳了一聲后,只揉了揉戚秋的發(fā),又輕輕地嗯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