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頁
只是在抬眸之時,戚秋這才注意到咸緒帝的臉色,讓她不禁目光一凝,下意識地抿了抿唇。 方才在外面沒仔細看,如今才發(fā)現(xiàn)咸緒帝的臉色慘白,嘴唇也毫無血色,竟不比躺在床上的魏安王好上多少。 只是還來不及多看,咸緒帝便感受到了戚秋的目光,扭頭看了過來,戚秋自知失禮,趕緊低下頭。 咸緒帝并未計較這個,手放在椅子把手上輕點了兩下,半晌后才道:“抓捕劉剛的事你有功在,朕一直惦記著此事?!?/br> 戚秋這才明白咸緒帝召見她的用意,低頭道:“臣女不敢邀功。” 咸緒帝淡道:“你不必緊張,當時因為此事牽連過甚不好讓外人知曉,朕便也不好給你什么獎賞,如今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朕能辦到的,你便可直說?!?/br> 戚秋竟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頓了頓,便聽咸緒帝又道:“朕聽謝殊提起過此事,朕也確實沒有想到,當時錦衣衛(wèi)會被絆住手腳,去的遲了,險些就釀成了大錯。而能抓到劉剛,你確實功勞不小,還險些出了事,于情于理,朕都要給你這些獎賞,更何況……” 咸緒帝目光落在戚秋身上,帶著nongnong的深意,只是他話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轉了話頭說:“你便提吧,你若是不說,謝殊定要以為朕不想給這個獎賞,又要跑進宮里纏著朕說個沒完沒了了?!?/br> 戚秋頓時一愣,著實有些沒想到謝殊還曾特意為了此事跑進宮里,為她討獎賞。 只是若說她眼下有什么心愿,那便只有一個——戚家能夠無事。 只是這話現(xiàn)在如何能夠說的? 壓下心中的焦躁,想了又想,戚秋福下身子,低頭道:“陛下,您……這個承諾可否延期?” 咸緒帝一頓,隨即問道:“為何?” 戚秋抿了抿唇,如實道:“臣女此時并沒有什么心愿?!?/br> 咸緒帝眉頭微皺,像是沒想到戚秋會這么說,直直地看向戚秋,他目光帶著探究,“你果真沒什么要向朕求的嗎?” 戚秋在這一瞬間產生了動搖,但頓了頓,她還是按下了那個大膽的想法。 她不敢賭。 垂下眸子,戚秋深吸了一口氣,應道:“沒有。” 咸緒帝放下手里的茶盞,目光一直落在戚秋身上,在戚秋話落之后并沒有急著開口說話。外面也是寂靜,只聽鳥雀啼叫,不緊不慢地傳進屋子里,越發(fā)將空蕩蕩的屋子顯得寂靜。 咸緒帝又輕咳了幾聲,眉頭微皺,屋子里的氣氛就像是被勒緊的繩子,略顯緊繃。 “你倒是想的好。” 不知過去了多久,咸緒帝這才淡淡地開口。 戚秋低著頭,沒敢應聲。 咸緒帝卻也沒有再為難她,又掩唇咳嗽了幾聲后,便揮了揮手道:“罷了,看在你當時險些為了此事喪命的份上,朕便答應你?!?/br> 話罷,不等戚秋謝恩,咸緒帝便側過頭道:“你且退下吧?!?/br> 戚秋也不敢再多呆,她怕自己忍不住做出出格的事,深吸一口氣后便躬身退了出去。 屋門一打開,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看了過來,謝夫人上前拉過戚秋,剛要開口,只見剛剛走進去的太監(jiān)便又退了出來,走到謝夫人身邊,說道:“謝夫人,陛下召見您?!?/br> 謝夫人張了張口,又只好把未說完的話咽了下去,對戚秋交代一聲別亂跑之后轉身進了屋子。 謝夫人走后,井明月和霍娉便來拉戚秋。 在戚秋被叫進去的時候,霍家正好來了,霍娉已經拉著井明月說了半天的話。 只是井明月有些心不在焉的,霍娉正不高興的時候,戚秋便出來了。 霍家與魏安王府并不親厚,霍娉紈绔跋扈的時候也沒少被魏安王妃教訓,所以對魏安王暈倒一事并不怎么上心,拉著戚秋便說起了那日太后娘娘小宴的事。 “你身子怎么樣了?”霍娉詢問道:“那日可真是熱鬧,你沒去也是可惜了,那日各個府上的夫人公子小姐都來了,太后每個人都賞賜的有東西,最后連……” 頓了頓,霍娉壓低聲音道:“連陛下也來了,在宴會上坐了好一會兒?!?/br> 戚秋一愣,“陛下也去了?” “對啊?!被翩车溃骸爱敃r幾位貴女正在作畫,陛下還賞賜給她們幾個一人一份文房四寶呢。” 說到這個,霍娉又撇了撇嘴,“不過那日最風光的當屬關冬穎了,她在眾人面前獻舞,陛下還賞賜了她一身金舞衣,夸她是一舞動京城?!?/br> 戚秋對這個其實略有耳聞,那幾日京城都傳遍了,就連平民百姓家都知道皇宮里住進了一位多才多藝的官家小姐,舞姿驚人,不少貴人都看癡了去。 霍娉不情不愿地說:“雖然她那日跳得確實好,不過一看就是早就備好的,哪里像是被人臨時推上去跳的。” “什么意思?” 霍娉說:“皇上在席上坐的時候,根本就論不到關冬穎表演才藝,是太后說想看她跳舞了,她這才被迫上前的,可是那舞衣早就備好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哪里像是被迫的?” 扁了扁嘴,霍娉低聲說:“明明就是和太后做戲,早就想出這個風頭罷了。這舞一跳,又得了陛下稱贊,可不是風光起來了,眼下誰還念叨她的出身。端看太后對她的看重,只怕這罪臣之女的身份她也背不了多久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