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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天越來越暖和,晚上出來閑逛的百姓也多,街上人來人往,街道兩旁的紅燈籠在寒風中輕揚,昏紅的光暈將河面照的波光粼粼。 晚風柔和并不刺骨,明月高高懸掛,銀白的光輝盡數(shù)灑下來,落在陰陰郁郁的青樹上,像是一層淡淡的白霜。 謝夫人帶著戚秋去了京城中最大的一家首飾鋪子。 這家鋪子即使到了晚上也是賓客如云,來來往往之間都是衣著打扮貴氣的小姐,琳瑯滿目的首飾層層疊放,看得人眼花繚亂。 謝夫人轉(zhuǎn)過身,笑著對戚秋說:“別站在這里了,你也去四處瞧瞧,看到有喜歡的只管讓人包下來,有姨母在,不用擔心銀子?!?/br> 這話一落,還不等戚秋說話,不遠處便突然傳來一聲輕喊:“謝夫人?!?/br> 這聲音有些耳熟,謝夫人和戚秋回頭一看,只見不遠處站在秦家二夫人,正笑著朝這邊走過來。 謝夫人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頭。 自從上次秦府宴席之后,謝夫人已經(jīng)許久不見秦家的人了,而且秦家二夫人這個人嘴碎的很,謝夫人也煩她。 秦家二夫人還不知道自己不受待見,樂呵呵的走過來。她身后還跟著兩個小的,應該是秦府二房的小姐。 秦家二夫人笑著對謝夫人道:“謝夫人,真是巧啊?!?/br> 謝夫人微微扯動了一下唇角,也道了一聲巧。 秦家二夫人熱情招待道:“我在上面訂了一個廂房,謝夫人一起上去說說話吧?!?/br> 謝夫人自是不愿,剛欲開口拒絕,秦家二夫人卻是直接伸手來拉謝夫人,“我們許久沒見,自然要喝上一杯茶。” 秦家二夫人這般熱情自然是有理由的,她兒子游手好閑已久,如今想找份差事,可朝堂哪是那么容易進的,便是大房也不愿意幫她。大房的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個個都沉著一張臉,尤其是秦丞相,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最近脾氣很是不好,她那日剛一開口,不僅被駁了回來,還挨了一頓罵。 她無法,想來想去,把目光放在錦衣衛(wèi)了。 進錦衣衛(wèi)并不麻煩,也不需要檢查功底,說來只要謝殊點個頭便行,于是她特意打聽著謝府的動向,就是為了能跟謝夫人套套近乎,試探一下口風。 可前段時日謝夫人和謝侯爺出了京城,自然是遇不上了,誰知今日她帶著女兒閑逛,竟是正好撞見了謝夫人。也是終于見到了人,她哪里能讓謝夫人跑掉。 見謝夫人回頭看了看戚秋,秦家二夫人便以為謝夫人不肯跟著她走是因著戚秋,想到一會談話確實不好讓這些小輩聽,便道:“我們上去喝茶,就讓這些小輩自己轉(zhuǎn)轉(zhuǎn),正好戚小姐跟我這一雙女兒一般大,也好一塊玩玩。” 秦家二夫人自以為這般安排很好,可謝夫人是認得這兩位小姐的,也早就聽聞她們兩個驕橫跋扈的名聲,知道戚秋的性情,也不愿她與這樣的人打交道,以免被欺負了。 眼看自己是走不了了,謝夫人只好當機立斷道:“秋兒要去城南的鋪子喝糖水,便不能跟著兩位小姐在此處閑逛了。秋兒,你且去吧,吃完了糖水再回來。” 戚秋明白謝夫人的意思,她確實也不想跟秦家人打交道,聞言乖巧地福了福身子,轉(zhuǎn)身出了首飾鋪子。 外面雖然被夜色籠罩,但人聲鼎沸,熱熱鬧鬧,竟比白日還要喧鬧一些。 戚秋漫步在街道上,她自然對什么糖水沒興趣,眼下沒有目的的閑逛著。 街上的這些小玩意謝殊經(jīng)常送來她院子,戚秋看得多了,也不覺得稀奇,好不容易看到個好看的泥人,剛要伸手拿起來,便見橫空出來一只手,將泥人拿走了。 戚秋側(cè)眸一看,竟是沈佳期。 說起來也是許久未見了。 聽說前陣子沈佳期隨著沈家老夫人回了一趟安隋老家,在京城中已經(jīng)許久不見她的身影了,如今乍一相見,還讓戚秋有些恍惚。 沈佳期顯然也認出了戚秋,握著泥人,尚且有些不自在。 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初次見面的時候,也是同樣的情景,在熱鬧的夜市之中,兩人看上了同一個兔子燈,后來那個兔子燈被沈佳期買走了。 如今,沈佳期看出戚秋喜歡這個泥人,猶豫了一下后卻是將這個泥人遞給了戚秋,扭捏道:“我看完了,不喜歡,你若是喜歡就拿去吧?!?/br> 戚秋知道這是沈佳期有意謙讓她,并不是真的不喜歡手里這個泥人,戚秋卻也沒再推辭,真的接了過來。 一個泥人罷了不值幾個錢,沈佳期有心讓給她,她若是一直謙讓反而顯得不領(lǐng)情了。 道了一聲謝后,戚秋把玩了起來這個泥人。 這個泥人做工并不是很精細,表面也有些粗糙的凹凸不平,與謝殊曾給她帶回來的一些泥人相比,它看起來就有些廉價和不精細。 但勝在新穎。 戚秋瞅著這個泥人越來越覺得眼熟,她翻來覆去的看著,直到攤主說話,她這才恍然。 攤主笑著說:“這是根據(jù)錦衣衛(wèi)謝大人的形象捏的小人,只是因我手藝不精,再加上有朝廷律文規(guī)定,不得出售一切與朝廷官員的有關(guān)和相似的物件,所以我稍稍的改動了一下,故而可能有些不像?!?/br> 戚秋這才明白這股眼熟的感覺從何而來。 她說眼前這個泥人怎么這么眼熟,眉眼之間果真有三分謝殊的桀驁氣息,但可能是因為做工太過粗糙的原因,一時有些讓人辨認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