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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安成文真的把這些銀子藏在了地下,他掏空了一處宅子的后院,挖了一個幾尺深的地窖,將這些巨額的銀子盡數(shù)藏在其中,若不是錦衣衛(wèi)確信他有這筆銀子,誰會閑著沒事挖這么深的洞去查看。 要知道安家名下的宅子別院可不少,有一些宅子更是坐落不小,這一間一間的挖過去,耗時耗力不說,還容易吃力不討好。 找到了銀子,抓了別院的管家一審問,便是安成文打定主意咬死不認,不開口,此事也是水落石出,板上釘釘了。 原來早在前幾年,安成文便跟君鞍山的土匪勾結上了,他庇佑著君鞍山的土匪,在京城中給他們通風傳信,一旦有嚴打土匪的圣旨傳下來,就提前給他們傳信,讓他們躲起來避避風頭。 這也是為什么嚴打土匪這幾年下來,各地土匪都被清掃干凈,唯獨這君鞍山上的土匪回回都能逃過一劫。 而為了回報安成文,君鞍山上的土匪每逢年節(jié)就會偷偷派人給安成文送來一大筆銀子,只是并非直接送到安府,而是送去京郊那處偏遠無人的別院里。 巧合的是,這處別院離綏安長公主府還有些近,也難怪有段時間遂安長公主的下人都說府上鬧鬼,晚上經(jīng)常能聽到一些細微的響動,想來就是隔壁土匪運銀子的聲音。 只是此事雖然調查清楚了,但謝殊很清楚,這些都不是他最終要調查的,安家與玉全幫,或者說背后某股勢力的聯(lián)系才是他想知道的。 事到如今,想來梨園隔壁那處宅子就是安成文授意鄧店買的無疑,那這處宅子為何會成為面具人等一干人等歇腳的地點。 安成文和隱藏在京城中背后的勢力又是何時勾結上的,他背后依仗的勢力又是誰。 這些還尚且不明。 這樣想著,謝殊叫來了幾個錦衣衛(wèi),讓他們加大力度去尋找安府失蹤的管家周路。 轉動著手里的玉扳指,謝殊垂下眸子。 他總覺得這個周管家是個緊要的人物。 而與此同時,周路家此時卻是門房緊閉,一家人都縮在了一間屋子里說話。 為首那個周家二郎的媳婦牛氏柳眉一豎,焦躁不安的在原地打轉,看著眉頭緊鎖,不發(fā)一言的一大家子人上了火,“你們倒是說說到底該怎么辦,如今錦衣衛(wèi)都上門了,可不是什么小事!大哥到底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如今是家也不敢回,在外面四處躲?!?/br> 牛氏生性潑辣,如今她一開口,滿屋子沒有一個敢吱聲回話的,這把牛氏記得個半死,索性坐在遞上撒起潑來,“你們才是一家人,我嫁入你們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你們卻是事事瞞我,欺我,騙我!你們不就是看我是個女子好欺負!” “如今大哥在外面當差當?shù)暮煤玫膮s讓攆了回來,錦衣衛(wèi)都登門了,眼看就要大禍臨頭了,你們卻還要瞞我,若是這樣,不如給我寫一道休書來,省得讓我跟你們一起受累?!?/br> 眼看牛氏撒起潑來,一家人也急了,周家二郎想要攙扶起牛氏,牛氏卻是不肯,依舊在地上哭鬧個不止。 怕她招來了旁人,周家二郎只好彎腰捂住她的嘴,“你小聲些,等會把錦衣衛(wèi)都給招來了!” 哭鬧聲頓時一停。 牛氏到底是怕錦衣衛(wèi)的,擦了擦淚,這才從地上起來。 周家二郎嘆了一口氣,“你問我們,我們問誰去,大哥這個人有事從來不跟我們說這你也是知道的,如今他一聲不吭的跑了,我們哪里知道他犯了什么事,能將錦衣衛(wèi)都招惹進來?!?/br> 牛氏知道周家二郎說的是實話,沉默了一下,心里卻是惴惴不安的難受,索性咬了咬牙,直白地說:“若是大哥真的犯了大罪,他日后逃了回來,我們到底認還是不認?!?/br> 周家二郎明白過來牛氏想要說什么了,想要阻止卻已經(jīng)晚了。 牛氏看著周家父母,咬牙說道:“今兒這個惡人我來做,我們將話都說明白,若是大哥真的犯了大罪,他日后逃回來,我們是該報官還是隱瞞?!?/br> 周母淚都要被問出來了,周父也是愁眉苦臉的連連嘆氣。 周家二郎急道:“那是我大哥,我怎么能去報官!” 牛氏卻是不肯退讓,“我知道那是你大哥,可你想過我們一家老小沒有?你沒聽到錦衣衛(wèi)的那些大人說,若是知情不報有什么后果嗎,到時候讓我們一家老小都進去嗎!” 周家二郎心中一緊。 牛氏淚也下來了,“行,讓我們跟著一道死都行,可百兒和蕓娘呢?他們兩個還那么小,你忍心讓你的女兒兒子一起去死嗎!你忍心嗎!” 周家二郎被問得啞口無言,偌大個漢子兩眼噙淚,蹲在地上直撓頭,最后也只丟下一句,“那也不能讓我親手送我大哥去見官!” 牛氏氣急,還要再勸說,門卻這時候被人敲響了。 咚、咚、咚。 三聲門響將屋內的人都驚了一驚,看著外面的綿綿夜色,這個時候,還會有誰敲門? 周家二郎眼皮一跳,猛地站起身來,快步走過來將門打開。 夜色綿綿,桃枝亂顫,鳥雀立在樹梢歪頭打探。 門外面空空如也。 周家二郎找了半天,連牛氏都走了過來,兩人這才發(fā)現(xiàn)地上的一張紙。 兩人心里都有了數(shù),牛氏抿唇,搶在周家二郎前面把信撿起來,打開一看,只見信上面確實是周家大郎周路的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