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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玨笑道:“雪兮仙君如今才知曉,倒真是一點兒都不令人意外呢!我本以為如今天界的仙君,特別是執(zhí)掌一方的大人,個個都慧黠明智,沒想到......”他笑了幾聲,繼續(xù)道:“真是讓我演得幸苦呢!” 雪兮身子一顫,向后退了半步,眼中盡是些不可置信,隨即慍怒道:“所以,你究竟想做些什么?” 難怪,男子在她面前會有那些失常的舉動,她竟然沒有細細糾察,反而錯過了解決此事的最佳時機。她又重新打量起眼前之人,他雖頂著沉玨的面容,可周身氣質、神態(tài)舉止卻與沉玨大相徑庭。 沉玨冷哼一聲,道:“做些什么?仙君待會兒不就知道了嗎?像仙君說的,我不過是一只鬼,這世間的榮華富貴、權勢地位皆不被我放在眼里,唯一想做的,不過就是全了有情人的一片癡心罷了。尤其是你們二位。如何,這個答案,雪兮仙君可滿意?” 雪兮看著這人的眸子,腦中漸浮現(xiàn)出自己數(shù)百年前聽過的一件軼事,隨即思緒又逐漸受攏。 這鬼,正是千年前此地的國君,殷策所化。 對這位國君的名字世人多半并不陌生,可對于化成鬼后的他,眾人便再未知曉了。只知,這三界之中,出了個怨天怨地的惡鬼。不止性情極端多變,就連風格品味,亦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關于其手下的惡逆之事不勝枚舉,反正只要有各種震驚眾人的咒術出現(xiàn)之處,必定系此鬼所為。 她來北境前,曾聽過這位的傳聞,本并未當作一回事,也從未仔細搜尋過這鬼的下落。本以為二人不會有何交集,沒想到,竟會這般相見。 身旁的白茵一直靜靜聽著二人對話,并不知曉其中實情,此時見雪兮面色凝重,因低聲問道:“仙君接下來打算如何?” 雪兮掃過榻上,目光又回到男子身上,靜靜道:“殷策,若你肯就此罷手,他日若到了天界,我尚可替你稍加求情??扇裟阍倮^續(xù)執(zhí)迷不悟,就別怪我不客氣了?!?/br> 殷策仍頂著沉玨的面容,含笑道:“那我倒要看看,仙君究竟有多么不客氣。還是說,仙君還在盼著什么人來相救嗎?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那二位啊,可正在熱火朝天、無暇以顧呢!” 說著,他還掐了掐時辰,道:“我算算,這會兒,他們興許已上了九重,怕是再沒精力來管你的閑事了。不如你就此罷手,讓我?guī)湍銈兪┩炅诉@術,保證讓你們日后繾綣不離,恩愛一世!” 雪兮對這鬼所說之話雖有些詫異,但并未十分意外。那二位昨日能夠前來尋她,查探此案,已是她料想之外。若那二位被這樣無端卷入了,反倒讓她心中不安。況且,她也已有了對策。 為了這城中死去的無故嬰孩,她也要奮力一搏,不能讓那些生命憑白受害。 于是她轉過臉對白茵歉聲道:“對不起,我實在不想牽連了你。”便使了個訣將她送出了石室之外。 雪兮正視面前這鬼,道:“事到如今,你還要用這張臉來對付我嗎?你不會覺得羞恥么?” 殷策笑著,變成了他原本的容貌。亦是張面若冠玉的臉,只不過卻因長期浸yin詭譎術法,看上去略微發(fā)白,透著一股陰戾的氣息,眉心一道菱形黑印,鬼魅般的存在。 他回道:“既然仙君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送死,那我自然是要奉陪到底的!素來聽聞仙君雪兮寬容良善,只是不知修為究竟如何,沒了一半元神的你又會如何應對我這樣的歪門邪道!” 頃刻之間,石室內的氣氛便劍拔弩張起來。 這時,門外忽傳來一聲冷哼:“我說,你行為不端就罷了,沒想到思想也這么齷齪,同是這鬼界之人,我真是替你感到羞愧不已!” 接著,女子便出現(xiàn)在了石室之內,身后跟著一位仙君以及方才出去的白茵。原來方才白茵并未被送出多遠,又正好遇上了前來的楚寧、容澈二人,便帶著他們一同尋到了此處。 殷策定睛一看,竟是這二位,目光在他們身上來回穿梭,若有若無地笑道:“喲,你們二位,這么快就完事兒了?” 楚寧一聽,又羞又氣,道:“我看你倒也長得有模有樣的,不曾想卻生了這么一張嘴,這是生怕別人看不出你這人yin.蕩無恥么?” 殷策仍笑著道:“喲,沖我生氣有什么用,你該好好質問你身邊的這位才是!若非我見他對你癡情日久,我才懶得幫你們一把。這法術可麻煩了,我可是輕易不肯用的!照理說你們還該感謝我,好讓你們有此機會不是?” 楚寧正疑惑他話中之意,便見容澈不知何時悄然出手拿下了這鬼:“你行此事,并不是為了這北鳶國君與雪兮之事,而是想滿足自己的私欲,對嗎?” 殷策面上的笑一時僵住。 第46章 北鳶沉雪(八)(捉蟲) 你這不是愛她…… 北昭六十年, 國君殷策微服出巡,而后遇刺,數(shù)日后, 完好歸來。 同年,策幾度出游, 數(shù)日方歸。約半年后,策以抱恙為由,罷朝養(yǎng)恙,退居宮中。 數(shù)年后, 北昭六十三年, 策以祈福為名, 選召國中幼童一千入宮。數(shù)月后,北昭國滅, 策崩殂宮中, 幼童亦不知所蹤。 也正是這一年, 北境仙君鳳影殞身羽淵。而這世間, 則又多了一只天怒人怨的惡鬼。 坊間亦有傳言,這位的北昭國君愛上一位不知來歷的女子,為將其留在身邊,不惜修習邪術,最終兩敗俱傷, 既未抱得美人,也失了江山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