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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尚未成型,露出殘破的頭顱與耳目,劃過天際時滴下腥臭的黑色液體,一觸到地表便發(fā)出‘呲’的一生作響,留下衰敗的黑印,良久不散。 楚寧長鞭一揮,十數(shù)個腦袋便被拍散,化成最初的壁面在空中消散。又接連幾下,這波惡心的東西就盡數(shù)被解決了。 她這根鞭子乃一熾焰鬼王的筋皮所造,極克陰邪之體,且不會對其反噬。只不過在對付虛空之物時便會被削弱,威力只怕還不及墨寒的藤蔓。 但對她這么一只只想睡覺種田的鬼王而言,也夠用了。畢竟像壁面這樣奇怪又惡心的東西,世間也沒有多少。 巨腦見狀,怒氣更甚,長吞了一口陰詭之氣,接著,便又吐出三四個跟他幾乎一樣的腦袋來。 不過又好像有點不大一樣,上串下跳,東躲西藏,頗為靈活,她連揮幾鞭都只是撲了個空。 氣煞人也!這是在跟她玩躲貓貓嗎? 可惜,她現(xiàn)在沒這個心情。對著這些個臭東西,也提不起心思。 她騰空一躍,直接到了其中一只的身后,“嗨!” 那腦袋聽到聲音,剛轉(zhuǎn)過頭來,迎面就是一頓長鞭,隨著一陣火辣辣的痛意加上嗚咽的大喊,它便也消失在了空中。 楚寧勾唇,“唉,果然還是不怎么聰明!”繼續(xù)朝余下幾只而去。 而在另一邊,容澈凝視上空那抹紅,唇邊現(xiàn)出細微的慰意。察覺到院中另一位仙君通身猶覆滿壁面,便喚上墨寒,趁巨腦尚未注意到這邊時,悄聲將他放開。 他們?nèi)r,陸昶身上裹著的壁面雖不似先前濃密,可到底還殘存了里外若許層。及至將那些壁面盡數(shù)消去,漸漸現(xiàn)出他原本的面容時,幾人又是一驚。 陸昶發(fā)覺周身彌漫的詭譎氣息悉數(shù)散去,久違地睜開了眼,誰知環(huán)伺面前人的神情,察覺出了異處。 “雖說你們是救了我,可也沒說就可以這般肆無忌憚盯著我看?還知道什么叫禮義、什么又是廉恥嗎?” 墨寒壓下笑意,“成,你身嬌體貴,說不得碰不得,連看一眼都是錯。不過我說,你回頭好好照照鏡子,就長你這模樣的,給我我都不要看呢!” 說罷,還碰了碰噬夢獸的胳膊,示意他也不要搭理這位。 陸昶身上的禁錮繩索還未解開,沒法觸上自己的臉。瞧了眼身旁這身白袍,冷哼一聲:“原來仙君自稱事多不便,竟是這般來的。多管閑事到了這種地步,到還真是不負了你那名頭。” 自北鳶雪兮一案始,他便著手毀去先時痕跡。原以為很難現(xiàn)出端倪,不曾想接手此案的竟是這位。他遂連忙抽身下界處理,又遇上了那只糾纏不化的女鬼。 與之相斗幾日,才驚覺其似有高人在背后指點,終是敗下陣來,被之所獲。 否則,他也不會這么輕易出現(xiàn)在這霞光鎮(zhèn),以及這壁面眼前。 容澈掃了他一眼,“能管到仙君的頭上,在下也未曾想到?!?/br> 陸昶冷笑:“是,讓仙君見笑了。但若非是你們二位,此事也并非會被人知曉。仙君與這位鬼王,還真是好得很啊!” 容澈目光落在不遠處對付巨腦的嬌影上,淡淡道:“我稍后會聯(lián)絡長庚仙君,此事自會有仙法衡量定奪?!?/br> 陸昶只他不愿糾纏,含笑言:“其實我先前一直很是好奇,向來公允無私的仙君為何會為了一只女鬼,行事張揚、事事渲染無度,可聽到綁我來的那位鬼的話后,我就都明白了?!?/br> “原來我們受人景仰、品行高潔的容澈仙君,竟是個表里不一、口是心非的人。要是叫你這位心尖rou知曉了你做過的那些,我猜,她是會感激你,還是覺得你此人,城府至深、可怕至極?” 容澈正提腳欲前去相助楚寧,聽聞這話,身子一時僵住...... 楚寧猶在對付這只巨腦,只覺面前這個東西跟個無底洞似的,一波又一波地吐著,如何都處理不完。 抬眼間剛好見墨寒與噬夢獸也在一旁,眼前一亮:“你們兩個,能不能使個法子讓它別亂動,我想去它里頭看看,究竟是什么給它的這副能耐!” 墨寒一聽,當下就急了,“你傻呀,這不就等于把自己送上門了?我不同意?!?/br> 楚寧:“你不同意也沒用。不然,你上?” 接著道:“沒事兒,我有這鞭子,這只胖大頭一時還吃不了我。再說了,我還有靈石呢,外面也還有容澈與你們。不會有大礙的!” 見他仍舊猶豫不定,楚寧又說:“你看看周圍的百姓,若再這樣下去,只怕又要血流不止,釀成浩劫。難道你想眼睜睜地放任不管?” 墨寒一時語塞,知道自己再無力辯駁。 “那你、千萬當心。” “嗯嗯,所以你們倆在外也得努力呀!” 她笑著,直接奔向那巨腦。 “喂,我說,你惡不惡心,難道就只會吐出些不干不凈的東西,還真是沒見過比你更弱更蠢的怪了!” 楚寧故意挑釁,以期尋到突破的機會。 巨腦當即被惹怒了,一陣就是暴口怒罵。墨寒趁機放出藤蔓纏上其身,將他一時控制住,噬夢獸亦綠瞳大亮,試圖令其被迷困幾許。楚寧遂見機溜進了它口中。 是比在外面更難聞的腥氣,四周都是黑不溜秋的,伸手不見五指。 她正瞧不清方向,懷中的靈石一亮,老者的聲音適時響起:“小殿下,我感應到了靈石的氣息。若未猜錯,這壁面便是靠這靈石,才能凝出實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