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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自家殿下多年,不是不知他的品性為人。 即便他如此說,可當真能了結得了嗎? 只怕連他家殿下自己,都不知道吧...... 第68章 泣月驚春(一) 殿下想離家出走?還是…… 幾乎一日內連著兩件大事, 琉月王宮上上下下都緊繃著根弦,只想盡快將這幾日過了,也不必如這般提心掉膽、寢食難安。 就連向來不動如山的王欽將軍, 也顯出副經(jīng)年的疲態(tài),卻依舊不敢大意了, 雖說闔宮上下一派歡欣和樂,可他心內卻隱隱現(xiàn)出不安。 春祭禮宴,雖都是舉國歡慶的盛事,可與之而來的, 亦是亟待加強的城防宮禁。即便這盛宴自兩年前便開始籌劃準備, 可僅昨日他撞見的瀆職消懈、失察貽誤之類便已不下數(shù)起。 卻也不好太過苛責, 數(shù)年間無有發(fā)生的嘉慶之喜,又與這位他們嬌寵長大的公主相關, 即便再不諳世事之人, 也會自心底生發(fā)出股子歡喜。又是在靡靡和風的春日, 故而他縱使看到了, 多半也是睜只眼閉只眼的。 日頭正好,巡查完最后一班宮禁,卻猶覺不足,王欽預備再親去各宮內緊要處復查一番。還未走近,便傳來幾聲嗟怨。似乎是看守宮門的小侍衛(wèi)。 “我說咱們這統(tǒng)領, 未免也思慮過度、緊張兮兮了些!多好的日子,就連王上與殿下都未絲毫憂懼,這位卻巴不得一日巡察個八百遍!這叫什么, 凈會折騰底下人!” “聽聞我一個宮中的弟兄說,這位大人年逾而立,卻未娶妻成家, 不知是不是這個緣故,反正咱們不也沒見他有別的事可打發(fā)了!” “噫!聽你這么說,我就能明白了。這是有那氣沒地兒發(fā)呀!只能干瞪著眼,難怪這幾日一見他,那張臉沉得跟個深井的蛤蟆般!” “唉,早知如此,咱就不該應允調到這上頭來,還不如在城中巡防呢,至少也有個樂子不是......” “......” 他武人出身,一身功夫爐火純青,又恭肅沉穩(wěn)、處事低調,這才得以成為這琉月王宮的統(tǒng)領將軍。對侍衛(wèi)的低聲私語,自是一字不漏聽了進去。 雖是私下妄議,且涉及上官,可他并不覺有所冒犯,只當是近日人多事繁才作此言。只是若因此差事失察,那便不可輕饒了。 正思量著該作何處置,不遠處走來一位宮婢,似乎是公主殿下的近侍,模樣清秀,有定均之姿,與他見過的這宮內的其他婢女不同。 走近了,見她躬身后,方聽出幾分憂色。 “你是說,殿下如今又私自出了宮?” 洛離點頭應道,她雖也不太理解,可事實擺在面前,只能這般相信。 也是她近日來倏忽了,春祭與及笄宴已叫她分.身乏術,又是初經(jīng)此事,多少帶了些恭畏之心,唯愿將事情辦好,因而已是數(shù)日沒能合眼,哪里還顧得上這位公主殿下。 本想著宴會舉辦在即,只消一切按章進行便不會出錯,便稍稍松了口氣。誰知就在她與姜筠核對宴會所用之物的空子,這位公主就沒了蹤影。 只余下一封手書與換下的衣物。 是以,他們斷定,公主又私自出宮了! 可至于去了何處,就不得而知了。而且觀那手書上的語氣,這位公主怕是鐵了心地要離開,與往日的那些都不同...... 王欽眼皮猛跳,看來果真是他大意了,最該要防著的,一直是這位上躥下跳的主兒才對! 離晚宴尚不足兩個時辰,公主又不知所蹤,而各國宮貴已陸續(xù)動身,皆試圖能在宴會前多討到這位女子的歡心,即便他們大多數(shù)機會渺茫。 他穩(wěn)定了心神,道:“先令傾云殿內的宮人一切照舊,不可擅自將此消息傳揚出去。本官現(xiàn)在便出宮尋殿下,若是至晚未歸......” 他雖也尋過公主多次,可今日這番情狀,也是初次遇到,拿不準能否在晚宴前找回那位。 “不若婢女隨大人一起。傾云殿內婢女出來之時已吩咐妥當,為殿下計他們也不會四處弘揚。如此一來,興許能快些找到,也不必大人多費心神!” 王欽原正無思緒,見這婢女條理清晰,又的確慎重周到,便應了下來。 又覺其似乎是近年宮中的新面孔,不由開口道:“殿下得你,是琉月之幸。” 洛離聞后,心內雖喜,面上仍舊一副恭敬神色:“大人過譽了,琉月有大人,方乃一大幸事。大人鞠躬盡瘁,事事親為,竭力護衛(wèi)宮城安危,豈是奴婢這等萍草能比擬的?!?/br> 王欽輕笑不語,這女子的聰慧洞察,著實驚人,只怕方才那一幕都被她悉數(shù)聽去,卻依舊按捺不語。不過她神態(tài)純良,諳曉方寸,的確是不可多得之人。 洛離的確聽到了方才那番言語,也對這位統(tǒng)領將軍的為人頗為敬重,這場關乎琉月的滔天盛事,或許在外人看來只是茶余飯后的樂言,可親歷過才覺其中責重任繁。 她與這位大人一樣,只盼著能順利結束便好。 兩人亦不再緊留,不久便一齊出了宮。 ******* 楚寧閑坐秋千上,等了又等,依舊沒見到那人前來。 她絞盡腦汁,終于找出了緣由。 她好像,從未對容澈道過此處,更是未帶他來過。即便那年據(jù)說他出現(xiàn)過,但終究二人未在此地相會過。 所以,就算容澈今日沒能出現(xiàn),也多半不是他的過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