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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里遇上楊念萁,他一點(diǎn)都不覺得奇怪,來青島之前,楊念萁就說過要到八大關(guān)來看花。說這里有八條小路,都以中國的雄關(guān)名關(guān)為路名,沿路種滿花樹,一條路一種花,初春時櫻花蔽天,晚春時海棠鋪地,夏天紫薇顫風(fēng),秋天楓香染醉,還有一幢幢的歐式別墅,逛上幾天都不會厭。還說她以前想學(xué)建筑的,青島八大關(guān),廬山牯嶺街,都是她向往一游的地方。這次來青島度蜜月,便是她的主意。 也許下意識里他希望能在這里遇上楊念萁?不管怎樣,她總是他老婆了,他這樣扔下她不理,好似說不大過去?她有什么做錯了?除了嬌氣點(diǎn),好像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來。除了不諳世事,天真得近乎白癡,其他也還行。 馬驍看著楊念萁坐在一張長椅上,對著前面一幢老別墅發(fā)呆,手里拿著一架相機(jī)。馬驍出門游泳爬山的,去那些地方自然不用帶相機(jī),楊念萁就背著相機(jī),在八大關(guān)拍攝老別墅的每一處細(xì)節(jié)。她做什么事,都在他的意料之中,這個人就像她的外表那樣,一眼就可以看穿,清澈見底,不藏不掖,唯一出乎他預(yù)料的,就是她對他的抗拒和曲意討好。但是天知道,他不要她討好,只想和她做天下所有夫妻做的事情。 他邁步向她走去,心里已經(jīng)打定了決心,過去的幾天就算是他魯莽好了,以后好好過。他走進(jìn)她的鏡頭里,停下腳步,等著她的表示。他追著她來到這里,應(yīng)該已經(jīng)表露出了他的心思和歉意。 楊念萁正舉著相機(jī)取景,鏡頭里卻對直直走過來一個人頭,她對焦一看,竟是馬驍,一時手抖,咔嚓一聲,把馬驍攝進(jìn)了取景框內(nèi)。 她放下相機(jī)按了回放鍵,照片里馬驍清減的身影在濃綠的樹蔭下瀟瀟而立,一件米黃色的夾克衫敞著,雙手插在褲袋里,眼睛看著自己,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 馬驍走到她身邊,沒有話說。楊念萁把照片遞給他看,說:“照得很好看,你很上相。你也為我拍一張吧?;厝グ謰尶凑掌?,會奇怪怎么沒有人影的?!蹦钶降脑捳Z平靜,像是過去幾天什么不愉快的事都沒發(fā)生過,馬驍點(diǎn)頭,接過相機(jī),用相機(jī)的鏡頭看他的妻子。 鏡頭里的女人清秀美麗,站在路邊,身后大樹覆椏,紅瓦作屋,綠葉成傘,海棠如雨。女人臉色安詳恬淡,安靜就像是畫中人。直發(fā)烏亮,黑目如星,粉頰櫻唇,含笑凝視。馬驍手不停,一口氣按了十幾張,楊念萁配合地轉(zhuǎn)身,微笑,側(cè)臉,歪頭,明眸皓齒,顧盼有情。 馬驍攔住一個游客,那位男士背著一架甚是專業(yè)的長變焦相機(jī),馬驍把自己的相機(jī)遞過去,說:“麻煩你,能為我們拍張照嗎?”那位男士說聲行,接過相機(jī)啪啪就是一連串的拍攝,嘴里還說先生靠過去點(diǎn),太太靠這邊點(diǎn),臉朝先生側(cè)一點(diǎn),含情脈脈點(diǎn),一聽就是在影樓拍慣婚紗照的架式。馬驍自然而然把手搭在楊念萁的肩頭,看著她說:“我們從新開始?!睏钅钶綔厝嵋恍Γ溃骸昂玫??!?/br> 那位攝影師把相機(jī)還給馬驍,說:“等一下,我拍一張不介意吧?”馬驍說不介意,楊念萁微笑點(diǎn)了下頭,攝影師用自己的相機(jī)對焦,兩人同時朝著鏡頭笑,默契十足。 馬驍謝過攝影師,回頭問楊念萁,“你身體怎么樣?”楊念萁低頭笑一下說,“我很好。你看我可以一個人游八大關(guān),就知道沒問題?!瘪R驍問:“哪八大關(guān)?”楊念萁就答:“嘉裕關(guān),山海關(guān),涵谷關(guān),居庸關(guān)……”馬驍說:“沒有山海關(guān)?!睏钅钶絾枺骸皼]有山海關(guān)嗎?”馬驍說:“沒有?!睏钅钶秸f:“我在這里逛了兩天,我記得好像看到過山海關(guān)的。”馬驍說:“沒有,要不我們找一找?” 楊念萁笑著說好。 粉紅瓷白的海棠花開滿枝頭,含苞的殷紅如櫻桃,半開的艷粉似胭脂,盛放的淺淡像水彩,一只只毛筆蘸飽了水點(diǎn)上了顏色在宣紙上洇染開去,粉花白瓣層層疊疊連綿不斷,開滿一整條路。嬌花嫩蕊間是翠綠的新葉,堆錦織繡,春深如海。一陣風(fēng)過,吹落一地花瓣。站得久了,站在花間,不敢移步,怕踏著這一片春意。 馬驍拂了拂長凳上的花瓣,兩人坐下,靜看春色醉人。過了良久,楊念萁念道:“幾樹繁紅一徑深,春風(fēng)裁剪錦成屏?;ㄇ澳鳒Y材恨,且看楊妃睡未醒?!瘪R驍說:“我是學(xué)金融的,詩詞歌賦通通不懂,講給我聽聽?”楊念萁就再念一首給他聽:“卻笑華清夸睡足,只今羅襪久無塵?!瘪R驍說:“這句我聽懂了,羅襪無塵,是說的洛神?我看過天龍八部,記得這個凌波微步,羅襪生塵。” 楊念萁聽了微微而笑,又念:“海棠妙處有誰知,今在胭脂乍染時。試問玉環(huán)堪比否,玉環(huán)猶自覺離披?!?/br> “哦,是說的楊貴妃啊。不過就你這個身材,比起楊貴妃來差得太多了吧?” 馬驍恍然說:“是在把海棠花比作楊貴妃?楊貴妃一個胖美人,哪里像海棠了?!?/br> 楊念萁回眸一笑,說:“你還沒笨到家啊。海棠春睡,指的就是楊妃,不是說海棠像楊妃,而是說熟睡的楊妃像海棠一樣嬌媚。蘇東坡有詩賦海棠說: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笨匆谎垴R驍像是無聊的神情,轉(zhuǎn)口說:“對不起?!?/br> “什么對不起?”馬驍猶自未覺,她說的他不是很明白,但花美人美,他總是懂得欣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