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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去軍訓(xùn)基地,是她主動向副校長爭取得來的。她剛遇上這樣的事,不知該怎么辦?甚至連要不要告訴馬驍,她都不敢確定。告訴他?他會擔(dān)心的吧?他會不會認為這又是他的過錯呢?是不是因為開始時自己太難接受他,以至每次他都像帶著仇恨在做,像是這次以后都沒有下次一樣,饑渴的掠食的,北風(fēng)一樣的,好多時候念萁都怕他的力量會卷走她的靈魂。只有到了最近,他才放緩了速度,陪著她款款而行。他會看著她的臉,摸著她的眉骨,輕輕問痛不痛,又說,以前,對不起。念萁說不怪你,他就會笑得很開心。他是在擔(dān)心的吧?擔(dān)心念萁會怨恨他。如果他知道了,一定會內(nèi)疚的。念萁不要他內(nèi)疚,她已經(jīng)害他沮喪得夠了,她不要再增加他的負擔(dān)。 可是如果要瞞著他,她能瞞得了多久?她每天要吃藥,內(nèi)服的外用的,那么多藥,瞞得了初一瞞不了十五,而如果那個時候他知道了,勢必會更生氣,因為她不愿意告訴他,那是不是在怪罪他?念萁想得腦子都痛了,她想我得一個人靜一下,我得想想清楚。 她拿了藥,病歷卡,坐車回家,但她心里亂麻一團,理不出個頭緒,眼睛看著窗外,外頭是商業(yè)街,一你有名的飲品店在打廣告,大大的招牌上是一粒粒紫色的紅豆,堆在晶瑩的碎冰上,誘得人心里冒出火來,只想奔過去把那些冰都嚼下去,好熄滅那些竄出的火苗子。 車子到站,念萁想也不想就下了車,到飲品店里去要了一份紅豆刨冰,澆上厚厚的甜甜的煉乳糖漿,端到一邊的空位子上去吃個痛快。她一向胃都嬌氣,從不吃冰冷的的食物,連西瓜都是浸在水里,再沒想過她會一個人吃這么大一盤冰。 半盤冰吃下肚,肚子也變得涼涼的,它像是凍結(jié)了她眼底的淚,讓她想哭哭不出。念萁推開盤子,離開飲品店,又在罵自己,你怎么就這么作踐自己的身體呢?已經(jīng)這樣不好了,還吃這么多冰,不想活了嗎?念萁想我不能這樣,我要想想怎么辦? 在家里是沒法思考的,晚上馬驍會不時地從書房里轉(zhuǎn)出來,坐到她身邊來,打斷她看書看電視,有時搶過遙控器亂按一通,又還給她說沒什么好看的。以前他會在書房里研究一晚上的K線圖,兩人一人一間房,互不相干,現(xiàn)在,只嫌日長不嫌夜短,最好天天都是星期天,哪里都不要去,就在家里說說笑笑就是一天。這樣的情形讓她沒法理智,她想我得離開幾天,沒他打擾,我才能做而正確的決定。 本來向新學(xué)生訓(xùn)話致詞都是副校長的工作,正好副校長哀聲嘆氣說家里婆婆生病孩子上學(xué)愛人出差實在有事走不開,念萁便說我代你去吧,副校長自然求之不得,小楊老師,你太好了,你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以后會想著你的好的。念萁笑一笑說,不用不用,照顧老人嘛,是沒辦法的了,我代一下班也應(yīng)該。副校長抓住她的手說真是幫了大忙了。 念萁回到家里,嚅嚅了半天,才敢開口說:馬驍,我又要離開一周——減兩天了。她說話說得沒有底氣,明明是她要求的,卻說是領(lǐng)導(dǎo)安排的。她不想欺騙他,可事到如今,她騙了一件又一件,謊言上疊加謊言,謊言多得她喘不過氣來,她迫切需要離開幾天,去自由呼吸。那么這次的五天軍訓(xùn)就是再好不過的逃避之所了。 念萁為她的想法羞愧,她抱住他的脖子,下巴擱在他頭頂上,心里的愛意漲滿整個胸膛,都要溢出來了。 馬驍一定是感受到了,他在親吻她的胸口,用牙齒輕輕地咬,咬得她一陣顫栗。他抬起頭來看著她笑,像是十分滿意她的反應(yīng),也在得意他的成績。他從來都不掩飾他的得意,那是他男子氣概的最好表現(xiàn)。念萁微微顫抖,不是因為他的舔舐,而是怕他的瘋狂。分離在即 ,馬驍一定想要熬藥渣子了。她太知道馬驍瘋狂起來是什么樣子,他可以是不管不顧的。念萁忽然有一個念頭鉆進腦子里:她的炎癥反復(fù)發(fā)作,一次次發(fā)燒疼痛,是不是因為馬驍?shù)寞偪??如果不是全部,至少也有一半吧?那要根治好這個病,除了和他隔開一定的距離,她又能有什么辦法可以拒絕他的要求?他那么愛她,而她,又是那么愛他。 就像現(xiàn)在,他吻她的鎖骨中間的凹陷,咬她的脖子,說她是最漂亮的女人,她除了向他臣服,俯首貼耳任他揉搓,她做了不任何事。她的軟弱讓她想哭,她對自己說:楊念萁,你無可救藥了。 四五章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因為念萁要到周五才回來,馬琰便把票訂在了周六,一來可以和念萁道個別,見最后一面,二來也方便小睿他爸在那邊的周日去接他們。念萁覺得馬琰這么體貼她,連行程都將就她的工作來安排,心中實在有愧,于是周五下午軍訓(xùn)一結(jié)束,她回到家里,放好行李,藏好了藥,洗了澡換了身衣服就去馬驍父母家了。本來想買點東西送給馬琰,但這一周心事重重的,也實在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便在去馬家的路上跟馬驍通電話,說你下了班直接去爸媽家吧,我們在那里碰頭行嗎? 這一次馬驍和念萁不會像上次他們分手那樣,半個月不通一次電話,任疑慮在猜忌中繁殖升溫,而是一天幾個電話,問在做什么,吃飯了沒有,你那里飯菜好不好,你太瘦了,要多吃點。念萁也問他一個人在家都做什么了,怎么打發(fā)時間的。馬驍說好無聊,我寧愿你在家和我吵架都要好過一個人,我在干什么?我請威猛先生把廚房擦了一遍,請威露士先生把衛(wèi)生間擦了兩遍……念萁笑著說那你陽臺上請威什么先生干活了?馬驍說,陽臺是小case,有我就行了,不過臥室里有一位V先生等著出場。這位V先生,你知道他姓甚名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