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mama搖搖頭：“還不知道。他身上沒出血，醫(yī)生怕會有內傷。小小，要是海天真出了什么事，我，我……”

    苑mama失聲痛哭：“他從來都不會喝這么多酒，今晚在家里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會一個人跑去酒吧喝酒呢？喝了酒還開這么快，一個彎沒轉好，就撞上一輛重卡了。嗚嗚嗚……”

    卓清曉的胃猛的一縮。

    是她！是她害的他！

    如果不是她一再的優(yōu)柔寡斷，如果不是她一再的推拒他的示好和歉意，如果今晚她可以正常的跟他說再見而不是落荒而逃。他就不會去喝那么多酒！

    她不是在他車上看見了嗎？那么多的煙蒂。還有他疲憊憂傷的眼神。

    她都看見了不是嗎？

    她都知道的不是嗎？

    她本可以成熟一點，理智一點，像他說的那樣，正視他們的感情和關系。

    更何況，她明明就還愛著他??！

    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她怎么一個人獨自面對這個世界！

    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

    卓清曉的眼淚梗在了眼眶里。

    海天，你不要嚇我。你不是說你愛我的嗎？所以你一定不會忍心丟下我一個人的，對不對？還有爸媽他們，你一向都是最孝順的。你一定要沒事！一定要沒事！

    你知道嗎？你說的對，我一直愛著你，一直都是。所以你醒過來，我要親口告訴你，我想回家，回我們的家。

    海天，你不要嚇我，我好害怕。

    看著卓清曉跟苑mama兩個人在那里相擁而泣，卓爸爸剛想走過去勸兩句，一旁陰沉著臉的苑爸爸說話了。

    “別哭了，還沒確定海天一定怎么樣，你們這么哭，沒事都哭成有事了！”

    苑mama慌亂的抬起手背抹了抹眼睛：“對對，我們不能哭！我家海天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卓清曉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只能一邊拼命的對著苑mama點頭，一邊眼巴巴的望著急診室。

    時間變得很漫長，醫(yī)生跟護士腳步匆忙的進進出出。苑海天的病床被推出，眾人忽的圍了上去。

    “讓開一下，現在要送去檢查。”護士攔住了他們。

    這是愛（中）

    這一夜，是卓清曉這一生中過的最漫長的一夜。

    醫(yī)院里那股混合了消毒水、藥味和某些說不上是什么東西的氣味，讓她的嗅覺漸漸失靈。

    她看著苑海天的病床被從一間屋子里推出，又進到另一間屋子里，醫(yī)生跟護士的臉孔從熟悉又變

    得模糊。

    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和輪子在地面滾動的聲音不斷從她的心口上碾過，每一次都提的老高，放不下來，就那么繃的緊緊的。

    雙腿站的麻木了，可她還是不肯坐下，始終眼巴巴的望著，揪著心抱著希望，就那么站著。

    “小小，過來坐一會吧。”卓爸爸輕輕走到她身后，心疼的對她說。

    卓清曉扭頭看了一眼顯得有些疲倦的卓爸爸，輕輕搖了搖頭說：“我不累，我想站著?！?/br>
    “小小，你的臉色很不好。聽話，過來休息一會?！?/br>
    卓清曉還是固執(zhí)的搖搖頭：“不，我要站著。”

    “小小，現在還不知道海天會怎么樣。你要是先倒了，還怎么照顧他呢？”

    卓清曉的心里猛地一縮，頭低了下去：“爸，要不是我，他根本不會遇到這種事。他一向都是最有節(jié)制的人，是我的錯，才會害的他喝那么多酒，然后還酒后駕駛。他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卓爸爸摸了摸卓清曉的頭：“小小，別這么想。出這種事，誰都不想的。在對待海天的問題上，可能你是任性了一點，也鉆進了牛角尖里?？墒悄悴⒉皇窍胍獞土P他或是折磨他，爸知道你是害怕。本來以為過一些時日，等你自己想通了，也就好了。海天應該也是明白的。今晚出了這樣的事，誰也不怪，他一定會沒事的。別想太多，看醫(yī)生怎么說。”

    “爸?！弊壳鍟缘吐暢槠饋?。

    “傻孩子，別哭了。海天一定會沒事的。經過這件事，你也該看清楚自己的想法了?！?/br>
    “恩。生命太脆弱了，不該這樣輕易就放棄自己生命中重要的東西?！?/br>
    “你能想清楚就很好了。來，聽爸的話，過來坐下?！?/br>
    卓清曉擦擦眼淚，聽話的跟著卓爸爸往走廊的椅子邊走去。急診室的門打開了，一個中年醫(yī)生走了出來：“苑海天的家屬。”

    卓清曉一震，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沖了過去：“醫(yī)生，我在我在！”

    因為疲倦而睡著的苑mama也驚醒了，四個人一窩蜂的擁了上去，七嘴八舌的搶著問。

    “我兒子怎么樣了？”

    “醫(yī)生，他沒事吧？”

    醫(yī)生略帶疲憊的說：“沒什么事了，右小腿骨裂，輕微腦震蕩。當然，還需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br>
    醫(yī)生的話音剛落，卓清曉長出一口氣，只覺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黑，到處都好黑，到處都好冷。卓清曉身處一個完全陌生而又漆黑一片的地方。

    這是哪里？為什么這么黑？

    對了，海天呢？海天為什么不在她身邊？

    卓清曉茫然的伸出雙手，試探著往前走。前面什么都摸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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