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好了嗎 第68節(jié)
她從來沒見過他的臉上出現這樣的神情。有幾分落寞,還有幾分……惹人心疼。 就好像,他們原本是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她卻突然倒戈站去了敵人那邊。南迦被這個認知搞得有些愧疚,可明明,他們并不是戰(zhàn)友的關系,而是前男女友的關系。 顧識洲卻并沒有就此與她硬碰硬起來,而是軟了聲說:“沒有胡說。我是認真的。” 沈斂之擰緊了眉,他怎么說也是認識顧識洲多年了,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幅服軟的模樣。不過……他是和南迦服的軟? 沈斂之好似想明白了什么關竅,忽然覺得好似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從剛才到現在,都是個笑話。他低頭輕咳一聲,坦然拂去了顧識洲對他的蓄意污蔑,解釋道:“他說的不盡然,工作有交集不意味著就有私心。伯父,您可以等時間考驗我對明姣是不是真心的。我想娶她,一直都想?!?/br> 顧識洲:“……” 他像是聽見了什么極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忽然看向沈斂之。 ——明姣? 南迦算是看明白這場戲了,她默默捂住臉,試圖逃離這里。 她戳戳明姣,“今天你才是主角,你跟沈斂之慢慢弄,顧識洲不會再搗亂了。” 她乜了眼那個搗亂的人,顧識洲握拳輕咳一聲,沒再出聲。 回想一下,他好像的確是來搗亂的。 沈斂之娶個老婆本來就不容易,他在這橫插一腳,可能直接給攪黃了。雖然,他娶個老婆也很不容易就是。 南迦剛才說的也沒錯,他剛剛涌上來的一陣的委屈驟然消散。 剛才她說的那一刻,他是真覺得委屈了。也真的覺得,她看上了沈斂之。 今天的主場還是沈斂之和明姣,制止了顧識洲后,南迦就想偷偷跑掉。沒想到的是,她前腳剛走,后腳顧識洲也走了,跟著她出去。 明中憲焦頭爛額,索性先顧一頭,暫且由著他去。 南迦剛走出去沒多久,就被顧識洲追上了。他在后面喊她:“迦迦?!?/br> 南迦蹙眉,不大情愿地停下腳步,嘟囔著:“你跟出來做什么?!?/br> 顧識洲快走幾步跟過去,“剛才……” 他還好意思提剛才?南迦抬眼瞥他。 他輕咳一聲,“我沒想逼你,是以為沈斂之要……一時著急,才這么做。我不著急,我們可以慢慢來。剛才雖然有些誤會,但是我說的話都是真的?!?/br> 南迦不想聽,“說完了么?說完我先走了,我還有事?!?/br> “加個微信好不好?比較方便聯系。”他提出請求。 “不好?!?/br> “那你別拉黑我,我給你發(fā)短信。” 卑微至極。像個純真的毛頭小子,赤赤誠誠地追著人。 南迦抿緊唇,沒有與他直視,只腳步匆匆離去,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顧識洲猜測著,她這應該是同意的意思。那他就接著給她發(fā)短信,時不時帶張照片。無論如何,只要還有聯系,關系就不會徹底斷裂。他心存僥幸著,企圖著最后一絲希望,再從希望中掙扎出來。 準備回去時,他又想到了沈斂之,心里難免有些不平。這個沈斂之,一上來就準備談婚論嫁,憑什么?前期步驟呢?全部省了? 他一時間,突然就對剛才的無意識的搗亂毫無愧疚之意了,甚至還想進去繼續(xù)摻和一腳。 娶老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哪有那么簡單? 顧識洲進去后,沈斂之還在和明中憲說著話??粗亲霉P直的模樣,怕不是后背已經緊張得全濕了。 他為什么知道? 因為他剛才也是這副樣子。 他走進來,沈斂之下意識看了他一眼,眼神卻沒什么好氣。 剛才這家伙莽莽撞撞的,差點攪黃了他的好事。 第55章 二更 南小姐又跑了嗎? 頂著沈斂之不善的目光, 顧識洲坐回原處。 明祈顯然看破了剛才的情況,投去似笑非笑的目光,好像在說——你顧識洲也有今天? 陳今書安慰地看了他一眼,原本以為兒子追老婆的事情有進展了, 沒想到折騰來折騰去, 竟還是在原地。 她嘆了口氣, 坐到江如因身邊和她探口風:“你覺得我家顧識洲怎么樣?” 江如因正聽著沈斂之說話呢, 眼看著一個女兒已經保不住要嫁出去了, 心情正不好著, 陳今書這時候過來說想要她另一個女兒。她沒好氣道:“不怎么樣。” 她見陳今書至今對當年的事還蒙在鼓里, 決心找個機會與她挑明, 正好告訴她,顧識洲想娶南迦,那是不可能的。顧識洲當初傷她女兒那么深, 她又怎么可能會讓女兒再入火坑?也不止是得讓陳今書知道, 最重要的,是顧家那個冥頑不靈的老頭子。 江如因做好盤算,眸中劃過一道厲色。 沈斂之懇懇說了很多話, 顧識洲愣是沒走, 別人在想他就不無聊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是在為自己將來取經。 到了最后,明中憲看了眼明姣,還是松口:“只要明姣自己愿意,我們沒意見?!?/br> 從各個方面而言,沈斂之的確是一個出色且難得的乘龍快婿。明中憲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唯一一點就是女兒的意思。 顧識洲挑眉——這么容易就答應了么?他忽然看到了點曙光。 沈斂之故作穩(wěn)重成熟地頷首:“多謝明伯父?!?/br> 他接收到了來自顧識洲的羨慕的目光,嘴角微挑。 今天這大事, 差點被這個姓顧的給攪和了,他也算是有驚無險。 回想了下剛才的場面,他還是有些忍不住想笑。 兩個在商場上叱咤風云的人,像兩個傻子一樣在那里牛頭不對馬嘴地搶人。 別說是沈斂之了,就連南迦都不愿回想剛才那個場面。只是想想,她就忍不住雙手捂臉。 這個顧識洲…… 他剛才說的那些話在她腦海里過了一遍,至今難消退。他今天應該是特意打扮過的,一身正正經經的西裝,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求婚的。 好半晌,南迦面無表情地接著忙手里的事情,拒絕去想。說得再誠懇也是沒用的,她的心堅如磐石。 只是他說發(fā)短信的時候,她還是有一絲心軟了,覺得他很可憐。他可是顧識洲啊,為了給她發(fā)消息,沒微信也愿意發(fā)短信。在他面前,但凡換一個女人,都會巴巴地把自己的微信送上的吧?他那樣高傲的人,不應該是愿意低頭的人。 南迦輕嘆了聲。 ……沒事,或許再過段時間,他就會放棄了。 一直到客人離開,南迦都沒再出去,她自己待在房間,處理一些稿子。 顧識洲想著能不能再見她一面,但是沒能見成。 離開明家后,靳淮予問他情況如何,顧識洲生平第一次覺得難以啟齒。 ——今晚的烏龍,實屬平時難見。 一直到剛才臨走時,沈斂之都還在瞪他。不過今晚姓沈的屬實是春風得意,瞪了幾眼便收回目光。 嘖。 他倒寧愿沈斂之繼續(xù)瞪。 - 南迦以為馮春琴是不在乎什么威脅的,但沒想到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沒再見到馮春琴,就好像,她真的安分下來了似的。 她在國外的老師給她發(fā)消息,邀請她一起去一位畫家舉辦的聚會。 南迦正好到了瓶頸期,于是很快應下,欣然前往。正好趁這個機會和老師探討一下她的問題,還能在聚會上多認識些人,是不可多得的好事。 除了家里人,她沒和別人說她要離開。 顧識洲那邊在實驗基地泡了整整一周,總算是重新啟動實驗,并取得一次近乎完美的成功實驗。 工作上的事情差不多忙完后,陳今書一邊催他記得去好好追南迦,一邊跟他說老爺子的八十大壽要到了,問他去不去。 顧識洲拒絕得很干脆,“這次就不去了,還有點事情處理?!?/br> 陳今書有些發(fā)愁:“原本你不來我也不說什么,但你不知道老爺子有多器重那個顧覺,整個壽宴都交給他辦。我怕你再不摻和,那個顧覺會占去太多東西?!?/br> 顧識洲挑唇,“您放心?!?/br> 只這三字,陳今書安心不少。有時候她很愧疚,好像什么都幫不上兒子,老爺子還在一個勁地給他增添煩惱。孩子已經很忙很辛苦了,老爺子就不能消停點嗎? 顧識洲雖然對顧氏沒什么想法,但也不允許外界的什么人都想來吞下顧氏。這個顧覺,從來申城的第一天起,他就已經安排人在盯著,顧覺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每個動作都像是透明一般地被顧識洲知曉著。 顧識洲這段時間要忙的東西太多,好不容易解決一件,他摘下眼鏡,捏捏眉心。 要是顧覺安安分分的也就算了,可是這才多久,就已經開始動歪念了。 老爺子年輕時不是這樣的,果斷狠絕,做事雷霆,才能創(chuàng)大家業(yè),只是沒想到,隨著年紀增長,現在也是老糊涂了。再不管管,家業(yè)都要被外人吞食。 顧識洲暫且先記下了顧老爺子八十大壽的事情。 吃過午餐,他依舊是給南迦發(fā)短信。短信的頁面里一整排都是他發(fā)的消息,她沒有回復過,但即使如此,他也樂此不疲。 照常寫完信后,他今天想自己送過去,于是也沒叫快遞。 他知道她不收,追尋的信箱可能都不知堆了多少信了,可就是想見見她。 顧識洲自己開車去了追尋。 現在申城知道追尋的人越來越多,前幾天靳淮予還跟他說,想給欒念送幅畫,但是追尋網站上顯示畫都已售罄。 她如今,變成了所有人從來沒見過的閃閃發(fā)光的樣子,在她的世界里,肆意地放著光芒。 他從前,從來沒想過她會站在這樣的巔峰。 他帶著aim往前走,她也在她的領域里兀自前行?;蛟S有一天,他們會在頂峰相見。 顧識洲在去之前,心情還很輕松。只是他沒想到,這樣的心情只維持了一小會的功夫。 到了追尋后,前臺的小姑娘在整理文件,看到他,熱情地問道:“您好,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我想找南迦?!?/br> 余渺說:“可是我們老板不在?!?/br> “是出去了嗎?我可以等她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