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好了嗎 第95節(jié)
南迦一邊說好一邊往他那里走。 “要拿什么?” 顧識洲等她走近了才說:“睡衣不小心弄濕了,你幫我再拿身睡衣可以嗎?” 弄濕了? 那么大的浴室,還能把睡衣弄濕嗎? 南迦吐槽著,但也沒有見死不救,還是問道:“放在哪里?” “就之前的哪里,沒有變?!?/br> 家里的所有東西,之前在哪里,現(xiàn)在還在哪里,什么都沒有變,所有的東西都和我一起在等著你回家。 顧識洲將后面的話都吞了下去,兀自藏在心底里,并沒有說出口。 南迦微愣了下,“好?!?/br> 她去之前他放睡衣的地方找,也是這時才發(fā)現(xiàn),整個衣帽間,原先放她衣服的地方仍舊是放著她的衣服,一點空間都沒有少。而且她以前的那些衣服早已更替,這里所放的都是當(dāng)季最新款的衣服。和從前一樣,也依舊是只有那么一小個區(qū)域是屬于他的。 恍惚間,她以為她穿梭了時空,回到了三年之前。 她不由怔然,所以她走了三年,這里屬于她的地方卻還是屬于她,一點都沒有變嗎?甚至于,即使她不在,該給她準(zhǔn)備的衣服也還是在準(zhǔn)備著、及時替換著嗎?就好像是在為她隨時回來做著準(zhǔn)備,讓她隨時可以入住一般。 三年過去,多少事情都已經(jīng)物是人非,卻還有這里,竟還保持著她離開時的模樣。 她這才明白他的那句“就之前的哪里,沒有變”意味著什么。何止是說他的睡衣,簡直是說所有的東西都沒有變。他這句話的分量,比她剛聽到時所想象的,還要重。 重到了她都難以想象的地步。 他好像并非她從前認(rèn)知中的絕情,相反,他深藏起來的深情,幾乎要將她淹沒。 顧識洲在浴室里扯著聲問:“找得到嗎?” 南迦被這一幕所震驚,還沒有去找他要的睡衣,這會子才堪堪回過神來去找。她自然是知道他的睡衣都放在哪里的,從前她不知道幫他拿了多少次。 要么是在他回家前拿好放浴室,想讓他一回家就能洗澡,要么是他洗完澡就跟她說忘記拿了,讓她幫忙拿一下,可是她要是真信了,拿去浴室,便會被他拉進(jìn)去,他會一邊親她一邊俯首在她身邊,低啞著聲音說:“又中計了?!?/br> 后者,十次有九次是假的,此人的惡劣程度可想而知,可她又偏偏,每每都中計,被他騙去,好一通欺負(fù)。 或許是心甘情愿的吧,不然又怎么會真的中計那么多次。有了第一次,要是不愿意,哪里還會有第二次。 往事涌上心頭,多少有點澀意心酸。 南迦垂眸,不愿再回想。 那些事情都過去了,就讓他們淹沒在時光中吧。 她在給他拿睡衣的時候也有思考過,他這次是真的還是假的。 可是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不是男女朋友了,而且他給出的理由也不是忘記拿了,所以,和以前應(yīng)該是不一樣的吧? 南迦覺得,他的過分還沒有到這么不要臉的程度。 于是她選擇再相信他一回。 她拿好睡衣便走回浴室,“喏,來了?!?/br> 她就在門前,他只要打開門,伸手出來拿一下就好。 然而。 事實證明。 她還是低估了顧識洲的惡劣程度。 在那只手伸出來握住她的手腕時,她還在提醒:“你往回收,你握住我的手了……”話音未落,她便被拽了進(jìn)去。 在被拽進(jìn)去的那一刻,她花容失色,腦子里想的全都是——他竟然真的這么不要臉? 南迦驚慌失措地被拉進(jìn)去,迎來了他溫柔又極帶安撫氣息的吻。他的吻簌簌落下,落在她的眼睛上,她下意識閉上了眼。 這一次,完全沒有酒精。 她的意識應(yīng)該是完全清醒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的理智斷線了。 一開始她還能掙扎一下:“顧識洲——” 顧識洲淺淺笑著,“嗯?” 他忙著親她,一邊抽出空說:“剛才你看著我的眼神,就差沖上來吃掉我了?,F(xiàn)在,給你一個機(jī)會,好不好?” 南迦沒想到他發(fā)現(xiàn)了。臉上頓時暈開一片紅來。她很難為情,可他卻只是引誘著她:“剛才想做什么?現(xiàn)在給你個機(jī)會讓你來,好不好?”他甚至拉住她的手,主動帶她。 南迦腦子里只剩下一個想法——瘋了。 他瘋了,她也瘋了。 兩個瘋子—— 她死死閉上眼,就好像閉上眼了就如墜夢境,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接下來,她的理智如斷珠般灑落在地,一點不剩。 浴室里有熱氣,騰騰如云霧。她感覺不到?jīng)鲆?,只感覺得到身上越來越燙。 事情是怎么演變成這樣的?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 棠園這里倒是成了個妖精洞,只要踏入,就是一晚上的沉淪,只有到第二天晨光破曉,才能離開。 這里或許,是有著魔咒的。有著只針對南迦的魔咒。 第二天倒是好了,她都不用走,便可以接著畫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這里夜以繼日地勤勤懇懇工作著呢。 這一晚上,比上次更加瘋狂。具體表現(xiàn)在—— 南迦四肢酸疼得抬不動。 她對自己感到非常非常的恨鐵不成鋼。 這都是什么事…… 他像個男妖精,他勾引她…… 她死死捂住臉,不愿意面對現(xiàn)實。她承認(rèn),畫畫之前她對他是有過些不太正經(jīng)的心思,可是畫畫的時候她還是很全神貫注的,沒再去想那些。可為什么幾個小時過去,他不過三言兩語,便能勾得她再度回憶起那些不太好的心思,并且直接淪陷? 算了。 她承認(rèn)。 是她見色眼開。 都是她的錯。 安先生的這幅畫,她收的真的很不容易,把自己給搭進(jìn)去了兩次,還賠了一幅自己的畫。 顧識洲一如往常地靠過來,在她耳邊含糊道:“早?!?/br> 呵。 南迦拒絕接受他的早安問候。 她艱難地開口:“對不起啊……” “嗯?” “我保證,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我們倆這樣也不太好,今天我會把畫給畫完的,然后我們就……” 他忽然抬眸,眸中的慵懶倏然退卻清空,只余涼漠。就那樣默不作聲地看著她,她卻能從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他的難過和悲傷。那是一種極為深切的情感,映在他分外白皙、白皙得有些病態(tài)的臉上,深切到能夠驚動內(nèi)心最深處的柔軟。她的話音就這么忽然而止,再進(jìn)行不下去。常道別人渣男,她此刻又何嘗不像是一個渣女? 他忽然提唇:“就什么?” 南迦艱難地繼續(xù):“就,分道揚(yáng)鑣。” 這是一個很傷人心的詞語。 但是也是個不得不說的詞語。 “你為什么總是想著和我分道揚(yáng)鑣,就從來沒有想過重新和我在一起嗎?” “……” “明明,你還是愛我的,不是么?你要是不愛我,那最少,也喜歡我的臉,我的身體?!?/br> “……” “我也不是很介意,從走腎到走心,我能等。” “……” “但是就一條,你能不能不要老是以分手為最終目標(biāo),一直想著分手?你稍微的設(shè)想一下我們復(fù)合行不?” “……” “我覺得我也沒有那么差勁,我哪里不好,你說,我接著改,行不?” 南迦再度噎住。數(shù)度說不出話來給予回應(yīng)。他說的很有道理,也帶著被傷害的難過,卻仍舊是卑微。 他說的沒錯,她一直想著分手,一直把徹底分開作為最終目標(biāo),即使中間被他打斷,她也還想著把局面拉回來??墒聦嵤撬恳淮味际×耍恳淮味嫁植贿^他。她想分,他想合,拉鋸之下,她一次又一次地失敗。 可是,他們早就是分開的狀態(tài)了呀。 早就分手了,不是嗎? 顧識洲的吻又落了下來,她下意識閉上眼睛。 他一邊親一邊誘哄,來硬的來軟的,軟硬兼施,什么手段都要叫他使盡了。 “答應(yīng)我,好不好?哪怕你現(xiàn)在不能答應(yīng)我很多,那你就先答應(yīng)我別老是想著分手。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娶你,想和沈斂之一樣去你家提親。我做的一定比他好,我一定比他愛明姣更深地愛你,好不好?”他一邊親一邊說,南迦連拒絕的話都找不到機(jī)會說出口。 她懷疑他在耍賴,但是她沒有證據(jù)。 好半晌,她才找到機(jī)會說出那么一句:“我們不合適……” 顧識洲也不急著反駁,只是繼續(xù)附過去親她。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到了他的突然用力:“真的么?可是我覺得很合適?!?/br> 南迦怎么也沒想到,昨天折騰了那么久,今天這么早他還能來個回馬槍。更沒想到他會有這么一出,那一瞬間,她險些叫出聲。她緊緊咬住唇,幾乎要用盡她所有的力氣,狠狠瞪他,咬牙切齒的,殊不知她的眉眼間,早就布滿風(fēng)情。 她自己不知,但他全都看在眼底,憐愛地親吻,恨不得將其全部珍藏。 南迦忍了又忍,她覺得她簡直是在用生命在忍受。她警告道:“顧識洲,你不許使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