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好了嗎 第100節(jié)
強勢又霸道,怎么趕也趕不走。 南迦舒了口氣,既然趕不走,那就不趕了吧。 這三年的時間,他變了很多,她也變了很多。他們都變了,或許這樣的變化能讓他們更好地在一起。 顧識洲不知道的是她解除了免打擾,所以他每發(fā)一條消息她的手機就會震動一次。連明祈都忍不住問:“是誰給你發(fā)消息嗎?” 南迦笑道:“沒誰?!?/br> 明祈狐疑。 這看起來可不是“沒誰”的樣子。 他在想,今年明姣嫁出去了,怕不是南迦也快了?可是家里攏共就這么兩個女孩兒,一年嫁兩個,別說爸媽了,他也舍不得。 他忍不住叮囑了句:“現(xiàn)在外面的男人詭計多端的,你們在看人的時候還是得小心點?!?/br> 南迦笑著說好。 可不是詭計多端么? - 明姣的婚禮準備得尤為盛大。 整個申城的上流社會全都收到了邀請函。 沈斂之是認真的,他要不是認真的話,明中憲也不會愿意把女兒嫁給他。 南迦在這時候,想起了一個人。 ——明姣的親生母親。 自從上次被徐特助威脅了一通之后,馮春琴沒再來過追尋,沒再來sao擾過她。雖然不知道顧識洲私底下是對他們做了什么,才會惹得他們這樣害怕,但是好歹是躲了個清靜。 南迦沒想到自己還會有主動想去找他們的一天。 她選了個他們應(yīng)該都在的時間,特地去了趟南家。 當(dāng)然,她沒敢一個人去,叫了司機和家里的兩個保鏢一起,待會她進去后他們就在門口等著。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還是小心些比較好。 如今的她和當(dāng)初的她相比,變化不是一般的大。 南有強來開門的時候,險些認不出她。 他震驚地看著南迦,難以想象她已經(jīng)出落成了這樣的好模樣。 南迦微微勾唇:“好久不見呀,我可以進去坐坐嗎?” 馮春琴聽見了動靜,拿著鍋鏟便走過來:“誰?。俊?/br> 南迦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 馮春琴皺了下眉,還真沒想到會是她。 南有強側(cè)開身:“進來就進來唄。” 馮春琴急急忙忙回廚房去:“我菜快炒好了,有啥事待會說!” 南霖在打游戲。 他就在申城上的大學(xué),動不動就回家。宿舍里什么事情都得自己干,在家的話什么都不用他干,比起在宿舍,他還是最喜歡在家賴著待著。 南迦回來后,他打完一局才收起來手機,“姐,你今天怎么回來了?” “有點事和你們說。” 南霖看上去很期待:“什么事兒?你說唄?!?/br> 南迦笑道:“等會兒吧。等你mama炒完菜過來再一起說?!?/br> “哦?!蹦狭貑柶鹚罱谧鍪裁矗襄入S口應(yīng)付著,沒有認真報備的意思。她發(fā)現(xiàn),南霖和明栩相比,她還是最喜歡明栩。他們兩個是截然相反的人,南霖家庭條件不好,但是卻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兒,明栩家庭條件優(yōu)渥,卻向來獨立,大一的時候就經(jīng)濟自由了,生活上也很少要江如因cao心。 看著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男孩,南迦多嘴勸了一句:“你也快畢業(yè)了,別整天打游戲了,也是該想想以后要做什么了。對自己的未來,還是規(guī)劃規(guī)劃的好。” 她敢保證,南霖絕對沒想過工作的事情。 南霖不耐煩聽,這些話都不知道多少人跟他講過了?!爸懒酥懒私恪!?/br> 南有強抽著煙,耷拉著坐那兒,沒什么存在感。 一如既往。 南迦從小到大,他在這個家庭中都是沒什么存在感的。 他只會打工賺錢,然后把錢交給馮春琴支配,馮春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把整個家怎么折騰都行,反正他懶得管。 他是真的很久沒見過南迦了。 抽完一根煙,他把煙蒂丟了,忽然出聲問:“你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在那個家里過得蠻好的吧?” 南迦頷首:“是挺好的?!?/br> “從來也沒見你回來看看我們,白養(yǎng)了?!彼W蕴统鍪謾C,放遠了些,開始刷視頻看。 看樣子,應(yīng)該是有些老花。 幾年不見,他更老了。 以前,還沒有這么老的。 南迦忽然覺得感慨。 時間過得是真的很快,時間不會等人的,人只能自己去和時間爭著跑。 好不容易等馮春琴炒完菜過來了,她想把話說完便趕緊離開。 馮春琴也沒有留她吃飯的意思,擦擦手,問:“你來做什么?來看我們笑話咋的?” 馮春琴對她,總是有一種天然的敵意。 不管她做什么,這敵意都存在著。 南迦對她也早就不抱什么希望,更沒指望過會從她身上得到什么感情。她淡淡道:“就是來告訴你們一件事?!?/br> “啥事?”馮春琴警惕地盯著她。 南迦忽然覺得好笑。她明明從來不曾對他們做過什么,倒是他們,給她帶來了不知多少傷害??傻浆F(xiàn)在,馮春琴竟然還是可以這樣倒打一耙,以一副她會傷害他們的模樣防備著她。 不過這都無所謂了。 她來這一次,原也沒想過會得到什么。 “你們的親生女兒要結(jié)婚了。我也不知道你們是不是想知道,但是吧,還是過來和你們說一聲。” 南有強和馮春琴雙雙愣住。 “說來我也覺得挺奇怪,馮春琴,你真的對你的親生女兒一點兒不關(guān)心呀?你們連面都沒有見過呢,現(xiàn)在她就要結(jié)婚啦,你也仍然不知道她要嫁給什么人。你真的一點都不好奇嗎?” 馮春琴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什么,但是又咽了回去。 “你看,你對不是親生的孩子這么不好,你覺得,明家是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還是會以德報怨呢?你說,我們家會不會因為她不是親生的,就隨便找個對我們家有好處的聯(lián)姻對象把她推出去聯(lián)姻呢?” 馮春琴目光中突然透露出一股子兇狠來,狠狠地瞪著她,幾乎要將她瞪出一個窟窿來。 南迦沒有猜錯,馮春琴自己身上掉下來的rou,自己又怎么可能會不在乎?再怎么說不在乎,也都是假的。 她也終于有機會問出自己的疑惑,她喃喃道:“我知道你想知道,我當(dāng)然可以告訴你。但是我也有我想知道的事情,你從小就討厭我,對不對?你討厭我,只是因為我不是男孩嗎?還是因為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你親生的孩子,所以你才這么討厭我?當(dāng)年,到底是醫(yī)院的失誤,還是你動手腳換走的我和明姣?” 這一樁樁一件件,在她心底疑惑很久。 她雖然做好了這一生都得不到答案的準備,但是仍然不甘心。她想趁著這次機會,再問最后一次。 “你到底為什么那么討厭我?我只想知道原因。是我真的就那么叫你討厭,還是因為你知道我不是你的孩子?” 馮春琴唇瓣囁嚅,久久不語。 南有強和南霖也雙雙沉默。 一時間,靜謐無比。 南迦等了一會,沒有等到她的回答。也算是意料之中吧。 她嘲諷地勾了勾唇:“既然你不想知道,也不想說,那就算了。她要嫁人了,嫁給人家,給不給嫁妝、給什么嫁妝還是很重要的,不然人家那樣的家庭肯定會看不起她。行了,不多說了,反正你們也沒什么母女緣,這輩子連面都見不著。這些事兒你不想說,我也還是會繼續(xù)查的?!?/br> 說罷,她便起身準備離開了。 馮春琴突然站起來狠狠地瞪著她:“我都沒見過她,她是明家的孩子,喊了他們幾十年爸媽,跟他們一起生活了幾十年,明家哪能那么狠心?” “你對我不也是挺狠心的嗎?不是親生的孩子,有必要疼嗎?”南迦毫不客氣地反問。 她的反問,徹底地讓馮春琴沒了話說。她傻愣愣地呆在當(dāng)場。 現(xiàn)在的南迦,可真是變了,和以前的南迦完全不一樣了。可真是出息了??! 以前哪里敢這么和她說話呢?哪里敢這么硬氣呢? 馮春琴難以接受這一個又一個的事實。她掙扎了許久,仍是無法作出決定。 “只要你幾句話,有那么難嗎?” 難啊。 怎么會不難? 馮春琴幾乎一輩子的秘密,她原是打算帶進棺材的。這些往事,早就已經(jīng)過去了,是是非非都不重要了。現(xiàn)在兩個孩子都在明家,明家什么都有了,她什么都沒有了,那真相如何還重要嗎?她連女兒都不要了,就是想叫她在明家過好日子,她自己怎么樣都無所謂了,可是明家又怎么能這么對她呢? 她要嫁人了啊…… 怎么這么快? 可是剛剛南迦說的也是對的,要是明家對她不好,那她的婆家肯定會看不起她。 馮春琴痛苦地閉了閉眼,她只能說一句:“不是我做的,也不是我的錯,你們不能這么對她!” 再多的話,卻是不肯再說。 南迦嘖了聲,“可誰知道你有沒有在撒謊?!?/br> 她撇撇嘴,轉(zhuǎn)身離開,沒有再多停留的意思,看上去,對那個答案也已經(jīng)不在乎了,不執(zhí)著地非要知道不可了。 馮春琴下意識追出去,可是追了兩步,又自己默默停下。 ——她到底該不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