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好了嗎 第107節(jié)
南迦覺得他說得有道理。而且顧識洲是去那邊工作的,看起來這么忙,也不像是會在八點還睡覺的,指定是已經(jīng)在奔波的路上了。于是她決定等他那邊的早上八點,就給他打個電話。 奇怪的是,這么長時間了,他竟然真的一個電話一個視頻都沒有給她打過。這太反常了,根本不像是顧識洲。 即使再忙,她覺得也不該如此的。 不過沒關(guān)系,他不打那就她打吧。 她才不會計較這么多。 明栩嘖嘖兩聲:“陷入愛河的女人就是不一樣,你看起來都沒有之前兇殘了?!?/br> 南迦:“?” 她又忍不住想打這小子的欲望了。 好在明栩適可而止地跑掉了,沒再留下繼續(xù)惹她。 南迦點開微博,回了些評論。 追尋的官方微博已經(jīng)做起來了,關(guān)注和瀏覽量都很高,每天慕名而來的新關(guān)注也不在少數(shù),所以常收到一些信息,詢問畫作的事情。時間不長,能有這樣的效果她很滿足。 當(dāng)然,她也知道這少不了顧識洲的功勞。 她覺得她還是需要感謝一下他的,但是這會兒連人影都看不見,想感謝也感謝不到。還是等他回來的時候,她再思考一下怎么感謝吧。比如——把那幅畫畫完? 南迦覺得可以。這是個很有誠意的謝禮,也是個他肯定會滿意的謝禮。 最近他不在,她專心工作,上了兩幅畫。而比以前還要好的是,這次畫作一上新就被搶沒了。銷售速度遠勝于前。 生活有在一點一點變好中。 南迦忽然嘆了口氣。 怎么辦,好像更想他了。 怎么無時無刻的,動不動就要想起他呢?他在她生活中的存在感,未免也太強了點。 南迦獨自一人找了個偏點的位置坐,主要是為了躲清閑。但自有人會過來找她。 今天這場婚禮是沒有請顧老爺子和倪家的。但是有請司越,畢竟他們和司越也沒有什么仇。 南迦也不覺得她和司越之間朋友不成反成仇人。他們還是朋友的。即使注定已經(jīng)無法成為多么親近的朋友,但是做個普通朋友也還尚可。 司越見她一人坐在這邊,便走了過來。 “怎么一個人坐在這里?” 他仍是含著謙謙君子般的笑意,一如往常。 南迦覺得,她很難對他產(chǎn)生多深的怨恨。最多,只是怨怪。因為她知道,眼前這個人,只是曾經(jīng)受過太多的傷,遍體鱗傷之際身邊只有她,于是把她看得太重,而且從小到大的生長環(huán)境使得他的性格不大健全,過分偏執(zhí),所以才會做出這么多錯事。 她笑了笑,“這里安靜些?!?/br> 見她還愿意和自己說話,司越松了口氣。在過來與她搭話的時候,他其實猶豫過,怕她不理自己,或者看見自己就躲開。還好的是沒有。 南迦依舊是如他記憶里一般的善良。他雖然已經(jīng)不是他了,但珍貴的是,她還是她。 司越倍感知足了。 只要今后,他們還是朋友,這就夠了。 他可以默默地看著她,她也沒有討厭自己,這就夠了。 他雖然還是很后悔自己出現(xiàn)得太晚,但是一切事情已成定局,現(xiàn)在再去想太多都沒用。 司越原先是應(yīng)該去和商界上的人打打招呼,拉近拉近關(guān)系,說是來參加婚禮,其實不過是來借機交際。這個圈子的人都如此,誰也不能免俗。 沈家和明家的婚禮現(xiàn)場,來賓肯定很多,也肯定個個都不是什么普通人。這種場合,擠破頭想來的人可太多了,他們都巴不得好好抓住這個機會多和幾個人說說話。但司越忽然就不想像他們那樣了,他在南迦身邊找了個位置坐下,“那我也跟你一起躲躲清閑吧?!?/br> 南迦笑了笑。 婚禮很快就開始了。 司越與她閑聊著,聊著追尋最近的生意如何,她最近怎么樣。南迦把她和馮春琴的事情說給他聽,敘述的時候,她已是能做到勉力平靜。 他到底是參與過她童年的人,如今一切事情都有了結(jié)果,她也想讓他知道一下她和馮春琴的事情。 司越聽罷,愕然不已。 是啊。 誰都無法想象,世間竟然會有人心思惡劣至此。 在得知自己的孩子不是親生的時候,第一反應(yīng)竟然不是去換回來,也不是別的,而是——不能換,我要讓我的女兒在別人家過好日子。這也就罷了,她但凡好好對待南迦,倒也不是無法原諒,可事實并非如此。 好半晌,司越只能擠出一句:“她……簡直十惡不赦?!?/br> 南迦目光飄忽地看著臺上的明姣,被鮮花和愛意包裹,明姣的臉上是爛漫的笑。 女兒的這一畫面,應(yīng)該是全天底下的母親都想見證的。 但是她果斷地斬斷了馮春琴見證的權(quán)利。 她一點都沒有后悔,隱隱的,還覺得很暢快。 “你說,馮春琴現(xiàn)在得多想出現(xiàn)在這里呢?但是她出現(xiàn)不了,她沒有邀請函,她連這里都進不來。她看不到她的親生女兒嫁人,也不知道她的親生女兒嫁的是什么人。”南迦覺得很過癮。 她不要當(dāng)圣母,圣母太累了。同時她也給予不了馮春琴什么懲罰,她更是無法對馮春琴的親生女兒產(chǎn)生什么怨恨和傷害。這一切,都是怎么想怎么憋屈的,無力又無奈,簡直憋屈到了極點。 她眼下所能做的,也僅有這么一件事。 還好,這件事就已經(jīng)足夠暢快人心。 司越道:“這的確是件很值得遺憾的事情。迦迦,我們被壞人傷害,卻不能要求自己也成為一個壞人,然后傷害回去。但沒關(guān)系,日子還長,她的遺憾,還有一生,今天只是個開始而已?!?/br> 他說得對。 南迦漸漸有幾分釋然。 她舒了口氣,不愿再去想。 “好。不想她了,她不值得我花費太多的心思去怨恨。”她聳肩笑笑,笑意輕快。 司越也跟著她笑起來,“這么想就對了?!?/br> 旁人在熱鬧,在忙碌,他們兩個坐在這里,可真是躲了個好清靜。 聊聊這個聊聊那個,感覺時間過得飛快。 南迦好像又找到了小時候的感覺。什么事都沒有的午后,他們靜靜地玩著小孩子很喜歡玩的、現(xiàn)在看來卻很幼稚的游戲。時光斗轉(zhuǎn),恍惚間,卻仍像是回到當(dāng)年。 說著說著,司越偏頭看她,問了句:“看你這樣,顧識洲傷勢應(yīng)該好多了吧?他什么時候回國?” 南迦的笑意就那么僵在了臉上。 她愣愣地轉(zhuǎn)頭看他:“你說什么?” 她第一次懷疑起自己的聽力來。她的聽力,是不是出現(xiàn)問題了?他剛剛說了什么? 原先是見她很輕松的樣子,司越才有這么一問,他也就是難得好意地關(guān)心了下顧識洲,卻沒想到—— 看見她這樣吃驚,他心里便暗叫不好。 她這樣輕松,不是因為顧識洲傷勢好多了,而是因為——她根本不知道顧識洲受傷了。 司越暗嘆,他就不該多嘴關(guān)心什么顧識洲。好好的聊天不好嗎?沒事關(guān)心他做什么? 他跟顧識洲,難道果然是八字犯沖? 可這時候面對南迦的震驚,他已是沒有回頭路可走,只能硬著頭皮往上。 南迦感覺耳邊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她蹙了蹙眉,等不到他的重復(fù),再次追問道:“你剛剛說了什么?” 她感覺大腦一片空白。 司越見她反應(yīng)這樣大,心下不由更是后悔。 他真是,沒事多這個嘴做什么? 南迦已是不依不饒地看著他,“你說呀。他怎么了?” 她快急壞了。 司越心知這肯定是瞞不過去了。他嘆了口氣,說:“你先別著急,我也是聽說的一點消息,就他好像受了點小傷。我也沒讓人細查,所以知道的也不太清楚……” 他哪里是知道的不清楚,只是不敢和她說得太輕。一句話而已,便能讓她著急成這樣模樣,要是她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那還不知得有多著急。他不敢一次性給她太大的沖擊,便只能盡力地使話語委婉。 南迦眉心蹙得越來越深,她幾乎要懷疑這是不是自己的一場噩夢。可是剛剛她還在見證明姣結(jié)婚,那么美好夢幻的場景,這要是夢,兩級反轉(zhuǎn),未免也相差太大。 接下來她做了什么,她都沒有什么太清楚的記憶了,只記得心慌不已,拿出手機想打給顧識洲,卻連手都是顫抖的。 她多么希望顧識洲是真的沒什么大事,接起電話,還能隨口笑道:“想我了?” 她在心里不斷希冀著,他真如司越所說,只是受了點小傷。 但是第一通電話,她靜靜地等到鈴聲結(jié)束,也沒有等到他接起。 她的心一點點地轉(zhuǎn)涼,又往下墜到了谷底深淵。 她沒有一絲猶豫地便打了第二通電話。 在這個過程中,她的臉色也在逐漸轉(zhuǎn)向蒼白,逐漸地,沒了血色。 第79章 雙更合一 顧識洲,你真的是沒福氣……… 南迦在打出第三通電話的時候, 就已經(jīng)一邊打一邊按捺不住地起身往外走去。 她步履匆忙,看上去很是著急。不管司越再彌補地說上什么,也是于事無補,根本阻止不了她絲毫。司越已經(jīng)恨不得咬掉舌頭了。 一通電話沒接, 兩通電話沒接, 第三通還沒接, 南迦整顆心完全提了起來, 已經(jīng)是信了他真的出事的消息。她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做, 只想去找他。就算找到以后他沒有出事, 她也只會慶幸, 而不會后悔。 明栩半路撞上她, 見她著急地要走,連忙跟著問:“你去哪兒?。俊?/br> 婚禮這才剛進行沒多久呢,怎么就要走了? 明栩一頭問號。 南迦差點忘了和他們說一聲, 不過她也顧不得再去找爸媽好好解釋, 正好明栩出現(xiàn),她拉著明栩要他傳話:“顧識洲那邊出了點事,我想去看看。你幫我和爸媽說一聲, 再和明姣說聲抱歉?!?/br> “什么事兒???嚴不嚴重?你先別著急。”明栩跟著一起往外走, “我也沒什么事, 我跟你一起去。” 主要是南迦這個失魂落魄的樣子沒法讓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