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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宋清歡不一樣,她能聽懂。 當(dāng)她從兩人的眼里看到nongnong的失望時(shí),她實(shí)在不忍心。 河廣客棧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幫來這里的客人,完成他們的心愿和遺憾,這是她身為掌柜應(yīng)該做的事情。 “兩位老板,你們啷個(gè)樣子難過,我爺爺曉得了,肯定也不得安心,我不曉得你們和我爺爺之間,到底發(fā)生過啥子,但是要是你們覺得闊以的話,我就代表我爺爺,幫他完成你們的心愿?!彼吻鍤g同樣也用蜀中話,對他們說道。 一番話說完,大堂里的所有人,都朝著她看了過來,目光里滿是驚奇。 尤其是李金。 “宋小娘子也會說蜀中話?難怪剛才,宋小娘子能夠聽得懂我唱的戲文?!?/br> “以前跟著我爺爺,學(xué)過幾天?!彼吻鍤g又回答。 她這樣說,同時(shí)也是為了抵消半夏的疑慮。 半夏心思最是細(xì)膩,她要避免她會多想。 “既如此,若是宋小娘子不介意的話,我們想,給宋小娘子唱一出戲?!崩罱鹂粗吻鍤g的時(shí)候,近乎乞求。 那般卑微,是宋清歡完全沒有想到的。 雖說,在古代,戲子都是下九流,但也不至于這樣。 也不知,他們的身上,又隱藏著什么不能說出口的為難。 “四位趕了那樣遠(yuǎn)的路,理當(dāng)先歇息,”宋清歡的目光,落在四人的臉上,見他們眉眼間盡是疲態(tài),又說道:“不如這樣,四位客官,你們先歇息半日,再準(zhǔn)備準(zhǔn)備,一會子用過晚飯之后,再唱也不遲?!?/br> 李金又和楊秀蘭商量了片刻,才看了楊夢蝶和李平安一眼,方下了決定,“也好,勞煩宋小娘子,幫我們開一間房?!?/br> “一間?”宋清歡的臉上,稍顯愕然。 一句脫口而出的話,反倒是讓李金和楊秀蘭的臉上,盡是窘迫。 李金低下頭,將自己的雙手不安的搓了搓,才囁嚅道:“讓我婆娘和夢蝶住就夠了,我,我和平安,可以在柴房將就一晚?!?/br> “客官誤會了,既然客官是我爺爺?shù)墓嗜?,那自然也是河廣客棧的客人,又豈有讓客人去睡柴房的理兒?若是我爺爺知道,該說是我不懂事了。”宋清歡說著,又轉(zhuǎn)過頭去,看向姜半夏,吩咐道:“半夏,帶四位客人上樓歇息。” 等姜半夏帶著四人上樓之后,宋清歡這才走到了柜臺前,從周行的手里搶過了算盤,笑瞇瞇的說道:“周行哥哥,今日來店里的四位客人,是我爺爺?shù)墓嗜?,我自?dāng)好生款待,你陪我去買些菜回來,好不好?” 檀木的算珠,隨著她的動作,“嘩”的一聲,全都?xì)w了位。 他垂眸,瞧著她臉上的笑,還是答應(yīng)了。 雖然他不明白,為何宋清歡總愛讓他陪著出門,但沒有一次,他拒絕過。 …… 因著晚上要聽?wèi)?,剛至酉時(shí),宋清歡便去廚房,準(zhǔn)備晚飯。 菜譜上,提示她要做的那道菜,叫做連鍋?zhàn)印?/br> 比先前的烤糍粑,稍微靠譜了些。 原是蜀中一帶最常見不過的吃法。 將買來的里脊rou切成了rou條,用蔥段、姜片、花椒、白酒腌制了一刻鐘,又挑出蔥段、姜片,加入雞蛋、紅薯粉,抓勻,等每一片rou上都均勻的掛上了漿,她才吩咐半夏燒著火,炸酥rou。 在油溫的作用下,rou片上掛著的漿,變成了金黃酥脆的外殼兒,香氣逼人。 炸完了酥rou,她又把另外一塊煮熟的新鮮豬rou切成了rou片,備下白菜、火腿、蘑菇,還有先前存下來的蘿卜。 等鍋里煮rou的水燒開之后,再將rou片、白菜、酥rou、火腿、蘑菇、蘿卜都一齊倒進(jìn)鍋里,繼續(xù)熬煮,直到鍋里的湯,變成了白色。 煮湯的同時(shí),她又備下相應(yīng)的蘸水。 起鍋的時(shí)候,往湯里撒上一撮翠綠的蔥花,就可以上桌。 rou酥湯濃,炸過的酥rou,又吸滿了湯汁,蘸上紅油蘸碟,又香又辣。 對于蜀中一帶的人來說,即便是吃辣,也不會對他們產(chǎn)生任何不好影響。 飯桌上,李金和楊秀蘭,都把自己碗里的rou,分給了李平安和楊夢蝶 ,自己卻吃的素菜。 從前來的那些客人,最喜歡在飯桌上講述他們的故事,可這四人,卻全然沒有那樣的心思,只忙著吃飯。 長途跋涉那樣久,好不容易才能吃上一口家鄉(xiāng)的飯菜,他們是倍感珍惜的。 宋清歡也不追問,她只是一個(gè)傾聽者,不是一個(gè)故意打探人秘密的八卦者。 她愿意等李金主動說出自己的過往。 第26章 大發(fā)茶與江湖客 用過晚飯,已…… 用過晚飯, 已是天黑,大堂里點(diǎn)上了些許蠟燭。 為了給四人提供一個(gè)唱戲的地方,他們又將桌椅全都搬到了一處,這才在客棧里騰出一塊空地來。 宋清歡帶著周行、姜半夏一起, 坐在一旁, 面前的桌上, 擺放著茶水和點(diǎn)心, 等著這出戲開始。 鑼鼓聲響起, 一身戲服的楊秀蘭, 甩著手帕, 走了出來。 “人說我家財(cái)有萬貫, 海椒面拿來下稀飯……” 她的唱腔婉轉(zhuǎn),卻帶有蜀中女人的那份潑辣爽利,臺上的楊秀蘭, 是一個(gè)潑辣又吝嗇的女人, 和臺下的她,倒是有幾分相似。 緊接著,又是楊夢蝶上場, 最后, 才是李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