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一次也沒贏過。

    他故意笑得勾人, 在她要去吻的時候卻提醒她要小心會花掉的口紅。

    姜萊撩開自己眼前的白紗, 她的眼里浮動著星屑般的光芒, 又帶著點不服輸?shù)囊馕稖愡^去，在靳言竹不甚明顯的縱容中咬了下他的唇。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在她吻上去的時候，總覺得這男人的笑有種她終于上鉤了的感覺。

    靳言竹反客為主地吻了她一會兒, 姜萊的手指輕輕扯著自己的婚紗, 她閉著眼，有些眩暈。

    就在她打算繼續(xù)沉溺下去的時候，男人忽然頓住，而后慢慢退開。

    姜萊不lulu桜ん坊明所以地睜開眼, 她的視線緩緩下滑, 轉(zhuǎn)移到了他的唇，怔了一會兒后才明白他那句話的意思。

    他說的“口紅”是指他自己唇上的妝, 現(xiàn)在早已因為剛才的那個吻暈開了。

    姜萊瞬間臉熱, 想起正事后躲著他的視線拿過了自己的手機。

    微信里是裴知諾發(fā)的消息。

    她說自己已經(jīng)出院了，正在回家的路上，他們兩個還繞遠(yuǎn)開車去她家把禮物送了過去，又問她有沒有拍完婚紗照。

    一一回復(fù)完后，她把手機鎖了屏, 臉上依然有些發(fā)燙。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她看向了自己身邊那個悠閑的男人，視線從他高挺的鼻梁上滯留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忍不住地滑向了他的唇。

    殘余的口紅在唇上有種特殊又靡亂的美感，任誰一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姜萊在心里天人交戰(zhàn)了一番，最后還是硬著頭皮去和坐在副駕駛上的化妝師搭話。

    姜萊和這個化妝師有簡簡單單的幾面之緣，她的妝造不好約，偶然遇見的幾次也是在高定周之類的場合。

    這個姑娘的年紀(jì)大概要比姜萊大一點，有些自來熟，很活潑，說話直率卻不令人討厭，化妝的時候兩個人聊得比較投機。能請到她，應(yīng)該是靳夫人的面子。

    在聽到姜萊的請求之后，她迅速翻出了唇線筆、口紅和一支嶄新的化妝刷。她笑了笑，表示：“拍攝之前是一定要再補妝的，如果不著急的話，我們可以下車的時候再弄?！?/br>
    姜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不好意思地拒絕了她的好意。

    道過謝之后，她左思右想，還是叫了聲她的名字，她說：“Via，我以前見過你?！?/br>
    即便這是個很老套的句式，但在和不太熟的人搭話時就是屢試不爽，她一直都是這么覺得的。

    Via聽到這話后偏頭笑了下，她們兩個在車?yán)镎檬切睂?，這個角度，她剛好看到夕陽車廂里穿著婚紗的女孩。姜萊帶著精致的妝容，臉頰的線條在余暉下顯得十分柔和。

    “其實我也見過你，”她想了想，“最近的一次大概是在——大前年吧，也是秋天，在佛羅倫薩?！?/br>
    姜萊睜大了眼睛，像是沒想到她把那一面之緣記得這么清楚。

    “你剛才給我化了那么久的妝，我們聊了那么多，你都沒有提起這個?！?/br>
    “唔，”Via輕快地說：“那不一樣，我主動提起的話，有和你攀關(guān)系的嫌疑呀?！?/br>
    姜萊彎著眼睛笑起來：“那天我們聊得很投機，還討論了那年的威尼斯電影節(jié)。”

    “是啊，我很喜歡你。你那次是去找……”

    話趕話地說到這，她卻頓住了，應(yīng)該是在仔細(xì)思考很久之前的事。

    兩三年前發(fā)生過的事情，過了一千來天之后，大多數(shù)事情已經(jīng)忘得差不多了。不過，姜萊卻記得那一天，甚至印象深刻。

    她們兩個說話的時候，靳言竹一直倚在座位那兒低頭看手機，他懶懶散散的，一副對她們女孩子聊天的內(nèi)容毫無興趣的樣子。

    但姜萊知道，他一直都有在聽。

    因為就在剛剛，Via的話音剛落下，靳言竹就抬了眸子看向她。

    她無聲地笑了一下。

    這人在想什么呢？

    是在想那個時候她到底是去見誰嗎？

    “我去找Clara ，”姜萊提示她，“你有沒有想起來？”

    “哦——”Via把音調(diào)拖長了些，“你這么說想起來了。她很厲害，我很喜歡她?！彼f話的時候眼睛很亮。

    姜萊猜測，她們兩個當(dāng)年應(yīng)該是在佛羅倫薩共事了一段日子，不然，人們大概率不會對一個只有幾面之緣的人贊美如斯。

    “我們在一起工作了半個月左右，在異國他鄉(xiāng)遇到優(yōu)秀的華人攝影師真的很驚喜。而且她人真的很好很溫柔，也有才華?！?/br>
    姜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倒是沒有驚訝的樣子，像是早就猜到了她會這么說。

    “你們一起拍了那一期的E雜志是吧？我有關(guān)注的。”

    “真的嗎？”

    問了這句話后，Via緩緩眨了下眼睛，問出了一個斟酌過后的問題：“你和她是……”

    姜萊聳了聳肩，輕聲說：“她是我母親?！?/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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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著化妝刷給靳言竹補口紅時，姜萊想到了她們剛才的對話，不免有些心不在焉。

    人與人的機緣巧合會不會是命定的？不然的話，那件事怎么會在一個如此巧合的時間點被一個幾乎陌生的人提起？

    那年的十月末她還在美院讀書，是她和陳女士一起過的最后一個生日。

    在很多時候，姜萊都有些抗拒去回想以前的事情。因為越思考就越會發(fā)現(xiàn)，很多過去我們自以為開心的事情其實都像是泡沫?；蛘哒f，像是一個不嚴(yán)謹(jǐn)?shù)慕忸}過程，只需要一個程序簡潔的驗算就能讓它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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