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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jīng)那么信任,依賴,尊重的老師突然變成了游走在灰色世界里的大哥。 世上或許不會有比這還諷刺的事了。 路知宜一點點復(fù)盤她和“溯哥”僅有的幾次見面,但印象都已模糊。 只記得第一次見面,是在鉆豪。 他為自己擋了那一臂。 她看到他腕內(nèi)的刺青,看到他喂人吃玻璃渣,從此對他心存懼意。 路知宜從沒有想過,自己的人生會在那樣一個節(jié)點,與程溯有了這樣的聯(lián)系。 那就是他們的開始嗎。 可她竟然毫無察覺。 比起當(dāng)初在舞臺上看到成瀾,路知宜深深覺得,如今的局面她更無法接受。 只要一閉上眼睛,路知宜就會想起程溯在巷子里與人廝打的暴力血腥畫面,一幀一幀,滿是戾氣,沖擊著她十八歲剛剛開啟的人生。 那是她從未到過,也從不愿意踏入的世界。 上天安排自己發(fā)現(xiàn)了欺騙,為什么還要親眼看到真實的他。 ……那樣溫柔的一個人,難道一直都是裝的嗎。 路知宜的心好像被撕裂了般,一片片地碎開,她不敢再去回憶,不敢將認(rèn)識的程溯和今晚見到的程溯重疊起來,想得越多,那些破綻也一點點浮現(xiàn)出來。 余桐帶菌湯鍋去的那次,其實早有端倪了。 當(dāng)時提到溯哥,他不自然地嗆到,只是大家都以為他是不小心。 想到那次聊的話題,路知宜猛然記起余桐那天說的—— “想做溯哥女朋友的不要太多哦。” “大哥怎么可能沒女人?!?/br> “全城東都傳開了,溯哥為了新女朋友把周家二公子按在了天臺上?!?/br> …… 路知宜痛苦地閉上眼,渾然不知在與他相處的這些日子里,在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做了這么多事。 他有女朋友了。 那為什么還要這樣對自己。 雖然路知宜知道他們并沒有發(fā)生過什么,程溯也從沒對自己許諾過什么話,可他們之間的相處太默契了,默契到讓路知宜以為,只要等她考完,他們便能捅破那層關(guān)系。 原來都是她一廂情愿的錯覺。 路知宜眼角泛上酸,余桐看出她情緒的不對,不知所措地安慰她:“到底怎么了知宜,你別不說話啊,你別嚇我?!?/br> 路知宜強撐著笑了笑,“沒什么?!?/br> 她喝了口水,過了很久,才輕輕開口:“跟我說說那個溯哥吧?!?/br> 余桐有些莫名,“突然問他干什么?!?/br> 可很快余桐又想,可能是路知宜有不開心的事,想讓自己隨便聊點話題分散她的注意力。 于是馬上答應(yīng)下來,“好好,你想聽什么?” 路知宜對真實的程溯一無所知。 “隨便,什么都可以?!?/br> 余桐便就真的隨便東拉西扯起了關(guān)于程溯的故事。 她說的有一大部分都是道聽途說,真假參半。 比如說程溯十八歲就在安寧最亂的紅燈區(qū)做事,肩膀被人砍了幾刀也不肯屈服給管理費。 比如說程溯身邊女人很多,都是想往他床上爬做嫂子的。 最后又提了最近的八卦,便是程溯如何因為自己的女人被周家二公子欺負(fù)了,沖冠一怒為紅顏的。 余桐繪聲繪色,多少添加了點戲劇色彩,本意也是想逗路知宜開心。 “反正啊,他那樣的人聽聽故事可以,如果要交朋友還是算了,你別看我嘴上吹得厲害,真要跟他面對面站著了,我肯定也會怕的,哈哈。” 路知宜安靜地聽,一言未發(fā),甚至過了會還笑了出來。 好像是在笑自己的天真。 她不想再聽了。 知道得越多,了解得越多,便覺得他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 “幾點了?!?/br> 路知宜拿出手機想看一眼時間,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程溯給她發(fā)了信息。 【我無心騙你,對不起?!?/br> 路知宜看了很久,眼紅紅地摁熄了屏幕。 原來他們之間也會有這樣一天,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對這個曾經(jīng)依賴到骨子里的人。 晚上快十一點的時候,路知宜打車回了家。 江映月還沒睡,在樓下做面膜看電視,見她回來冷哼了聲,“這不是回來了嘛,還以為真那么有骨氣走了就不回來呢?!?/br> 路知宜這會兒沒心情和誰吵架,她悶悶地朝樓上走,在拐角遇到從房里出來的路弘。 “到底是長大了,脾氣也跟著見長,說走就走?!?/br> 路知宜低聲:“我累了,想洗澡睡了?!?/br> “你等會。”路弘叫住她,“你晚上說的那些話什么意思,不跟霄南訂婚,連留學(xué)也不去了?” “是?!甭分似届o地回答路弘,“我會參加國內(nèi)招生錄取,我想讀A大,我不想去國外。” 路弘語塞幾秒,不敢置信:“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爸爸千辛萬苦都給你安排——” “我不要被安排?!甭分寺爥蛄诉@些,“我晚上說過,我的路我自己選,再也不要你們?nèi)魏稳藶槲野才??!?/br> 說完這些路知宜就回房間關(guān)上了門。 路弘還是頭一回看到那么乖巧的女兒對自己這樣說話,竟這般決絕,好像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他在原地久久沒回神,最后還是江映月走過來陰陽怪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