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雷雨夜講無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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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六氣得手抖。剛想張口再罵兩句。 就聽一個蒼老沉厚的聲音大喝道:“閉嘴,一眾臭小子,真是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顧掬塵一驚,就看到玉衡先生與步拂花披著一身夜色而來。 顧掬塵一看到老頭子雙眼噴火,手里還拿著一根樹枝的樣子,就知道這老頭又要揍她了。哎,她一邊嘆氣,她一邊提步迎向了玉衡先生?!跋壬?,你怎么來了?是不是來賞蓮品蟹?來來,弟子扶著您點。您看看,您走這么快做什么?” 她一臉的笑瞇瞇說著,就要去扶玉衡先生。伸手不打笑臉人,老頭子應(yīng)該不會打她了吧? 這小子倒是好膽,送上門去給老爺子揍,白暮想。 玉衡先生,果然揚起樹枝,兜頭就給了顧掬塵一下,顧掬塵不敢躲得太明顯。只得側(cè)了側(cè)身子,讓樹梢掃中了她的肩頭。 “胡鬧,胡鬧……你們剛才在干什么。哼,平日里的溫良謙恭呢?禮義廉恥呢?能容能化呢?” “大哥,大哥,你怎么不快跑。云爺爺。不是我大哥的錯……是他,是他說我和哥哥是什么匹夫的,他還說我們是粗鄙之人。” “……”玉衡先生看了看顧掬文,不為所動,再起揚起樹枝,朝著顧掬塵打了過來。 顧掬塵不樂意。這還沒完沒了,她轉(zhuǎn)身就跑。玉衡先生愣了一下,這小子好大的膽,他還敢跑?居然還敢給他跑開了。挨他玉衡先生的訓居然還敢跑?他抬腳就追了過去。顧掬塵總是在樹枝就要打到她的霎那才跑開,這惹得玉衡先生更生氣了。跑了一會,玉衡先生明顯有些累了。他站定了,一下一下喘著粗氣,額角竟有汗?jié)B出。 哼,打不著那個膽大妄為的小子,他還打不著自家孫子了。 看向規(guī)規(guī)矩矩站在一邊的云六。玉衡先生揚起樹枝,照著云六就沒頭沒腦的打了十幾個。云六可不敢象顧掬塵那樣跑開。他要是敢跑,一會還不知要受什么懲罰呢。云六雙手抱著頭,看著站在一邊氣定神閑看熱鬧的顧掬塵,心中悲憤不已,他一定是爺爺撿來的孫子吧?旁邊那個小子才是爺爺親生的。看著自家爺爺抽起他就沒完沒了,后背其實并不怎么痛。爺爺年紀大,又沒習過武,力氣小,但當著這么多同窗好友的面被爺爺打,太丟臉了。 云六委委屈屈求饒道:“爺爺,你剛才也聽到,是那小子在罵我。他罵我,您怎么還打我?……” “哼,他罵你?你不去故意惹他,他怎么會罵你?他又不是瘋子,會無緣無故罵你?” “就是,我又不是瘋子,才不會無緣無故罵你,”顧掬塵強調(diào),“還是先生火眼金睛,一下就看出誰是誰非了。先生是包青天啊。” 玉衡先生打了云六幾下,看到顧掬塵居然還有膽湊在他眼前過來。剛要再次揮起手中的樹枝揍這沒臉沒皮的小子幾下。 轟隆一炸聲,黑色的夜空突然生了憤怒,咆哮怒吼起來。一時電閃雷鳴風聚起。這方荷花亭的上空立時風起云涌。 顧掬塵雙手齊出,抱起玉衡先生就走,幾個起落間,就來了荷花亭里。將玉衡先生放到亭中的紅漆小杌上后,顧掬塵嗖的一下趕緊跳開來。玉衡先生被他一個十來歲的小子這樣抱過來,臉上紅一陣青一陣,張了幾次口,只憋出一句,“老夫自己會走,要你多事?” “你老走太慢,您看……”就在顧掬塵話聲落時,豆大的雨滴呼啦啦落了下來。亭邊的燈籠被風吹得搖搖晃晃著。更有幾只被風雨打落下來。燈籠的燭火也被吹得滅了好幾盞。顧掬文被桃山老大抱著,其余人也立時急急跑了進來。但多多少少也淋了些雨。顧掬塵將顧掬文全身上下看了看,見他只略淋了幾滴雨,也就放了心。步拂花站在她旁邊,靜靜看向外面的風雨。那些侍弄宴席的幾十個婢仆也呼啦啦擁了過來。有忠心的仆人想沖出去,去給主子們?nèi)∮昃氵^來。 此時回去,定然會被澆透的。 “算了,不要回去了,等等吧。此是陣雨,過一會也就停了?!庇窈庀壬_口阻止那幾個婢仆。眾婢仆都過來見禮謝過自家老爺。 此時已是秋末,秋雨已有寒意。一眾人都擁有進來。因為顧掬塵離得亭子近,又是最先進來的,占得了一個亭中為數(shù)不多的小杌子。 亭外暴雨如注,一時眾人皆靜。 顧掬塵眼珠一轉(zhuǎn),下這么大的雨,也沒法帶顧掬文回家了。她輕輕咳了咳,“各位,各位,反正一時半會也沒法回去了。為了酬謝先生給小子的這頓肥美的螃蟹宴。小子我給大家講個故事吧?!?/br> 作為顧掬塵的忠實粉絲的顧掬文馬上從木凳上蹦下來,跳著腳拍手道:“好,好,好,大哥要講故事了——大哥講故事最好聽了——” “哼,一個鄉(xiāng)野……能有什么好故事講,無非是些鬼怪傳說了?!焙竺娴摹氨煞颉眱蓚€字生生被沈六咽回了肚子里??粗俗谏鲜椎挠窈庀壬恍└y聽的話,他也不敢說了,只輕輕哼了一聲。魯二、陳七,譚大幾個少年卻都沒有吱聲,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皆端肅著面容,一色的面無表情。 “阿彌陀佛,九霄龍吟聽古今,風潛云驟懷過往,阿塵竟然有興趣講故事,貧僧洗耳恭聽。” 顧掬塵臉皮一向頗厚,絲毫不理眾人中只有兩個捧她場的聽眾,她清了清嗓子,開講,“‘魏無羨死了。大快人心’……夷陵老祖死了……莫玄羽……”剛講到魏無羨獻舍重生后成了瘋子莫玄羽。 “哼,果然是些鬼故事?!痹屏p哼。 顧掬塵不理他打岔,繼續(xù)繪聲繪色講著她的故事。她的口才不錯。聲音轉(zhuǎn)換間,時而蒼老,時而清越,時而驚恐,眾人慢慢被她引入那個時而血雨腥風,時而詼諧趣味,時而悲傷深情的故事中了。就連原本漫不經(jīng)心的玉衡先生神色也肅穆起來。 “……玄武洞中斬妖獸,大梵山下救蒼生……” “……忘羨曲終人未了,傾心因起又陳情……” “又見云深不知處,舊憶歷歷在目中……” “……黑夜黑衣黑長發(fā),白袍白羽白抹額……” 就在眾人聽得入神時,顧掬塵看到在雨中有一行人娉娉婷婷的走了過來。前面的幾人正是她才見過不久的姚姨娘,旁的走一位絕美的少女。 少女撐著一把繡煙雨紅南的油紙傘。她十三四歲的年紀。長得與姚姨娘只有三四分相似,眉眼間卻多了些書卷氣。只見她發(fā)如鴉青,腰若柳軟。風吹起她身上的石榴紅散花水霧花裙,緩緩行動間如一朵盛放在風雨中的雪蓮。 哦,賞蓮的蓮花此時終于到了。 少女行動間,自帶一股風流。只見她的另一只手如姚姨娘一樣也拿著一個長長的石青色包袱。身后還跟著兩三個婢子,也照樣拿著一個大大的包袱。一行人慢慢向著荷花亭而來。 顧掬塵見有人走了過來,立時住了嘴,停了要講的故事。 “咦,小子,你怎么不講了?然后怎么樣?” “大哥,快講快講。夷陵老祖和含光君倒底哪個更厲害?……還有那個含光君好威風呀……避塵劍真的這么厲害嗎?比大哥的三尺劍還厲害嗎?” 三尺劍,什么鬼?是說步拂花送給她的這柄軟劍嗎?三尺劍?不錯的名字。顧掬塵低頭撫了撫蹦跳著的顧掬文頭頂,“等一會,有人過來了。” “顧小哥,后來呢?” “顧小哥快快講來……” “顧小子你不要賣關(guān)子了??熘v……” “顧小哥,為何不講了?” 居然這么有禮貌稱她為顧小哥了。怎么不叫她鄙夫啦?這些清貴的世家公子居然主動跟她說話了。 顧掬塵伸手指向了姚姨娘一行人。眾人看去,終于看到了在風雨中行走,依然風姿綽然的姚姨娘和那少女一行人。當看到那個少女時,顧掬塵眼尖發(fā)現(xiàn),有幾個少年眼中都閃過了驚艷。呵呵,真的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顧掬塵的目光特意掃過了,她二哥魯二,魯裕。還好,面容平靜,眼神無波。還好,沒有被迷住了。這女子現(xiàn)在可還是步拂花的未婚妻。而且她記得前世與二哥訂親的也不是這個云家庶女。 顧掬塵向著還在讓她接著講故事的少年書生解釋道:“我接下來的一段有點血腥。如果嚇著對面的姑娘,就是小子的罪過了?!?/br> “哦,原來是姚姨奶奶與……” “這是……” “……”看來有先生在此,什么形容美女的話也不敢說。 片刻之后,一行人終于走了進來。見到姚姨娘過來。眾來一時安靜,讓開了一條道來。 坐在上首的玉衡先生看著走來的自己侍妾,只是微微頜首??粗δ锷砼缘亩罐⑸倥瑓s皺了眉頭,眼神凌厲起來。他的女兒怎么可以在這么多外男面前現(xiàn)身? 姚姨娘也看到了玉衡先生的眼神,但她為了女兒也只能勇敢一回了。她拉著自一進來后,就低著頭的女兒一起向坐著的玉衡先生曲膝行過禮后,這才笑著道:“妾身看著風雨大了。莊子中的婢仆又大都在此處籌劃蟹宴。一時找不到這么多人拿傘具,所以便將冰兒也帶過來了?!?/br> 玉衡先生看著圍在亭子外圍的幾十個婢仆,點了點頭,氣順了一些。亭中的奴婢趕緊過來幫忙。一時亭中除了颯颯秋雨聲外,只有各自拿取雨俱的聲音。片刻之后,每人都得了一身雨衣,一柄油紙傘。就連顧掬塵與顧掬文也沒有撂下。 眾人拿上自己的雨俱后,并沒有如姚姨娘想像的那樣起身離開。甚至那些也分到了一把油紙傘的婢仆也靜靜站在那里,他們齊齊看向的對象居然是亭中那個青衣僧袍的十歲小童。 哼,難道這個鄉(xiāng)下粗鄙小童竟比她的女兒還要好看嗎? 姚姨娘蹙眉,說好的拿上雨具就走呢? 如果眾人都走開了,那她的女兒就可以故意走到她相中的那少年書生面前。來個腳下打滑,跌倒什么的……少年慕少艾,這些年輕書生,肯定會起憐香惜玉之心的。他們定然會扶起她的女兒。然后……然后的事就好說呀。 一切都計劃得好好的。故意支來了這么多婢仆,知道會下雨,也沒有讓婢仆拿上雨俱……倒底是哪里出了差子? 她還在這里踟躕,玉衡先生卻已板起臉趕人了。 “好了。東西送到了。你便帶著冰兒先回去了。” 姚姨娘再也無法可想,只得拉著女兒裊裊婷婷走了。 那些圍在一邊的幾十個婢仆披著雨衣走到外面,外面在雨水中的桌椅碗碟還要清理干凈。那些婢仆一邊干活,時不時就有人停下來,側(cè)耳聆聽亭中那個青衣小童抑揚動挫的說故事聲。 “……前世是非再起,今生再度相逢……” “……問靈十三載,等一不歸人……” “……十五歲,同窗日,天子笑,君不飲……” “……雖修非常道,但行正義事,同往碧靈潭,共落水行淵……” “……岐山射箭取額帶,難阻魏嬰不修仙。眾家誓師討無羨,老祖血洗不夜天……” “……三千修士圍魔殿,今生緣盡難回天……” “……身死魂消亂葬崗,酒酣入喉斷離腸……此生有幸再遇,了斷仙家恨與愁。江湖恩怨風雨后,琴笛合奏長情留……” “……姑蘇城外兩杯酒,冷月暖竹一心剖,金陵江城僅為友,魏嬰藍湛齊白頭。夷陵老祖成往事,一生道侶攜同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