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快要碎了
第二天早上顯些睡過頭,半睜著眼睛一臉困意開門,準(zhǔn)備下樓。 歡歡,去上學(xué)?。恳坏浪置牡穆曇魝鞯蕉?,招人魂的妖嬈。 我正在咬叁明治,猛地抬頭,牙齒不小心磕到口腔某處,痛得我臉有點抽搐。 肚子是不是還不舒服呢?”她柔聲問。 “有點,謝謝香香姨關(guān)心?!?/br> “這是我燉的熱湯,這是紅糖水。她嫣然地朝我淺笑,兀自將包裝袋放在一旁的柜子上,“你帶著去學(xué)校喝喔?!?/br> 玫瑰紅的包臀百褶裙將她前凸后翹的成熟身材展示得淋漓盡致,她扭身蹲下去,飽滿的臀翹著,女人的性感魅力四射。 她伸手,白玉的手指將黑色細(xì)高跟勾起到一旁擺好,熟門熟路地?fù)Q成拖鞋。 歡歡,你爸爸呢?還睡著吧?問到這兒,她俏臉染上不可察覺的微紅。 卻被眼尖的我發(fā)現(xiàn)了。 明知故問,我抿著嘴唇在心里暗罵了一句草,大早上她是要去勾引誰?。?/br> 忽然好挫敗,也只有我爸了···· 我背對著她,聽到她正往我爸房里走,我回過身,只看見她推開門,一團(tuán)緋紅的衣角已經(jīng)沒入門內(nèi),再輕輕合上,掩去聲息。 我咬唇,沒注意力道,也不知多久,嘴里一陣咸咸的鐵銹味蔓延開。 明明窗外艷陽高照,我卻覺得世界天氣奇寒無比,大雪紛飛。 我看向玄關(guān)處的穿衣鏡,一陣黑云云霧彌漫在我眼底,黑陰陰地壓著,疏解不開。 我木木地?fù)Q上白色運動鞋,走出去,悶悶不樂地砸上門,抬腳踹了門板一丫子。 我心不在焉,上課被好幾位老師逮到,叫我上去做題,叫我回答問題,有的答對了,有的答錯了,糊里糊涂,昏頭昏腦。 鄒凱見我大課間喪氣十足地趴在桌上,下課后一屁股坐到我前邊來,皺著眉頭問我:沉奕歡,你這兩天怎么回事,蔫了吧唧,一點都不像我認(rèn)識的'野大荒省',你這是'悲劇省'吧。 說起野大荒省,是有典故的。 我自從用上智能手機(jī)后,把所有社交平臺的賬號昵稱統(tǒng)稱為野大荒省。 鄒凱好奇,問我為什么。 “因為我叫沉奕歡?!?/br> 他不解:“?” 我跟他胡謅:“我爸姓沉,我叫奕歡,拆開名字,叫‘也(亦=也=野)大歡(荒)’,寓意就算遇到不快樂的事情,也要樂觀點,歡歡喜喜,明白嗎?” 他翻了白眼:“咬文嚼字,你‘又欠’了。” 我:你懂個屁。 時隔這么久,我還是用你懂個屁,這叫哲學(xué)家的憂愁。來堵他的嘴,只是遠(yuǎn)沒有當(dāng)初的無憂無慮和中氣十足,我弱小得像可以被風(fēng)刮跑的茅草,有氣無力,不信你去查資料,十個哲學(xué)家有九個處在過我這種沉思狀態(tài),不經(jīng)一番寒徹骨,哪來梅花撲鼻香。 他鼻子哼了聲,嫌棄地嘖嘖道,將我長發(fā)撥得凌亂:糊弄我,你這樣哪像個哲學(xué)家,倒是像要駕鶴西去的老人家。 不懂哲學(xué)史,沒文藝細(xì)胞,孺子不可教,滾滾滾。我把臉埋進(jìn)手肘搭出的窩里,不再搭理他。 日子就這樣過去,好像還和從前一樣,我早出晚歸,夜里回來見店里生意火紅,廖深叔還是沒回店里上班,蘇香倒是經(jīng)常來店里幫忙。 她自己店里不管了嗎? 我心煩意亂,非常清楚,一切已經(jīng)大變樣了。 沉毅已經(jīng)認(rèn)可蘇香的地位。 蘇香對這個老板娘角色,也當(dāng)?shù)糜稳杏杏啵腿藶榱穗u毛蒜皮的事情叫喚老板娘,老板娘,就為了撩她,她也不羞不惱,總是嬌笑應(yīng)著,沒有一丁點不耐煩。 我心里難受得厲害,那種感覺就像是最寶貴最珍視的東西即將拱手讓人,對方有多么得意多么暢快,自己就有多么痛心多么不舍。 我像個玻璃杯,裂著裂著,快要碎了。 可我能怎么辦? 我只能眼睜睜看著。 那天以后,我夜里時常做夢。 光線幽暗的門后,沉淀多年的火熱爆發(fā),男人強(qiáng)健的體魄,女人白花花的裸體,兩人嚴(yán)絲合縫地糾纏在一起,男人盛氣凌人地匆迫頂撞,依稀可見女人粉嫩的私處顫巍巍的吞吐,口中嬌嬌吟哦,她被搗碎被填滿,神醉情馳。 女人的臉被黑發(fā)擋著,男人縱橫間,她仰起臉,我看見她小臉上劃過的因為高潮迭起而溢出的淚,一顆心猛地縮脹。 我嚇得呆住。 終于看清她原本模糊的臉,聽見她原本遙遠(yuǎn)的聲音。 那是我的臉!那是我的聲音! 她的手無力地抓撓著男人厚實的背,顛顛簸簸在喊:“爸···我不要了····爸爸····我要死了·····” 我從夢中驚醒,大口大口喘氣。 睜著眼瞪天花板,斑駁的光影里揮之不去的殘夢,旖旎風(fēng)光令人回味無窮。 我惶恐不已又止不住臉燒心跳的想要再續(xù),倫理和道德地批判使我消受不住,畸形的欲望卻不滿反抗,如同鎮(zhèn)壓塔里的魔鬼,叫囂著試圖奔馳而出。 好像從混沌中窺探天際,某種符咒貼在心上箍得生疼,我惡狠狠扇了自己一大巴掌,罵自己變態(tài),又矛盾地抱著自己脆弱的嗚咽,如舔舐自己的受傷小獸,催眠自己,你不是變態(tài)。 我大概是要死了。 有天上樓時,凌小貓叫住失魂落魄的我,一番擠眉弄眼,神秘兮兮地問:唉,你爸,我老板搞一塊了?是不是要辦喜酒了? 我沒好氣地說:關(guān)你啥事。 哎呀,最近怎么都臭著這么漂亮的小臉蛋啊,別不高興嘛,和我說說,那兩口子啥時候領(lǐng)證? 不知道。我繃著臉,面無表情地走了。 九月底的一天,住在養(yǎng)老院的奶奶給我打來電話,神秘兮兮地問我:歡歡,你爸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我不知道為什么所有人都要來問我。 我怎么知道? 為什么不去問當(dāng)事人呢,為什么不去問蘇香呢? 結(jié)婚的又不是我! 我暴跳如雷,可對方是奶奶,我硬生生憋住,不知道,您得問爸爸。 哎呦,你爸那性子,他會跟我說?奶奶一番語重心長,你幫奶奶問問啊,看你爸什么想法,真要遇到合適的姑娘就結(jié),也老大不小了,聽人說那姑娘也叁十好幾,再拖晚點,生孩子危險,奶奶現(xiàn)在還能幫忙帶,年紀(jì)大了就不行,你催催,讓他看對眼趕緊結(jié)! 我煩不勝煩,好聲好氣應(yīng)下,掛完電話后卻只想去找個地方借酒消愁。 自己家里肯定不行。 燒烤店也不行。 趁著月假,沉毅在樓下店里忙生意,沒時間管我,我跑去鄒凱那兒,叫外賣要了一箱啤酒。 坐在他那大得離譜的客廳里,將幾十瓶酒擺在桌上,我頹廢地準(zhǔn)備開干。 從游戲房里出來的鄒凱被我的架勢嚇得不輕,忙來阻止我:野大歡,酒不是這么喝的,你怎么不叫下酒菜? 我蜷縮在毛毯上,頭發(fā)凌亂,已經(jīng)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瓶,滿身的酒氣,也不理他,繼續(xù)喝。 你這妹子怎么不聽勸,我先給你點菜,空腹喝酒不好!他急了,把酒瓶搶過去,我氣急敗壞地去搶,他死也不給我。 我發(fā)脾氣,抬腳氣鼓鼓蹬他:你干嘛?不是歡迎我隨時來你家么,怎么喝個酒你都那么小氣?! 他才不管我發(fā)酒瘋,教育我:小氣你妹,你這要喝死人的,男人也不跟你一樣這么喝,懂嗎? 我沒力氣和他爭執(zhí)。 我軟下來,下巴墊在并攏的雙腿間,雙眼無神地盯著眼前綠油油的酒瓶,就近重新抓了一瓶來開瓶蓋。 他見我不聽話,撲過來抱住我,眼疾手快地再次將酒瓶奪走。 不準(zhǔn)喝了!他裝模作樣地兇我。 我惱羞成怒,罵罵咧咧站起來就往外走:媽蛋的鄒凱你太沒勁了,我不喝這破酒了,誰他媽稀罕你家這破房子!絕交,老娘不跟你玩了! 欸欸欸!大歡!你別較真啊,這就沒意思了,行行行,我陪你喝,陪你喝,你消消氣啊姑奶奶。 他無計可施,把沖到門口的我又哄回去,好吃好喝供著我,陪我喝了兩瓶,中間還搶了我的一瓶喝。 我第一次喝酒,有點醉了,眼前開始重影,還有點想吐。 鄒凱欲哭無淚地送我回家:你爸會不會揍我,你爸真的太強(qiáng)了,看著那身肌rou就讓人寒毛直豎,你要害死我了大歡。 我軟綿綿趴在他后背上,他為防止稀里糊涂的我掉下去,還找了根帶子把我們腰給綁起來。 我含糊嘟囔著:不會的···他現(xiàn)在忙著談戀愛呢,誰鳥你。 鄒凱一聽,松了口氣,那就好。 好你個頭。我抬手捶了他一拳,只是沒什么力道,軟得像棉花,我···我寧可他揍你····也不要他戀愛。 鄒凱搖搖晃晃開著,嘆口氣:想開點吧大歡,你爸早晚要結(jié)婚的,你也早晚要適應(yīng)的,別這么固執(zhí),多個人愛你不挺好。 腦袋漲得厲害,地面在移動,我微睜著眼,思維遲緩,好會兒才說囫圇:那你咋不要你爹找的后媽? 我爹找的是要跟我瓜分財產(chǎn),你不一樣,有個媽給你洗衣服做飯還不好? 不好,我可以自己洗自己做。我聲音輕飄飄的沒有重量,我不要繼母,就不要?!?/br> “好好好,不要,你最大。”他無奈地附和著,嘆口氣,“繼母要是住你家了,你咋辦,搬我新房子去?” 我悶悶不樂,蔫了吧唧,任風(fēng)吹過臉頰。 額頭磕在他背上,我沒再回話。 * 這章叁千兩百字,快為我點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