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音
“這也是我說第二次,我不需要,周彌音?!标懴蜱竦穆暰€變得冰冷,他一轉剛剛幼稚的語氣,冰涼得正同他腕上的冰玨徹骨。 “我都分不清,有時候,你這種對我毫無保留的惡意,是不是像我想的那樣。”是對我的信任和親昵。 周彌音按著琴譜上的波爾卡,心里泛上密密麻麻的疼與苦。 “算了,下午要去班上報道,不打擾你練琴?!彼仙祥T,隔著琴房門上透明的窗戶看到陸向珩捂著臉垂坐在地上。 琴室里傳來異常的琴板混雜空氣的哀鳴,不知道是哀嘆蹩腳的偽裝,還是求而不得的狼狽。 她不知道。 門在身后重重地震動著。 周彌音在很早的時候就認識了陸向珩。 他們的相見是在一場大雨里,那時的他被父親罰跪在莊園的噴泉中。 周身浸泡著刺骨的冷水,身上的衣料薄如蟬翼,少年搖搖晃晃,脆弱得就像不堪任何下一次雨水的沖刷。 她那晚發(fā)燒,父親放心不下,將她帶在身邊一同參加一個重要的宴會。那是陸庭澤每年必行的慣例,設在蘇格蘭莊園堡宅的重要宴會,華裔商界人士趨之若鶩的地方。 但周家出席并沒有太大的目的性,她的父親不喜歡參與這些事務之中。但作為陸庭澤為數不多的好友,他的出席卻是十分必要的。 她被安置在僻靜的客房,傭人們也沒想到在不久之后,那個剛歸家不久的少爺會被罰在正對這間客房里的噴泉跪著。 宴會事務繁忙,被喂了甜湯后,周彌音就枕在床里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按著習慣去窗邊聽雨,發(fā)現晃倒在水中的陸向珩。 她忙著叫自己的家庭醫(yī)生去雨里將他帶回房里換了干凈的衣服。被帶回來的他渾身無意識地震顫著,她用手去摸,很快被傭人制止。 她很難形容這種感覺,摸起來又冷又燙,但她沒辦法去驗證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后來她才知道,陸向珩在宴會上頂撞了自己的父親而被罰,他那是第二年來蘇格蘭莊園度過復活節(jié)假期。 頂撞的緣由很簡單,他不想離國,更不想轉移國籍。 但陸庭澤不允許。 后來她才知道,更深層的原因是他不想離開國內的宋家,或者是說,同他一起長大,被他視為救贖的宋嬋身邊。 為了不離開,他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了雨水,那晚她的病情加重了,她以為只是自己身體不好使然。 次日移去醫(yī)院診斷,才發(fā)現是普通流感惡化成肺炎,伴隨著很多并發(fā)癥遺留。 但每每回想起來,總覺得也許愛情就如同高燒中的并發(fā)癥一般,帶給她的感受是一樣的,迅猛速急,疼痛又難熬。 在這種意義上她在那個雨夜里大病了一場,至今為止沒有得到任何積極正面的治療。 彌音,彌音,她總是被這么叫喚著。 那些叫著她名字捧著愛意而來的人里,始終沒有陸向珩。 “我叫周彌音,彌漫的彌,大音希聲的音?!?/br> 她這么介紹自己。 漂亮轉學生的到來顯然引起班上的討論,周彌音溫柔地笑著,用目光掃過全班,看到角落里在草稿紙上演算著什么內容的陸向珩。 她突然感到眼睛有些疼痛,復又輕輕移開,窗外的樺木搖動著枝葉。身旁的老師絮絮叨叨地講著什么,下面的同學也在低聲地討論著。聲音從四周涌入,但是她什么都聽不見,好像只能隨著他微微起伏的動作聽見他衣料摩擦的聲音。 實驗A班新轉來的漂亮女生,最期待的還得是外班的人。 下課后周彌音的座位很快就被圍了水泄不通,靠走廊的窗外也全是聞訊而來湊熱鬧的其他班的學生,個個或張揚或隱秘地探著腦袋試圖找到論壇上爆料的女主。 還有大膽的掏出手機拍了照。 《實驗A也有美女坐鎮(zhèn)??!》 回帖都是拿來和實驗B班的宋嬋對比的言論。 “有意思啊,之前總是拿宋嬋和國際班的姜冉比,這下叁足鼎立,我看十分穩(wěn)定?!?/br> “怎么不轉來實驗B,很想看美女貼貼啊?!?/br> “提前說大家別拉踩啊,待會帖被沖了,想多看一會美女。” “剛去辦公室看了,美女轉學成績第一,我去?!?/br> “別尬夸,小心被打臉?!?/br> 周彌音撐著精神應付著身邊周周轉轉的人。 但被這么多人圍著,久了她也覺得有些眩暈不適,捂著額頭起身說想去醫(yī)務室。 “我?guī)闳メt(yī)務室!需要我背你嗎?!?/br> “我來吧我是健康委員……” 她穿過人群輕輕看著窗邊的陸向珩。 被吵得不勝其煩的他抽出草稿紙不輕不重地拍在桌上,態(tài)度溫和,但卻強硬,讓聽不見上課鈴聲的人回座位上坐好。 不知覺地抬頭,發(fā)現脾氣溫和的生物老師站在講臺上不知所措。 不免讓一些同學覺得有些同情。 “我?guī)メt(yī)務室就好,其他人,好好上課?!?/br> 大家紛紛回到座位準備上課,陸向珩在班上的威信讓他的安排在什么時候都讓大家覺得合理,甚至可以影響到老師。 “嗯…那就請班長帶著新同學去醫(yī)務室吧,如果有什么事再告訴老師。請同學們拿出課本,今天要講新課…”生物老師示意他們先走,調整著投影儀準備上課。 陸向珩抓著周彌音的手腕往外走。 直到到醫(yī)務室門口,陸向珩才反應過來,松開她的手腕,發(fā)現自己用力過重,松開手的時候已經捏出了一串紅紅的指印。 “怎么不喊?!标懴蜱衲樕盍?。 她從他一開始不得不站出來處理她的事開始就發(fā)現他心情不好。 “沒事,不疼?!敝軓浺羰冀K帶著溫柔的笑,讓他看得更多了些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叢生而出的煩躁。 “你進去先休息,我在門口守著。好點了和我說,我?guī)慊亟淌摇!彼浪眢w不好是家常便飯般正常的事,之前在各種地方也有所聽聞,周家小姐身體不好,經常缺席各種年輕人的社交場合。 周彌音點了點頭,進去沒多久又出來了。 “這么快就好了?”陸向珩皺了皺眉。 “沒…醫(yī)生好像不在。”周彌音輕聲說道。 陸向珩聞言推開拉門,拉著她進去。 他在醫(yī)藥柜里翻找了一會,很快就發(fā)現只有外用藥柜是可供開的,內服的處方藥全被鎖著。 “那先等醫(yī)生來吧?!辈恢泪t(yī)生去哪里偷懶了,陸向珩只好坐在床邊的陪護椅上,示意周彌音躺在床上休息會。 她溫順地脫了鞋躺上去,拉著薄被牽至下巴,露出一張漂亮的臉看陸向珩。 陸向珩后知后覺意識到,她混血得太不明顯。 比起五官濃重的宋嬋,她更像信佛世家里養(yǎng)大的女兒。 但他清楚,她的母親是昂科魯撒克遜的后裔,她是英格蘭厚壤生養(yǎng)而出的血rou,垂眼的時候最能看出她與自己的不同。 恍惚思考之間,她的頭一偏,臉就搭在他放在床緣的手上,眼睛不知覺地瞇著。 陸向珩抽出手,復又伸回去探了探她的額頭。 她發(fā)了很高的燒。 他伸手抽出桌上的水銀體溫計,遞給臉色潮紅的周彌音。 她努力睜開眼,順從地接過來放進被子里,臉上冒著熱氣,只顧著看他。 過了五分鐘,陸向珩看著39.8度的測量結果,背著周彌音去教師辦公室簽假條去學校附近最近的診所。 診所的醫(yī)生不靠譜地打著哈欠給她做了診斷,開了幾份退燒的藥。 周彌音額頭上頂著退燒貼縮在病床里昏睡過去。 陸向珩給班主任回著消息,在一旁守著她。 期間她醒了一次,迷迷糊糊抓住陸向珩的手喊mama。 他掙脫不開,聽到那個稱呼只任由她抓著。后知后覺怕她著涼,于是也把自己的手伸進被子里,讓她反扣在手心里。 從小照顧別人的習慣好像還根深蒂固在舉手投足中。 他牽著周彌音,腦里想的卻是宋嬋的事,這讓他覺得有些難受。 不一會,周彌音家里派人來接她回家,司機看著手扣在一起的兩個人犯了難。 陸向珩默了幾秒,說:“我和你們一起回去?!眴问诌B著被子抱著周彌音把她裹好出了診所。 周彌音轉學來這里,他知道,十有八九是為了他。 所以此時發(fā)熱生病,他多少也得負責。 周彌音住在近郊的一套公寓里,基礎設施做得很好,環(huán)境幽靜,適合養(yǎng)病。 照顧她的只有司機和保姆,但他們都不同她一起住。 司機略顯關心地站在身后,陸向珩知道他不是周家的人,只是普通雇傭的司機,便讓他開車回去了。 而保姆下午的時候打掃完衛(wèi)生也回家了。 整個房子里寂靜無聲,他便坐在床邊等她醒,等她自行松開他的手,清醒之后再用良好的教養(yǎng)規(guī)束自己放他離開。 她的呼吸很不穩(wěn),有時微弱到他如果感受不到她手心脈搏的跳動都以為她可能就這么脆弱 地消失了。 過了很久,天已蒙蒙地罩上了層紫灰色薄霧。 陸向珩覺得自己該走了,再怎么是世交,晚上還留在女同學家里怎么都不合禮。 陪她在黑暗里靜坐,其實也是出于讓自己沉靜下來的想法,陪守著一個安靜的病患,讓他能將事情與自己的情感梳理得更分明。 他是統攝全局的人,只不過當事態(tài)超出他掌控范圍之外時,一種遒勁的斥力就在體內撕扯著他,并非感性與理性的界域,而是理性與冷漠的邊境——他一直在避免著成為像他父親那般冷漠的人。 “一個人來這里,誰都不認識,值得嗎?”這句話不是陸向珩問的,他看著床上問出這句話的周彌音挑了挑眉。 在幽靜黑暗的房間里,長年的修養(yǎng)讓他很快平息中午琴房內過多過重的情緒,此刻內心十分平和,所有的掙扎與煎熬都被鎖在那間狹窄的琴室。 他看見周彌音側過身來看他,卻沒有松開他的手。 所以他也很難得有耐心地回:“不值得,你只要不是為了自己而來,我就沒有理由稱贊你的決定?!?/br> “我是為了我自己…”周彌音低聲說道。 床頭只有一盞小夜燈,陸向珩正準備去開燈,就被用力支撐起上身的周彌音給阻止了。 她傾身過來,熱燙的嘴唇貼觸在他的嘴角,又一觸而分。 “我說,我是為了我自己?!彼谒呡p輕說道,呼出的熱氣就像一場災難過境,讓他的耳根酥了一陣,這是正常的應激反應。 情緒的蓋子被打翻在地。 “你……” “嗯…她選的不是你,你還編織出善意的謊言讓她得以自洽,已經沒有給自己留退路了?!敝軓浺糨p咬著他的耳朵,逐字逐句分析道:“你在倫敦給不出的選擇,是不是就沒有阻滯了,現在可以回答我了嗎?!?/br> 那時的他有著國內的牽掛,對她退避叁舍。 “我才和她劃分界限沒有半天…而且如果她選的是我…”陸向珩看著昏暗光線里亮著眼睛的她這么說。 卻被她吻了回去。 她伸進舌,和他彼此交換著津液。 換氣的時候不禁發(fā)出的病態(tài)氣聲、略顯痛苦的喘、若有若無的哽咽。 周彌音的聲音在黑暗里被聽得格外清楚。 “我等不及,半天的時間對我來說都算久。我要你,就現在?!彼芘囊r衫紐扣,卻被他翻身壓在身下。 “你還在發(fā)燒,不要胡鬧?!?/br> “嗯我在發(fā)sao,要大大jiba插進來就好?!?/br> 陸向珩嚇了一跳,握住她亂動的手。 在班上裝的那么溫柔那么嫻靜,一到單獨相處就本性全盤暴露而出。 “我要做你的泄欲工——唔?!标懴蜱裼糜沂治孀∷淖?,左手則掌著她的側腰,控制住她亂扭的身體。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焙诎抵?,沒辦法分辨出陸向珩眼角已經紅透。 但周彌音卻像感知到一般,伸出手去撫摸他的眼角,惆悵又繾綣地說:“不要哭。” 陸向珩俯下身,湊近她的脖頸與鬢邊摩挲著。 “周彌音,事不過叁,我勸過你別惹我了,一會你別喊疼?!?/br> 他頸間掛著的檀木從衣服里墜落而出打在她埋在胸口里的心臟上。 她張嘴在他的下巴上咬出了痕跡,身體燙得厲害。 陸向珩掀開被子躺了進去,緊密地覆在她軟軟的身軀上。 她穿著校服,襯衫短裙很容易就被褪去。 最后只剩下薄薄的內衣滯留在她姣好的軀體上。 他始終沒有脫掉衣服,等著她害怕反悔。 “不脫衣服怎么zuoai,你要隔著衣服cao我?”周彌音坦誠地和他對望,說出的話卻讓他生出叁分的慍怒。 她很軟,又軟又熱又濕,脫衣服時摸到的皮膚又嫩又滑,本能使然,他撐著身體不靠近她。怕支撐起來的東西壓到她。 周彌音卻伸腿到他的腰間掛著,用襪子包裹住的腳將他腰間的褲子踩下去,硬的發(fā)燙的性器彈出,打在她的大腿根。 她喘出了聲,讓他也忍不住悶哼出來。 “cao我?!敝軓浺糁匦卤P回他的腰間,隔著內褲仰身去蹭他的yinjing。 她出水了,內褲濕濕的,磨得他的性器蠢蠢欲動。 她像蹭得得到極大的滿足,嘴里哼哼地喘著,腿去勾他俯下身來磨她的xue。 “好舒服向珩,磨得我好舒服?!敝軓浺籼ь^去夠他的唇,她親得克制又放蕩,坦誠又直白地交代自己的情緒。 陸向珩想撐起來離開床榻,周彌音的腿還纏在他身上,膝蓋在他腰間磨蹭引誘,就像是掉落進情欲網的小動物。但就著光亮看她的眉眼,就像是一尊菩薩軟在他身下被他所褻瀆。 他復又覆回去,把重量壓在她身上,yinjing抵著xue口前后磨著,只是隔著內褲都足夠情動。 “你別招惹我……你在發(fā)燒,待會把你弄進醫(yī)院了?!标懴蜱癜杨^埋進枕頭里克制著。 “這樣啊……那你求我?!敝軓浺羯焓帜罅四笏亩?,“求我我就不招你?!?/br> 陸向珩顫了顫,伸手把她的內褲給脫了下來。 抵在上面的時候能夠明顯感覺到她在出水,黏液嘩嘩作響,咕嘰咕嘰的響動在兩個人貼合的地方傳開。 “嗯……對,插進來,不要讓我教你怎么cao逼好嗎?”周彌音低著聲音說道,就像怕他臨陣脫逃般循循善誘著。 陸向珩翻過她的身體,支起她的屁股狠狠抽打了兩下,試圖通過打哭她喚醒自己的理智。 周彌音的臉朝下,聲音被堵住了不少,流露逃逸而出不是嗚咽與求饒,而是更多的yin詞艷語,直打在陸向珩臉上。 “好刺激……你喜歡打屁股么,好像也挺爽的?!?/br> “插進來打好不好,邊插…哈啊…邊打。” 陸向珩垂著頭在她耳邊喘氣,半天說了句:“我求你?!?/br> 周彌音余光看見他將臉埋進被子里,脊背卻開始輕顫起來。 她收回心神,平視著灰灰的天花板 怎么就……這么討厭她呢。 無論她怎么勾引,如何放蕩,如何一點目的也不乞求,他也什么都不肯吝舍。 “嗯?!彼焓汁h(huán)抱住他的肩,再用手穿過他的發(fā)解開他腦后朱砂色的頭繩,柔順的發(fā)絲垂落在揉皺的床單上。 我知道了,所以別哭啊。 別在我的床上,卻又為了她哭。 她蜷縮起雙腿,試圖讓自己不那么冷。 又熱又冷的觸感在此刻與記憶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