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深淵來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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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打開書桌臺燈,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本筆記本,翻到中間寫滿字的一頁。 李瓚別開筆蓋,輕輕的在右上角劃過重重的一筆。 筆劃如刀痕,似將紙上的大字割成兩半。 那頁面是一個樹狀圖,而右上角被劃過的空格里寫著四個字:海港走私。 李瓚盯著那四個字良久才重新合上筆記本并放了回去,鎖抽屜、關(guān)燈,上床睡覺。 * 明灣區(qū)分局拘留所。 張富青被連夜審問說出了許多有關(guān)海港走私集團的辛秘,替?zhèn)刹榻M補充了許多缺口。 一直到凌晨三點鐘他在說完最后一樁走私經(jīng)濟案表示:“我說完了?!?/br> 程為平親自審他,目光似鷹眼死死盯準他:“開元發(fā)展公司和九州貿(mào)易集團是最大的殼,除此之外沒了?” 張富青:“沒了?!?/br> 程為平思量半晌,起身說:“關(guān)起來?!?/br> 他出來后,副局問:“難道他還有問題?” 程為平若有所思:“我只是覺得……順利了點。” 副局:“我們?yōu)檫@起走私案準備了兩年時間,從海關(guān)、海警到經(jīng)偵、刑偵,多個部門聯(lián)合合作,派出不少警力調(diào)查才搜羅出確鑿證據(jù)。這不是順利,而是厚積薄發(fā)。” 程為平:“可能我想多了?!?/br> 另一邊,張富青被押送進拘留所,在關(guān)門時他的手里被塞進一張照片和一塊刀片。張富青一見照片是他的妻女便表情劇變,迅速抬頭看向押送他的警察。 警察壓低帽檐說:“‘他’說你是聰明人,應(yīng)該知道怎么做?!?/br> 張富青臉色蒼白,咬牙說:“‘他’趕盡殺絕?” “活人不可靠?!本炝粝逻@句話匆匆走了。 張富青捏著照片在拘留所里呆坐,右手執(zhí)起刀片從頸項的左邊狠狠割向右邊,guntang的鮮血灑落一地,染紅了半邊照片。 警局外面,走出分局的警察步伐非常匆忙,不時左顧右盼。就在他走出馬路時,一輛車突然開出來將他撞飛并揚長而去。 分局門衛(wèi)亭里的警察見狀急忙跑出來,對著對講機說:“通知交警大隊攔截一輛大切諾基,車牌號――” 另外一個警察則立即叫救護車。與此同時,分局拘留所尖銳刺耳的緊急警鈴刺破夜空,分局內(nèi)部步履匆匆,一個個大步流星進入緊急狀態(tài)。 程為平怒斥:“你們讓一個重要嫌犯在分局拘留所自殺?!一個個拿公糧吃干飯,傳出去人家笑掉大牙!――救護車叫了嗎?趕緊先緊急救治,先把張富青的命給救回來,就是剩一口氣也得給我吊住??!不然你們一個個肩膀上的花就都他媽給我摘了??!” 分局內(nèi)所有刑警一句話也沒敢反駁,說到底這事情不光彩。 張富青是重要嫌犯,結(jié)果他在他們眼皮底下自殺。 最關(guān)鍵是他自殺的刀片和手里緊攥的照片根本就是被塞進來的,換句話說,有人進了分局,且是在一眾刑警的眼皮底下威脅張富青去死。 這事既狠狠打了明灣分局一把,又讓他們的臉面全給丟盡了,而且丟得極為難看。 救護車劈開車流疾馳而來,醫(yī)護人員匆忙帶走還剩一口氣的張富青。本該前往第三醫(yī)院的救護車卻在途中突然變換道路,不為人知的轉(zhuǎn)去了明灣區(qū)唯一一所三甲醫(yī)院。 明灣區(qū)分局。 副局:“查過監(jiān)控,分局里有個小警察偷偷塞給張富青刀片和照片。期間對話幾秒,之后張富青自殺。那個小警察剛出分局就被撞死,撞死他的車是輛套牌車?!?/br> 程為平背著手聽完,語氣平靜的說:“封鎖今晚的消息?!彼仡^,表情和目光沉得可怕:“不管急救結(jié)果如何,張富青必須活著!” 第26章 新一天上班日, 陳婕沒見到季成嶺還有點不習慣。 “季成嶺回市局了?” 老曾把陳年老文件扔給她,說:“他本來就是市局的人。案子一結(jié),當然回去復命?!?/br> 陳婕捏著鼻子說:“我以為市局要他頂替咱老大的寶座?!?/br> 連陳婕都看出市局派遣季成嶺來分局的目的, 說明市局堂而皇之連表面功夫都省了。 間接也說明李瓚這隊長當?shù)糜卸嘤懭讼印?/br> “對了, ”陳婕忽然反應(yīng)過來,當即詢問:“老大人呢?” 老曾:“沒到上班時間, 他可能在公園里溜達?!?/br> 大福公園, 位于春不老社區(qū)和東城區(qū)公安分局的中間。 清晨七點半。 公園長椅上,李瓚攤開早報看最新時事新聞, 旁邊還有一個收音機在播放同時段新聞。 新聞播了一陣結(jié)束便換成粵曲, 獨具風華的粵韻與公園榕樹下吊嗓的老頭、老太們響亮的戲曲聲相互交錯, 構(gòu)成了冬日里最安謐和諧的一日之晨。 春不老社區(qū)的居民在公園里晨跑,遇見李瓚就停下來打招呼:“李隊, 早上好?!?/br> 李瓚抬頭:“早上好?!?/br> “說起來要多謝您。前兩天街頭那家小便利店倒閉轉(zhuǎn)租了, 聽說是賣假煙酒被查,實在開不下去。這種店主就是黑心肝,以前居然搞出租借手機給小孩子打游戲!”這居民憤憤不平:“禍害下一代, 活該倒閉!” 李瓚:“孩子成績有沒有提高?” “有!”這居民也是位家長, 他驕傲的說:“及格了!” ――還是位寬容的家長。 居民揮揮手:“李隊,您繼續(xù)讀報。我先去買早餐, 家里老婆孩子等著?!?/br> 李瓚笑了笑, 跟著揮個手就繼續(xù)讀報聽收音機新聞。 快到八點時段, 他才起身慢悠悠朝分局走去。 新洲市局刑偵支隊。 季成嶺提早半個小時來市局報道,同事紛紛過來慰問:“你這回辦的不錯?!薄ⅰ皷|城分局那邊有沒有人拖后腿?”、“有沒有一種脾氣、耐力、智商和洞察力都得到了提升的感覺?!?/br> ……七嘴八舌,基本還是認定東城區(qū)分局是拖后腿的存在。 季成嶺解釋:“東城分局沒有拖后腿, 他們每個人都是經(jīng)驗豐富的老刑警。分局一些配置不行,但是這更能證明他們的專業(yè)。我在那里學到了很多, 他們……很厲害?!?/br> 同事們都不太相信,以前有人因為一些案件接觸過分局,差點被他們的拖拉和慢節(jié)奏磨死。 再有那‘全員養(yǎng)老’的名聲,更是給東城分局冠上‘老弱殘’、‘廢物’的形象。 即便此次碎尸案和海港特大走私案都有東城區(qū)分局的身影,不過都被默認成意外。 季成嶺正要再說的時候,有人過來喊:“季成嶺,隊長喊你過去?!?/br> “我這就去?!?/br> 季成嶺從同事圍繞中脫身,來到隊長辦公室,一敲開發(fā)現(xiàn)里面不僅坐著刑偵支隊隊長,還有市局局長和副局長。 他心一緊,抬頭挺胸立即稍息敬禮:“孫局、季局、邢隊,早上好!” 孫局正喝著批發(fā)來的降壓茶,聞言就舉著茶杯蓋、吐掉嘴里的茶梗說:“年輕人別太拘謹,放輕松、輕松點。來,過來?!彼畔虏璞痤^來,滿臉褶子都在述說著慈祥無害:“小季啊,知道叫你過來是干什么的嗎?” 季成嶺猶疑的看了眼眼觀鼻、鼻觀心,沒甚表情的副局和邢隊,想了想便說:“您是想問東城分局在12.08碎尸案起到的作用?” “這孩子就是聰明?!睂O局說:“那你就說說你對分局的看法。” 季成嶺:“挺好?!?/br> 孫局:“詳細點。怎么個好法?” 季成嶺:“分局每個人都很樂觀、性格挺好,辦事其實挺利落,而且勤快。如果有案件發(fā)生,他們就會加班加點,不完成工作就不會下班。分局大隊里的老刑警,經(jīng)驗很豐富、配合默契。他們都是優(yōu)秀、專業(yè)的刑警!” “這樣,”孫局尋思一會,直接點名:“那李瓚怎么樣?” 一聽李瓚這名字,季成嶺當即正色,思索了一番便斟酌起用詞:“他很出色、非常出色!我見過不少老練的刑警,他們靠不斷的學習和從業(yè)幾十年練就的魄力、眼力和敏銳專業(yè)的洞察力,可以從千絲萬縷的碎片式信息提取出那么一點點極小的有用線索。他們是刑偵界的寶藏、國家刑警隊的人才,而李瓚――” “他不亞于一名出色的老刑警?!?/br> 孫局:“評價很高。” 季副局微側(cè)頭去說:“說明能力還在,沒退步。” 孫局也側(cè)過頭,壓低了聲說:“太能惹事。我都快退休,還給我搞事!” 季副局:“落你面子是不對。” 孫局:“不是面子的問題,我也不是多記仇的人。”他重重的嘆了口氣,回頭就和藹的問季成嶺:“小季,你想不想去分局?” 季成嶺愣?。骸澳氚盐艺{(diào)去分局?東城分局?” 孫局:“去不去,取決于你?!?/br> 季成嶺想起東城分局的老曾、陳婕、王等人,最主要還有李瓚。 他發(fā)現(xiàn)李瓚看似胸無大志、混吃等死,其實凝聚起整個分局懶散浮動的人心。他以他獨特的個人風格和出眾的能力,領(lǐng)導著被譽為‘養(yǎng)老院’的老弱病殘分局刑偵辦。 他也不明白為什么并不遜色于其他分局的東城區(qū)分局在外的名聲會那么難聽,更不明白為什么李瓚在市局里籍籍無名。 明明他很出色。 季成嶺對東城區(qū)分局產(chǎn)生了很大的好奇心,他想知道原因。 “我去。”他斬釘截鐵的說:“我想去東城區(qū)分局!” 孫局:“行,選個好日子就過去。今天和明天都是好日子?!?/br> 季成嶺:感覺到了語氣里的迫不及待。 孫局高興得灌了一大口降壓茶,然后笑容更加和藹:“小季,你在校時成績很優(yōu)秀,實習期就碰到大案。等轉(zhuǎn)正,再磨個一兩年增添履歷,你就能爭取東城區(qū)分局刑偵大隊隊長的位子!” 季成嶺:“……” 孫局…… 他真的不記仇嗎? 熟知孫局脾性的季副局和邢隊喝茶,對此繼續(xù)保持沉默。 * 季成嶺被調(diào)到東城分局的檔案和文件很快辦妥,讓分局眾人見識到市局高效的處事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