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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眸子里漸漸沁出水意,裴無輕嘆一聲,抬起她的臉,手指撫了撫她的眉心,低聲說道:“別皺眉,她最喜愛笑的小姑娘了?!?/br> 譚清音悶悶嗯了一聲。 “我母親已經(jīng)逝去快二十年了,她走時是很安心的,你來看她,她也是高興的?!?/br> 細眉是漸漸舒展了,可紅唇卻還是緊抿著,裴無指腹壓在她唇角邊,輕輕戳了戳,唇畔小小的弧度翹起。 譚清音微微一怔,在他瞳孔里,看見自己被人硬扯著強顏歡笑的臉蛋,很難看。 她拍掉男人的手,氣呼呼地瞪著他。 裴無將她神情變化看在眼里,笑了下,復(fù)又嗓音低柔地命道:“等會兒不許掉眼淚?!?/br> 他知道她心思敏感,從說要帶她來祭拜母親時,整個人周身就彌漫傷感,還死死憋著不想讓他察覺。 譚清音點了點頭。 裴無牽起她的手,向寺內(nèi)走去。 他對檀柘寺很熟悉,帶著她繞過聳立的佛塔,穿過禪院長廊,來到后山松林。 路面濕滑難行,譚清音一手攀著他的臂彎,緊緊跟在他身側(cè)。 后山松林還依舊蔥郁,四野空曠間,孤零零地躺著一個小小的墳包。 裴無緊了緊手中的細嫩柔荑,另一手拂去碑上落雪,他那雙漆黑冷然的眸子此刻溫潤和煦,輕聲道:“母親,我?guī)齺硪娔懔??!?/br> 先前來看望母親時,他跟她說過,自己娶了妻。 譚清音站在他身側(cè),她心頭微沉,跟著輕輕喚了聲“母親”。 墓碑上并未刻字,歲月、風雨沖刷留下的痕跡,道道斑痕深刻。 譚清音望著那墓碑,歉然說道:“成婚半載,兒媳今日才來見您,您莫要見怪?!?/br> 裴無不許她哭,譚清音便絮絮叨叨,將滿腹的話語都盡數(shù)說出。從兩人不情不愿成親,到他欺瞞騙她,大大小小趣事,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好似眼前人還活著,正坐在一起相望談笑。 她說話時,眉目輕輕揚起,烏靈生動。 譚清音停下,喘了口氣,又繼續(xù)道:“母親,往后兒媳會常和夫君一起來看您的。” 裴無在一旁聽著,不由失笑,若是母親還在世,定是極愛跟她談心閑聊的。 臨走時,譚清音松開裴無的手,從袖兜里拿出一個小巧的錦盒,蹲在墓碑前,將錦盒掩在泥土下。 裴無看過去,問她:“放了什么?” “一對白玉耳鐺。”譚清音掩好土,回頭望著他說。 譚清音算了算,母親逝時才二十來歲,還是風華正茂的年輕女子。她不曉得母親喜愛什么,便給她捎了一對耳鐺,女兒家的肯定喜歡。 白嫩的細指上沾了泥水,還帶著松針枯葉,裴無拿起帕子,替她細致地擦去指間污泥,忽聽她輕聲地問道:“那父親呢?” 譚清音怕她觸及到他心底傷事,因而她問的很小心。 裴無的手停住了,記憶力那個高大男人浮現(xiàn)在眼前,他沉默了下去,片刻后,他回她:“父親葬在別處,等過些時日,我再帶你去祭拜他?!?/br> 皇陵守衛(wèi)森嚴,他如今的身份還不足以能進去。 他臉色凝重,低低的聲音之中,滿是遺憾。 譚清音很心疼,不由地踮起腳尖,用額頭輕輕地碰了碰他的,安慰他:“好?!?/br> 裴無低下頭,望向咫尺之間的少女,眉眼間氳起一片柔和。 天漸漸暗沉下來,彤云密布,山林間狂風呼嘯,鵝毛大雪紛紛而下,頃刻,地面覆上柔軟雪層,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停歇了。 譚清音凝著眉,擔心地問身旁男人:“大人,雪太大了,我們怎么下山???” 這雪落得太急了,舉目望去,天地之間一片茫茫雪幕。 裴無挪開視線,抬眸看了眼天色,忽地拉著她向禪院深處走去。 “今晚不回去了,帶你去個地方?!?/br> 譚清音“啊”了一聲,只能提起裙擺,呆愣地隨著他的步伐。 兩旁雪景如走馬觀燈般掠過,參天菩提,木屋靜室…… 譚清音怔怔地看著,似曾相識的幕幕畫面突然在她腦海閃現(xiàn),斷斷續(xù)續(xù),可她實在想不起何時見過這些。 “這是哪?”她忍不住問出口。 裴無停下來,握著她的手慢慢地走在長廊上,緩緩說道:“我在檀柘寺待了近十年,這里是我以前住的地方?!?/br> 譚清音四處張望著,細眉蹙起,越看越覺得熟悉。 靜室門忽地從里打開,空塵方丈提步跨出,正要闔門離開,恰看見相攜而來的兩人,他的視線落在兩人十指相握的手上。 兩人似乎是沒想到會有人,皆愣在原地。 空塵方丈慈眉善目,可那目光不容忽視,譚清音想起這是佛門清凈之地,如今兩人拉拉扯扯,影響實在不好,她慌地掙了掙手,裴無卻將她握得更緊。 他不肯松開,譚清音面龐登時布滿紅暈,掩耳盜鈴般將兩人手背在腰后,扭捏道:“方、方丈。” 空塵笑了笑,“小施主,許久未見了?!?/br> 譚清音訕笑著,她仰面瞪了瞪一旁男人,裴無卻氣定神閑,恍若未察。 空塵看在眼里,眼底掠過一縷欣慰,他看向裴無,笑道:“老衲知道你今日要回來,靜室已經(jīng)提前收拾好了?!?/br> 從裴無離開檀柘寺后,每年母親忌日,他都會回來在寺里住上一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