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泥 第3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小作精和土老板[八零]、豪門最強倉鼠[星際]、我和朋友的哥哥做了[1v1 H]、山門被圍,我的弟子黑化了、橫推三千世界、金主她易推易倒、龍隱于世、重生嬌妻是大佬、諸天命運之主、一個女人的前世今生(H)
楊真回頭看了一眼說,“小孩兒胖一點怎么了,長大就不胖了?!?/br> 許臣修好了窗,拍拍手從凳子上下來,把工具放回箱子里,屋里雖破,但也熱鬧。 楊真喋喋不休,許臣開玩笑地插了句嘴,“自家兒子自己護著,老母雞護崽子。” “說誰老母雞呢?!睏钫婺昧税虢厍鄄?,佯裝要打。 許臣放下東西,笑著投降,“我老公雞,老公雞,咱們勁知是小崽子?!?/br> 外面一道驚雷閃電,屋內(nèi)白光一閃,又恢復沉寂。 許勁知緩緩睜眼,不知道是幾點,屋里也沒開燈。 他打完那通電話,覺得煩悶,沒回房間就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從前在這屋子里的記憶翻涌浮現(xiàn),他才想起來自己曾經(jīng)也有過一個算得上幸福的家。 窗戶壞了許臣會拿上工具動手修,楊真還會為了幾塊錢豆角斤斤計較。 后來生活好起來了,卻不知道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這個家逐漸在變,包括他在內(nèi),變得沒有一個人是快樂的。 曾經(jīng)三口之家的結(jié)局,是他今天打電話問許臣,“爸,我媽說的都是真的嗎?!?/br> 許臣在電話里的回答是,“嗯,爸受不了你媽?!?/br> 外面雨下了很久,他這么躺著其實挺冷的,剛才那個夢好像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氣,讓他就這么凍著也不想起身去關。 外面有人敲了敲門,“老許,老許?!?/br> 許勁知沒應,那門沒關,一推就開。 秦遠進門順手開了燈,猛地看見沙發(fā)上躺著個人,嚇得往后一跳,“cao。” 光線驟亮,許勁知微蹙起眉抬手擋光。 秦遠這才反應過來,“屋里沒開燈,叫了也沒人應,我還以為沒人呢?!?/br> “剛才睡著了?!痹S勁知開口的聲音啞得不行,“你下午不是回家了嗎?” 秦遠進門換鞋,趿拉著拖鞋往里走,“我家要辦個什么東西,得要我身份證,我說身份證應該在這兒,我媽非不信,讓我找到告訴她,明天拿上再去。” “哦。”許勁知懶懶應了一句,起身去倒了杯水,喝了幾口才覺得好些。 秦遠坐了會兒,覺得涼嗖嗖的,左右一看,起身往窗戶那邊兒走,“下這么大雨你也不關窗,在屋里睡覺不冷嗎?!?/br> 他簡單說,“我睡的時候還沒下雨?!?/br> 許勁知喝完手里這杯又倒了一杯,過去開了電視,隨便挑了個臺坐下,看什么不重要,他就是想聽點聲音。 他拿著手機劃拉兩下,秦遠在旁邊看電視,看了半個小時,全程沒人說話。 秦遠側(cè)頭看他,覺得跟前這人渾身都透著股“低迷”,雖然之前睡覺被吵醒,他看著也是這個狀態(tài),但從進門到現(xiàn)在,這持續(xù)時間也太長了點。 秦遠拿遙控把電視聲音調(diào)小,試探問了句,“你怎么了。” 許勁知視線從手機上抬起,心說他有這么明顯嗎。 他不知道從哪起這個頭,手搭在腿上,看著地板,毫無邏輯的冒出一句,“我媽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br> 這里面一桿子打死一票人,包括他和聽到這句話的秦遠。 秦遠聽著這話也有點懵,許勁知悶笑了一聲,抬起頭說,“沒什么,我爸媽要離婚,離就離唄?!?/br> 看許臣和楊真也是真過到頭了,在一起多待一天都是煎熬。 他們離婚后他不想跟著老爸,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許臣那樣的做法他接受不了。 但是老媽,和他又始終存在溝通障礙,根本說不了話。 秦遠知道他和他爸媽關系一直不怎么樣,維系不下去也是遲早有這一天。 秦遠頓了頓,說,“那以后呢?!?/br> 雨點打在玻璃上砰砰響,許勁知懶懶掀了下眼皮,看向那臺老電視,“以后的事誰知道,再說吧。” …… 孟妍沒告訴老爸自己談戀愛了,雖然許勁知不至于丑女婿見岳父藏著掖著,但她沒想好怎么說。 孟重陽這個人又很熱情,知道許勁知一個人住,總覺得這孩子爸媽不在身邊,天天吃外賣特“可憐”,只要在外面看見他就往家叫著來吃飯。 長短就是多雙筷子的事兒。 許勁知在這兒又是一頓吃飽喝足,跟她上樓坐著了。 大概猜到他會來,孟妍提前搬了把椅子上來,不是之前那個怎么坐怎么憋屈的小木凳。 他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隨意敞著腿坐著,忽然問,“你爸知道嗎?” 指的是他們談戀愛這件事。 孟妍握著水杯,搖了搖頭,“他不知道。” 許勁知沒再接著這個話茬問,他進來到現(xiàn)在盯著那空畫架看了老半天,忽然突發(fā)奇想,“上回看那張畫畫的不錯,哪天也給我畫一張?!?/br> 話題跳轉(zhuǎn)太快,她后知后覺,“嗯?” 他下巴朝前面畫架抬了抬,“給我畫一張,不愿意?” “沒有。”她靠著桌子,喝了口水,“今天就行?!?/br> 這廂答應下,于是一個奇怪的畫面出現(xiàn)了。 等她把水喝完,孟妍把常用的那些鉛筆,切出尖兒的橡皮,紙巾等等都備好,拿了張素描紙在畫架上固定好,許勁知坐在前面的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就這么看著許勁知一點一點勾,她怎么都醉翁之意不在畫。 許勁知見她半天沒動靜,雖然他對藝術沒有太大的追求和理解,但稍微想了一下,一般這種繪畫藝術里面…… 包括裸/模。 以前還去看過幾次展,那種西方歐美油畫,畫人體都非常漂亮。 他沒在別人面前脫過衣服,尤其是這種面對面的“坦誠相見”,在他思考要不要為藝術獻身之前,語氣試探地問了句,“我要開始,脫衣服嗎?!?/br> 孟妍準備抬手的動作一頓,愣愣“啊”了一聲,“是,是不穿衣服那種嗎?” 她這反應一瞧,就知道她沒有畫裸/體的意思,許勁知故意問她,拖腔帶調(diào)的,“你喜歡哪種?” 孟妍腦子里一下子出現(xiàn)“衣服消失術”,連忙別開眼,“穿衣服的吧還是,穿上吧?!?/br> 開始畫之前孟妍好心提醒他,“你最好還是挑個舒服的姿勢坐,不然坐兩個多小時很累的?!?/br> 許勁知一點頭,隨口應著,“嗯?!?/br> 表面答應著,心里卻想不就是坐倆小時嗎,能有多累。 事實證明坐倆小時和一動不動坐倆小時不是一個概念,尤其是午后還有點犯困,坐完這兩個小時等她畫好,許勁知手搭在后頸稍微活動一下。 孟妍畫好最后一點細節(jié),把筆放下,“累吧?!?/br> 他沒所謂道,“還好?!?/br> 她站起身,把畫架轉(zhuǎn)過去給他看看,許勁知盯著那副畫看了幾秒,手法他看不懂,卻也懂得好賴,瞧得出來是有功底在的,“從什么時候?qū)W的畫畫?!?/br> 孟妍一下子也記不清了,說了個大概,“從小就學的?!?/br> 從少兒美術班一路往上,成績不行,靠這點兒特長走天下。 許勁知視線從畫架移開,落在她臉上,看了幾秒說,“你臉上那是什么,過來我看下。” 孟妍沒多想,這跟前也沒鏡子,三兩步去到許勁知身前。 他抬起手,手指微曲,用指節(jié)蹭了一下她的臉,“這是什么。” 孟妍想伸手去摸,但剛畫完畫的手比臉更臟,臉上估計也是剛才不小心蹭上的。 她意識到這一點,邁出半步想往邊走,先洗個手再說。 許勁知忽然伸手拉住她手腕,本想問她去干什么,不小心沒收住力氣,拉得她一個踉蹌。 孟妍毫無防備被這么一拽,另一只手本能扶住他的肩,差點栽他身上。 許勁知微仰著頭,她則是一個半俯身的姿勢跟他對視。 被他握著的手腕都在發(fā)熱,不知道是自己熱,還是他的熱。 許勁知手還拉著她,呼吸交纏,他想著是不是該放人先走。 孟妍睫毛輕顫,散下來的碎發(fā)蕩在臉側(cè),能看見他胸膛伴隨呼吸的起伏。 空氣中漂浮著午后的旖旎,距離都這么近了,不親上去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心里一個熱烈的聲音在慫恿叫囂,親上去,怕什么。 她低頭,落在他唇邊,一聲輕啄。 少年男女的吻是青澀的,帶著打破禁忌的試探,在無人的午后,所有的倦怠和懶意一掃而空,他手還握著她手腕,另一只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動作都像是僵硬住了,血液開始躁動,身體卻也不敢逾越。 作者有話說: 不急哈,大概還有那么6789章吧,就下一卷了 第39章 日記 孟妍好奇心還挺重的, 知道一點就想知道下一點。 比如,男生的唇原來也是軟的。 芝麻胡同里偶然幾聲狗吠,好像還有誰家孩子惹禍被打得哭爹喊娘。 直到孟妍抽身退開, 他幾縷碎發(fā)遮在眉睫, 眼睛看著她, 黑色的瞳仁干干凈凈,不摻雜任何其余。 許勁知從始至終吸引她的一點, 就是眼睛里這份純粹和干凈,以及藏在骨子里的一種倔勁兒。 他的鋒芒和棱角好像永遠不會被世俗磨平,他永遠是他,一個十八歲, 前途坦蕩充滿希望的少年。 可能剛剛經(jīng)歷了一個算得上纏綿的吻, 現(xiàn)在面對面看著,她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主動站直起身說,“我,去洗個手?!?/br> 許勁知表面淡定地點了點頭, “嗯?!?/br> 他胳膊支在扶手上, 撐著頭, 看著等人走了,他才伸手, 指尖摸了下自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