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極風(fēng)漩渦】 (二合一)
但情況剛剛發(fā)生了些許變化。 李丘有了多次重傷他法相的可能,相較之下他卻沒有能重傷李丘法相的把握。 修補(bǔ)法相需要元氣,他的元氣會飛速消耗,再和李丘交戰(zhàn)下去,最后多半元氣先耗盡的是他。 李丘飛身揮劍殺來,厲鞅眼神閃爍向后撤去。 能隱藏心跳、改換相貌的秘法固然珍稀,但如果為此搭上性命便很不值了! 但可惜,厲鞅想退走,李丘不會輕易讓他退走的。 厲鞅能看到李丘臉上針對他的森然殺意! 他只能且戰(zhàn)且退,看能否尋到機(jī)會退走! 李丘眼神冷厲,揮劍兇狠斬下! 厲鞅持矛抵擋,兩人再度大戰(zhàn)在一起。 轉(zhuǎn)眼又是數(shù)十招。 李丘驗證自己想法后,便招招都沖著和厲鞅持兵角力而去! 厲鞅當(dāng)然不想法相再被重傷,只是當(dāng)李丘手持玄元劍壓上來時,他也沒有力氣將李丘震退。 很快先前所發(fā)生的,便一次次重演。 厲鞅法相被重傷數(shù)次,元氣消耗過半。 他想要逃走,但李丘攻勢兇猛招招緊逼,根本不給他轉(zhuǎn)身逃走的機(jī)會。 時間推移,兩人驚天動地的大戰(zhàn),持續(xù)了數(shù)里,打碎大片云氣。 厲鞅也從一開始從容的且戰(zhàn)且退找機(jī)會離開,變得焦急驚懼的想要逃走。 數(shù)不清他的法相已被重傷多少次,他的元氣消耗嚴(yán)重,連施展的元氣術(shù)都已維持不了。 失去厲鞅元氣術(shù)牽制后,辟空七劍兇威大發(fā)。 李丘又多了一種能對厲鞅法相造成傷害的手段。 厲鞅元氣以更快的速度被消耗,很快就到了瀕臨耗盡的地步。 厲鞅cao控著體型縮水了不小的青白法相,艱難抵擋著李丘和辟空七劍的攻擊,神色焦急無比。 他可以說已是山窮水盡,若法相再受損,連修補(bǔ)法相的元氣都已沒有了。 李丘察覺到厲鞅狀態(tài),攻勢更加凌厲兇狠。 他揮動玄元劍劈開空氣,狠狠下斬! 厲鞅持矛抵擋! 兩件法相之兵剛一接觸,李丘眼底閃過一道厲芒,立刻爆發(fā)力量,持劍下壓! 厲鞅咬牙抵擋,想要發(fā)力震退李丘,卻感覺和自己抗衡的仿佛是一座山岳,根本無法撼動絲毫! 隨著元氣耗盡,法相體型縮水,厲鞅的實力也是大降。 兩件元氣凝聚的法相之兵互相消磨泯滅。 只短短數(shù)息,厲鞅手中長矛便再次被斬斷! 些許破損的玄元劍順勢下斬,兇橫力量劈斬在厲鞅法相胸膛! 劍光閃過,厲鞅法相身軀劇震,胸膛上多了一道猙獰劍傷! 李丘神色冷厲,旋身又?jǐn)爻鲆粍Γ?/br> “不!” 死亡陰影籠罩下,厲鞅神色驚懼,發(fā)出不甘的大吼,手持兩截斷矛,試圖架擋住李丘致命一劍! 但只是徒勞無功! 兩截斷矛被劈開,玄元劍再次斬在他法相胸前,劍痕和先前那道未被修復(fù)的劍傷,重合在一起! 唰! 血花在厲鞅法相胸前綻放! 厲鞅重傷昏死,法相潰散消失在天地間,身體自潰散元氣中跌落出。 李丘cao控法相,一把將身體幾乎被斜斬成兩半的厲鞅抓在手中,目光微動。 厲鞅在和他交戰(zhàn)中所施展的那門元氣術(shù),從威勢上看應(yīng)該是一門上乘元氣術(shù)。 他的功伐元氣術(shù)已經(jīng)夠多,即使一般的上乘元氣術(shù)他也不會再耗費源力提升。 他務(wù)求讓每一點源力都能最大程度上提升他的實力。 主要厲鞅施展的那門元氣術(shù),和他的兩種元氣都頗為契合。 玄元氣鋒銳、迅疾,配上元氣漩渦,相得益彰,消磨萬物,威力會更上一層樓。 而沉重浩瀚如海的渾天氣更不用說,漩渦本就多存在于海中,龐大雄渾的力量,足足攪碎一切! …… 厲鞅乃是刺客,心性非常人可比。 李丘如果用交出元氣術(shù),便放他離開的話,根本蒙騙不了他。 厲鞅知道他落在李丘手里必死無疑,對活著已不抱希望。 所以李丘威脅厲鞅交出元氣術(shù),就讓他痛快死去,如果不交就讓他生不如死,一直折磨他。 除了rou體上的酷刑折磨,他還會斬斷厲鞅四肢,讓其去做一個落魄凄慘的乞丐,如果還不屈服,甚至還會有更殘酷的精神折磨。 厲鞅心性的確非常人可比,他沒有像普通人那樣不見棺材不落淚,不管李丘說得如何可怕,非要親身遭受一些折磨承受不了后才屈服妥協(xié)。 李丘只是把威脅的話說出,他便十分順從寫出所掌握的那門元氣術(shù)。 他知道李丘不是說話嚇唬他而已,所說的一切他真的做出來。 他也知道自己或許能挺過rou體上的酷刑折磨,但忍受不了被斬斷四肢只能去做一個乞丐,乃至更為殘酷的精神折磨。 所以不如一開始便妥協(xié),少吃些苦頭。 厲鞅本是為李丘隱藏心跳、改換相貌的秘法而來,以為能輕松拿下李丘卻不成想敗在他手里,反倒要交出自己所修的元氣術(shù)。 他心中自然不甘,對李丘怨恨之極,但生死cao于李丘之手,實是無可奈何之舉。 李丘得到厲鞅所修元氣術(shù)——【極風(fēng)漩渦】后,信守承諾了結(jié)了厲鞅,給了他一個痛快,繼續(xù)往欒國而去。 將元氣術(shù)入門需要時間,或許等到解決欒國一事后,他才能有時間將其入門。 欒國,甕城。 一個身穿粗衣,體型干瘦,相貌精神的青年,走在街上看著街上搜查不停的甲士,眼神有些閃躲。 他穿過繁華熱鬧的城中心,來到冷清破敗的城北。 逼仄的小巷,破舊的院子。 梁閭警惕防備的向左右看了看,小心的叩響了院門。 “來了!” 馬上,院中傳來一聲。 吱! 破舊的院門被打開,一個身穿粗衣,身材矮小,臉色有些蠟黃的青年,將門探出頭,看到梁閭臉色一變。 梁閭不待他說話,急忙先道。 “讓我進(jìn)去再說?!?/br> “好……” 伍季愣了一下,打開門。 屋中。 伍季仿佛是第一次認(rèn)識和自己從小玩到大的玩伴一樣的目光,看著梁閭,遲疑了一下,最后還是開口道。 “今早,有甲士拿著一張畫像,挨家挨戶詢問和搜查?!?/br> “那畫像上的人是伯母。” “外面的人都說甲士搜尋的人是當(dāng)年在欒宮和國君的弟弟公子超有私情,在國君毒死自己親族后,懷著公子超的孩子逃出了宮的侍女。” “如果伯母是那個侍女,那你豈不是……” 伍季欲言又止。 梁閭猶豫了一下,實在是不想欺騙自己自小便認(rèn)識的朋友,迎著伍季的目光,點了點頭。 “你真的是當(dāng)年國君弟弟公子超的兒子?” 伍季難以置信,神色復(fù)雜看著梁閭。 “欒國人都以為欒候血脈早已斷絕,如果你是公子超的兒子,那你不就是欒候在世的唯一血脈,是最有資格繼承國君之位的人?” “我不想繼承什么國君之位?!?/br> 梁閭神色痛苦煩躁,搖頭道。 “母親曾和我說過,欒國的國君和親族,不過是關(guān)在欒宮中不得自由受人cao控的傀儡和囚犯,比你我都不如?!?/br>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自己是欒候在世的唯一血脈的?” 伍季目光復(fù)雜看著梁閭道。 “在我八歲那年,我母親便將一切都告訴了我。” 梁閭抬起頭道。 “我母親說,當(dāng)年她發(fā)現(xiàn)懷了我之后,又驚又喜又擔(dān)憂?!?/br> “那個時候國君已發(fā)瘋毒死自己所有親族,她知道如果讓正因失去國君這一傀儡而懊惱的吳家發(fā)現(xiàn)了我,一定會讓她將我生下來,繼承國君之位,成為他們的又一傀儡?!?/br> “繼承國君之位難道不好?”伍季心中不知從哪里生出一股煩躁,不能理解梁閭的話,皺眉打斷問道。 “我母親曾在欒宮之中當(dāng)侍女當(dāng)了整整七年,她對我說欒宮之中不論是國君,亦或是公子、公孫,雖然身負(fù)欒國最尊貴的血脈,錦衣玉食,享盡富貴,但其實本質(zhì)不過是一群被囚禁在欒宮這個大囚牢里的囚徒,一群不得自由的可憐人而已。” “我的父親公子超,他生下來后三十余年未曾踏出過欒宮一步,從未見過沒有飛檐和殿角存在的天空,從未見過有風(fēng)吹過一望無際的青色平原,從未見過奔騰涌動的河流大江,漁網(wǎng)、耙犁、鋤頭等物,都是自我母親嘴中聽說?!?/br> “他對世界的認(rèn)知,只有欒宮?!?/br> “我母親知道,如果她留下來將我生出,我會即位國君,她作為國君之母,也能脫離侍女之列,自此錦衣玉食,享盡富貴,但她不想自己人生從此被局限在“窄小”的欒宮之中,也不想我最后變得像我父親一樣?!?/br> “于是她隱瞞了懷了我的消息,想辦法離開欒城,來到甕城將我生下,撫養(yǎng)長大。” “我很感謝我母親,這十?dāng)?shù)年來我雖然過得并不富足,但很快樂和自由?!?/br> “我想若是我生欒宮之中,恐會憋的發(fā)瘋吧,最后就像當(dāng)年的國君一樣自殺而死。” “甚至吳家經(jīng)歷過前代國君一事,可能會派人時時刻刻盯著我,讓我連想死都做不到。” 梁閭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和懷念。 他懷念以前和母親的平凡但幸福的生活。 可惜在去年,他的母親重病去世,數(shù)月之后他平靜的生活也被打破。 事情已經(jīng)過去十?dāng)?shù)年,范家通過蛛絲馬跡居然依舊一路找到了甕城,封鎖城門,滿城搜索他和母親的下落。 他只能跑到最先被搜查的城北從小玩到大的好友伍季家中暫避。 想來這里已被軍士搜查過,多少比其他地方安全一些。 梁閭抬起頭,發(fā)現(xiàn)伍季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他以為伍季是在對自己以前沒有告訴他這些事,而有些不高興。 他帶著歉意道。 “伍季,很抱歉之前沒有告訴你這些事?!?/br> “實在是母親生前曾多次叮囑我,不許將此事說給任何人聽。” 伍季眼底一抹異樣一閃而逝,抬起頭笑道。 “沒關(guān)系,我只是在想你如今該怎么辦?” “你這里已被軍士搜查過,在軍士搜查完全城之前,這里應(yīng)該都是安全的,我想先躲在你這里,至于之后我再想辦法。” 梁閭神色憂愁道。 “這幾天可能要麻煩你了,伍季?!?/br> “沒事?!?/br> 伍季擺了擺手,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對了,現(xiàn)在已過正午,你還未吃飯吧?” 梁閭摸了摸餓得咕咕叫的肚子,不好意思笑了笑。 “是還未吃午飯?!?/br> “那正好,我去兩條街外的王屠戶那里買些rou?!?/br> “另外,他平時認(rèn)識的人多頗有門路,我從他那里側(cè)面打聽打聽,有沒有什么辦法把你弄出城外去。” “你待在這里不是長久之計,城中軍士沒有找到你,遲早會搜查第二遍、第三遍……,你不可能一直能不被找到?!?/br> 伍季皺著眉頭,認(rèn)真思索道。 梁閭想了想。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軍士雖然封鎖了城門,不許任何人進(jìn)出,但王屠戶未必不知曉其他的出城之路,或者把他混在什么東西里弄出城去。 “伍季,麻煩你了?!?/br> 梁閭抬起頭,真誠感激道。 伍季再次擺了擺手。 “沒事,誰叫咱們是從小便認(rèn)識的朋友?!?/br> “我天生身材矮小瘦弱,小時候其他小孩欺負(fù)我,你可沒少幫我出頭,當(dāng)然你長得也不壯,最后往往是你和我一起挨揍。” 伍季擺手道。 梁閭想起小時候的窘事,一直緊繃著的心神,也是為之一松,搖頭笑了兩聲。 “走了?!?/br> 伍季也是笑著,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到了院外,伍季關(guān)上門,從背后掏出鎖,小心將門鎖上。 他轉(zhuǎn)過身,眼中閃過一道異芒,神色復(fù)雜猶豫,嘴中喃喃道。 “一百金,整整一百金!” “梁閭,我從未想過你會如此值錢?!?/br> 喃喃了兩句,伍季仿佛做了什么決定,眼中閃過一抹炙熱。 “只要這有了一百金,我就可以搬離城北,搬到那些貴族富商才能住的城中地帶去,再不用擔(dān)心吃不飽,不用絞盡腦汁辛苦的賺錢。” “梁閭啊梁閭,不要怪我。 你雖然嘴上說著寧愿要自由,也不要錦衣玉食,榮華富貴?!?/br> “但說不定,你真正嘗到錦衣玉食和榮華富貴的滋味后,便覺得自由其實也沒那么重要了呢? 到時你說不定還會感謝我。 我其實也是在幫你啊,梁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