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最后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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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雍高喝一聲,長臂一揮,一桿紅纓長槍便向著離蘇漫最近的一個黑衣人飛了過去。 噗一聲,長槍從那賊人胸口整根穿過,血淋淋的倒在了蘇漫眼前。 饒是蘇漫來自現(xiàn)代,可也沒見過這等血腥場景,一時間臉色慘白,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漫漫,你可還好?”衛(wèi)雍翻身自馬背上跳了下來,幾步就邁到蘇漫的跟前,抬手撫向蘇漫的肩頭,“不必擔(dān)憂,不過幾個賊人,我這便收拾了他們。” 蘇漫深吸一口氣,垂了眼眸,不動聲色的向后退了兩步,與衛(wèi)雍拉開距離:“多謝衛(wèi)二公子。” “……”衛(wèi)雍伸出的手落了空。他有些不自然的握緊拳頭,半晌才干巴巴的回了句,“陸夫人客氣?!?/br> 衛(wèi)雍帶來的人自然要比陸府的普通家丁護院要強上許多,不過三兩下就將那一眾賊人全部制服了。 不過的確如蘇漫猜測的那樣,這群人并不是普通的山匪盜賊,見事情不成,一個個便咬破毒囊,七竅流血而亡。 見事情已了,蘇漫便再次向衛(wèi)雍行禮道謝:“今日多謝衛(wèi)二公子,改日妾身定然與夫君一同登門道謝?!?/br> “陸夫人客氣?!毙l(wèi)雍看著眼前一派恭謹模樣的少女,心中思緒翻涌十分不是滋味。 蘇漫等了半晌,見衛(wèi)雍再無其他話要說,正欲告辭,又聽巷口馬蹄聲響起。 眾人尋聲望去,卻見陸衍打馬而來。 “漫漫!”隔著十幾步遠,陸衍就從馬上跳了下來,沖到蘇漫跟前,攥著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這才喘著粗氣問道:“可傷到哪里了?” “兄長不必憂心,還好衛(wèi)二公子及時趕到。”蘇漫拉著陸衍的手任由他打量,笑吟吟的說道,“兄長可要好好謝謝衛(wèi)二公子。” 陸衍聞言,似是才發(fā)現(xiàn)衛(wèi)雍,轉(zhuǎn)過頭向著衛(wèi)雍微微頷首:“的確是應(yīng)該多謝衛(wèi)二公子,手下留情了?!?/br> 衛(wèi)雍臉色登時變得十分難看。他退后兩步,再次看向蘇漫:“既然陸少詹事到了,那在下就不多叨擾了,告辭?!闭f罷,也不等蘇漫有所反應(yīng),大步離開了。 等到衛(wèi)雍身影徹底不見了,陸衍這才拉了蘇漫往陸府的方向走:“這兩日京中不太平,忠勇伯府我已經(jīng)著人看守了,你就呆在府里不要到處走動。” 蘇漫被陸衍拉著一路小跑:“這兩日?你的意思是就在這兩日了嗎?” 陸衍一味拉著蘇漫往前走,卻是不回話。 蘇漫被他拉的踉踉蹌蹌的,腦子里卻思索著方才他與衛(wèi)雍的對話:“我聽你的意思,今日此事,衛(wèi)雍也是知情的?” “是。”陸衍聽到蘇漫提起衛(wèi)雍的名字,腳步猛地一頓。 他轉(zhuǎn)過神來,眼睛直直的看向蘇漫,桃花眼中泛起陣陣冷意:“若我說我們與他已經(jīng)徹底敵對,你如何想?” “我有什么可想的?”蘇漫一臉莫名,“那定國公府跟三皇子可以說是綁在一起的,與我們敵對又有什么奇怪……” 蘇漫說著,又覺得又哪里不對:“不對啊,我記得定國公府是前廢太子的外家,若是沈易知即位,于他們也沒有什么害處啊?!?/br> “當(dāng)年定國公府茍且留存,廢太子一派對他們已是諸多詬病,如今廢太子若是起復(fù),他們又哪里能落著好處?!标懷茌p嘆一聲,抬手揉了揉蘇漫的鬢發(fā),“罷了,這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管了,待到過幾日事情全部了了,我再陪你回伯府探望祖母與母親?!?/br> 蘇漫對于這些皇權(quán)爭斗的事情本就沒有什么興趣,聽陸衍這么說,也就只能點頭應(yīng)好。 回了陸府,陸衍不過交待了幾句關(guān)好門戶之類的話,便又匆匆離開了。 其實政變并沒有蘇漫想象的那般轟轟烈烈,至少對于他們這種遠離皇城的門戶沒有什么太大的影響。 這幾日,雖然總能聽到門外有士兵跑過的聲音,可整體而言過得倒也算是安穩(wěn)。 直到某日夜里,湯娘子隔著窗子低聲喚她:“夫人,夫人,醒醒了?!?/br> 蘇漫揉著眼睛坐起身來,問身邊的紅梅:“什么時辰了?” 紅梅舉著燈燭,臉色慘白:“夫人,子時了,皇城方向似是起火了?!?/br> 蘇漫聞言一個激靈立刻清醒了過來:“外面可有什么動靜?” 紅梅搖頭,正欲說話,就見湯娘子掀簾邁了進來:“起事了?!?/br> 不過短短三個字,蘇漫的心便揪在了一起。 “怎么沒有聽到起義軍攻城的消息?” “哪里還需要攻城,”湯娘子搖頭,“一把毒藥,老皇帝和太子便悉數(shù)見了佛祖了?!?/br> “燕王當(dāng)真這么干了?”蘇漫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許是察覺出了公子他們的企圖,橫豎一搏吧?!睖镒幼谔K漫的床邊,“雖然知道公子早有安排,可我總覺得還是呆在你身邊比較安心?!?/br> 蘇漫點了點頭,擁著被子往里頭挪了挪:“你挨著我坐,咱們說說話?!?/br> 這一夜,府中十分平靜。 湯娘子守到寅末,覺得不會有什么不妥了,這才靠著床沿睡了過去。 蘇漫卻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宮中還不知道是個什么情形。 這個時候府中還沒有什么動靜,那應(yīng)當(dāng)是無事了。 蘇漫雖然明白,可是心中仍舊掛念,總不敢合眼。 瞧著天色漸漸亮了,蘇漫豎著耳朵緊緊聽著外頭的動靜。 灑掃的婆子起床了,嘰里咕嚕的說著話;粗使的丫頭也起來了,打著呵欠去燒水;廊下的燕子也醒了,嘰嘰喳喳的鬧了起來。 身邊的湯娘子和紅梅已經(jīng)發(fā)出微微的鼾聲了,蘇漫卻抱著膝頭,靜心聽著。 有腳步聲。 有腳步聲! 蘇漫豁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鞋子也顧不得穿,外裳也顧不得拿,光著腳丫就往外跑。 她幾步跑出內(nèi)室,一把拉開正房的隔扇。 那人站在廊下,一身靛青色的道袍,長身玉立猶如青松,此刻正定定的看向門內(nèi)的少女。 蘇漫只覺心中酸楚漸漸上涌,漫過鼻尖眼角。 陸衍微微張開雙臂,桃花一樣的眼眸帶著繾綣:“勞夫人久等,我回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