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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暴君的白月光在線閱讀 - 第273頁

第273頁

    慕衍憶起往事,唇畔露出個笑影兒。

    “阿瑤于我,如幽夜之明燈,破曉之微光。我們自幼相識,一同長大,我見她而心喜,因她而動念,滿心滿眼唯她一人耳。流水自西而東,一去不回,人亦如此,斷無再少之時(shí),天下間,自然也不會再有第二人如她于我,亦是無人像她?!?/br>
    他再施一禮,鴉羽似的眼睫輕覆眼上,遮住翻涌眸色。

    認(rèn)真立下誓言,“我此生,定不負(fù)阿瑤?!?/br>
    短短八字,擲地有聲。

    門后偷聽的蘇瑤捂住嘴,眼中一酸,怔怔地落下淚來。

    她昨夜才將那些積郁心底的事告知他,原本還以為,慕衍得知自己當(dāng)年并非心存善意地接近他,而是另有心思,刻意為之,多多少少會生出芥蒂。

    便是他嘴上不說,也會別扭上一陣子。

    因而在醒來后見他不在,就追了出來。

    卻沒想到,竟會聽見這么一通深情厚意的剖白。

    即使得知了真相,他也依然待她如初。

    蘇瑤說不出心里此時(shí)的感覺,只覺得自己也該做些什么,就胡亂用袖子擦了擦眼,拎著裙子走了進(jìn)去。

    越走越快,變成了小跑,將追來的丹朱甩到后面。

    蘇覽正要答話,目光忽得凝住。

    慕衍維持著行禮儀態(tài),聽到熟悉的細(xì)碎腳步聲,便慢慢直起身回頭。

    小娘子像是云雀般飛撲進(jìn)他的懷里,眼尾紅紅的,顯然是剛剛哭過。

    慕衍下意識地接住她,小心又訝異,像是擁住天邊驟然墜入懷中的明月,繼而唇角旋開一個好看的弧度。

    “阿瑤,怎么醒的這么快”

    “六郎,”少女帶著鼻音,“我都聽見了?!?/br>
    她怯怯地看了蘇覽一眼,摟緊慕衍的脖頸,吸吸鼻子,鼓起勇氣道,“便是阿耶不答應(yīng),我也答應(yīng)?!?/br>
    她眼里含著淚,像綴滿了星子,扯起唇角,“六郎,我答應(yīng)你?!?/br>
    慕衍眸子微動,唇畔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深。

    他只說了一個字,“好。”

    蘇瑤一下子埋進(jìn)他懷里抽噎起來,未曾梳起的青絲披散垂落在身后,顯得小娘子越發(fā)荏弱嬌氣。

    鄭培笑瞇瞇地在一旁看著,順手把手足無措的丹朱拎到一旁示意她莫要出聲。

    蘇兼從喉嚨里擠出一聲冷笑,別過臉去,風(fēng)流多情的眸子湛然有光,隱約含笑,顯然不似面上表現(xiàn)得那么冷淡。

    蘇覽乍驚之后,也沒多說什么,只是有些感慨。

    他活了大半輩子,識人多矣。

    慕衍與承熙帝性子迥然相異,真要說起來,慕衍更類似他的生父齊王,認(rèn)定便不肯回頭,并不是什么風(fēng)流薄情的性子。

    方才的那些話,也不過是有感而發(fā),敲打一下,卻沒料到會被自己的女兒打斷。

    不過,小兒女既然彼此有心,他自然也不會棒打鴛鴦。

    蘇覽難得露出個淡淡的笑,拍了拍蘇兼的肩膀,示意他與自己一同出去,鄭培見狀,也拎著丹朱一道出去。

    走了老遠(yuǎn),堂內(nèi)僅剩的兩人還聽見蘇兼唯恐天下不亂地?cái)x掇蘇覽,“阿耶,你就這么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我們蘇家的小娘子,個個矜貴,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被娶走的?!?/br>
    蘇覽語氣淡淡,“阿瑤心中有數(shù),我自不會干涉。倒是你,比之陛下還年長幾歲,至今未曾婚配……”

    后續(xù)就有些聽不清了。

    但蘇兼一聲故作悲痛的哀嚎,還是讓慕衍懷里的小娘子破涕為笑,止住了眼淚。

    慕衍摸出方帕子替她擦拭,溫溫笑道,“昨夜就哭了許久,這會又哭,仔細(xì)后日眼睛都還在疼?!?/br>
    蘇瑤眼睛一彎,小臉靠到他的胸膛上,輕蹭兩下。

    她這會兒才像是反應(yīng)過來自己做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

    但想到昨夜的那些話,又有些心虛。

    聲音細(xì)細(xì)弱弱的,“六郎,你真的不介懷嗎?”

    慕衍微微偏頭,眸光浮動,“阿瑤,你待我是真心的嗎?”

    蘇瑤臉紅了下,整張臉埋到他心口,深吸一口氣,閉緊眼,一鼓作氣道,“我最最最喜歡阿衍了?!?/br>
    慕衍輕輕笑著,低下頭,溫?zé)岬暮粑鲃铀系乃榘l(fā)。

    他認(rèn)真道,“我初見你時(shí),也是有意討好你,接近你,亦曾想著,借你的權(quán)勢,護(hù)我離開冷宮,仔細(xì)計(jì)較起來,也是心懷鬼胎?!?/br>
    蘇瑤想到他年幼時(shí)純良無害的樣子,驚詫地眨眨眼,就聽到他繼續(xù)說。

    “彼時(shí)我也從未沒想過,那個因緣巧合,使得我能從冷宮出來的小女郎,有朝一日竟會成了我心中所愛。”

    蘇瑤耳根熱了下。

    就見慕衍輕輕嘆口氣,“阿瑤,世間種種,多的是蘭因絮果,初時(shí)美好,最后離分,你我又為何非要計(jì)較久遠(yuǎn)前最初結(jié)識之事?我們反其道行之,博得個絮因蘭果,又有何不可?”

    “你心中有我,我所求的,不過如此?!?/br>
    他的聲音像清泉一般動聽,輕輕款款,“瑤瑤,我心悅你?!?/br>
    慕衍一目不錯地凝著她,復(fù)又問道,“等這次回了洛京,你就嫁給我好不好?”

    蘇瑤濕漉漉的眸子亮晶晶的,心臟噗通噗通跳得歡實(shí)。

    她踮起腳尖,湊到郎君的唇邊,親了他一下。

    那雙水光瀲滟的杏眸里倒映著她所愛,亦是愛她的心上人的影子,像汪著三月春水,浮光躍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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