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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渣化之路 第1節(jié)

    《男主渣化之路》

    作者:哀藍

    文案

    惡意娶了真千金的假世子,沒有骨氣將妻子送給權(quán)貴的商人,貪圖權(quán)勢休妻娶公主的駙馬;

    愚孝生不出兒子于是溺死親生女兒的書生,留洋后拋妻棄女的知識分子,騙婚騙zigong的男同;

    逼瘋產(chǎn)后抑郁妻子的丈夫,辜負父母期望走上犯罪道路的少年,窮兇極惡的連環(huán)殺手……

    ——對謝隱而言,這些人沒有存活的價值。

    內(nèi)容標(biāo)簽:打臉 快穿 東方玄幻 復(fù)仇虐渣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謝隱

    一句話簡介:他永不后悔。

    立意:活著便要實現(xiàn)自我價值

    第1章 第一枝紅蓮(一)

    “小侯爺,那杏花巷的盈姑娘又求人捎消息進來,想見您一面,小侯爺,您看這……”

    說話的是個二十出頭的男人,瞧著模樣頗有幾分精明,吊梢眼薄嘴唇,顴骨很高,是典型的刻薄相,只是面前的是他主子,因此語氣顯得謙恭卑微些,然謝隱知曉,他對自己并未有幾分真實的敬意。

    說起杏花巷的盈姑娘,謝隱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在這個名叫趙吉的侯府管家跟前,他幾乎算是和顏悅色地問:“那你說,我該怎么辦呢?”

    “這?!壁w吉露出一副遲疑的表情,“小的有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br>
    “你要是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那便別講了。”

    趙吉連忙道:“小侯爺,不是,您聽小的說呀!”

    他一臉的我都是為了小侯爺您好的模樣,言辭懇切眼神真誠,再加上他是唯一知道小侯爺秘密的人,能不被信任么?“您都跟方家姑娘定了親,這不管怎么說,您不能在娶妻之前,叫人家知道您在外頭有了首尾啊!正室尚未過門,小妾卻先納上了,這不是給方家姑娘沒臉么?”

    謝隱從善如流地問:“那照你說,應(yīng)當(dāng)如何是好?”

    “唉?!壁w吉嘆了口氣,“為今之計,也只有先穩(wěn)住盈姑娘,將您與方家姑娘定親之事暫且隱瞞,待到您成婚,再迎盈姑娘入門也就是了。”

    說完,他小心地觀察著謝隱的臉色,試圖從謝隱臉上看出點什么來,可讓他失望的是,謝隱神態(tài)一如以往,這倒是有些叫人不解了,畢竟這位冒牌的小侯爺……可是自打知道身世那天起,便變了個人一般,對任何可能威脅到他身份地位的存在,都心狠手辣決不留情。

    可憐啊,可憐的盈姑娘,還不知道自己才應(yīng)當(dāng)是正兒八經(jīng)的侯府血脈,卻要委曲求全,做了冒牌小侯爺?shù)耐馐?,嘖嘖,這日后的日子,還指不定要如何悲慘呢!

    “你的意思是,現(xiàn)在我該去見她?”

    “盈姑娘性子倔,小侯爺若是現(xiàn)在去見了,她興許覺得自己能拿捏您,一旦知道您訂婚,以她的脾性,說不得便要大鬧一場,到時候,您的面子可往哪兒擱??!”

    趙吉看似掏心挖肺,字字句句都是為小侯爺考量,實則每一句都在引著謝隱朝坑里跳,畢竟他最了解小侯爺,自從得知自己并非侯爺夫人親生,而是自外頭抱回來的無父無母的野種,小侯爺便格外看重臉面,任何影響他名聲的人事物,他都能一眼不眨的除去!

    謝隱知道趙吉的目的,就是想要折辱盈姑娘,逼著盈姑娘在小侯爺大婚后入侯府做妾,以此才能解那幕后之人的心頭之恨。

    他點點頭:“你說得有道理,可為何不能見?我好好與她說也就是了?!?/br>
    趙吉嘆了一聲:“盈姑娘豈是那種聽得進去的人?她眼里容不得沙子,倘若她知道情投意合之人早已定親,怕是要玉石俱焚!小侯爺難道不怕……”

    小侯爺自然是怕的,任何威脅到他榮華富貴的存在,他都會想方設(shè)法解決掉,盈姑娘也不例外。

    原本,小侯爺便聽從了趙吉的話,沒有去見盈姑娘,直到大婚之后,才告訴她自己的身份,盈姑娘無依無靠,又有了身孕,無奈之下只得入了侯府做妾,俗話說得好,寧為窮人妻,不做富人妾,她在這侯府之中焉有好日子過?

    且不說小侯爺?shù)钠拮?,便是侯爺夫人都不大喜歡她,覺著她清清白白的姑娘卻自甘下賤與人為妾,實在是令人不齒。

    謝隱微微一笑:“你的話很中聽,也很有道理,都是為我考慮,可見你是將我放在心上的?!?/br>
    小侯爺自身份暴露起,便是趙吉陪伴身邊,出謀劃策殫精竭慮,真可謂是感天動地的忠仆,只是小侯爺似乎不記得了,引導(dǎo)他發(fā)現(xiàn)身世問題,將他與幕后之人牽線的,不是別人,也正是趙吉!

    趙吉笑得很靦腆:“這都是小的分內(nèi)之事,為小侯爺辦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謝隱面上的笑意未曾改變:“赴湯蹈火倒不必了,我這確實有個忙需要你幫?!?/br>
    “小侯爺請講?!?/br>
    謝隱隨意地撣了撣身上壓根不存在的灰塵,這具身體是侯府之子,父慈母愛,雖自己沒什么才能,可守成卻并不難,只要好好過日子不作死,活個七八十歲應(yīng)當(dāng)問題不大,可惜啊……可惜,他并非真正的侯府之子,只是個被抱來的冒牌貨罷了,那位被他養(yǎng)在外頭的盈姑娘,才是正兒八經(jīng)的侯府千金。

    此人面甜心苦,得知自己的身世后,二話不說便將趙吉口中“知情者”數(shù)人滅口,隨后又刻意找上流落在外的盈姑娘,以自己英俊的外貌與出眾談吐,輕輕松松虜獲了姑娘芳心,盈姑娘父母雙亡,早嘗遍人情冷暖,乍遇到這般溫柔體貼的郎君,如何能不心動?

    涉世未深的姑娘,總是很容易騙的,天真又純潔,爛漫的將愛情當(dāng)作全部,吃足了苦頭也要與心愛之人相守。

    而這一頭,小侯爺自然不會娶盈姑娘做正妻,他還要面兒,他怕被侯爺夫人知道自己并非親生,會被趕出侯府,哪里敢將盈姑娘帶進來?于是趙吉給他出了個主意,盈姑娘放在外頭,難保哪天便被侯府中人看見,她與夫人生得相似,所以放在外頭不保險。

    可明媒正娶也不大可能,兩人身份云泥之別,無論盈姑娘是否真是侯府千金,如今世人皆知,淮南侯府只有世子爺,倘若小侯爺是冒牌貨的消息傳出去……昔日那些死對頭,怕不是個個都要來落井下石!

    因此,最好的方式,便是將盈姑娘當(dāng)作妾侍迎進門,妾侍身份卑賤,連拜見侯爺夫人的資格都沒有,到時將她關(guān)在院中,不叫她隨意走動便是。

    而作為回報,小侯爺應(yīng)當(dāng)與盈姑娘生個孩子延續(xù)侯府血脈,如此也算是仁至義盡的報恩了。

    趙吉每一句話都說到了小侯爺?shù)男目矁荷希灰c方家姑娘成婚,到時候即便身份敗露,大家也只能將錯就錯,這個丑聞可不能昭告天下,那時他的地位才算穩(wěn)固,因此目前還是要穩(wěn)住盈姑娘,不能叫她出來搗亂。

    盈姑娘還不知道心上人已定了親,更是要將自己當(dāng)作棋子,實在可憐。

    原本,倘若謝隱沒有占據(jù)這具身體,一切都會像趙吉安排的那樣,只是最終結(jié)果不大相同。

    小侯爺畢竟不是親生,趙吉真正的主子也不是他,幕后之人籌謀這一切便是要狠狠扒侯府一層皮,怎么可能真讓小侯爺享受夠齊人之福?

    對方特意挑在方家姑娘嫁過來有孕之后才挑出此事,方家雖是文臣,方家姑娘的姨母卻是宮中的淑妃娘娘,怎能咽下這口氣?兩家別說是結(jié)親,根本就是結(jié)仇!

    而盈姑娘在得知真相后,不堪受辱,懸梁自盡,侯爺夫人不肯接受這個事實,紛紛大病,小侯爺自然也受萬夫所指,榮華富貴名聲頭銜盡數(shù)泡湯,整個侯府分崩離析,家破人亡,小侯爺也終于在最后關(guān)頭明白了自己不過是他人掌中玩物,因為自私、貪婪、卑劣,才使得自己的人生一團糟。

    他沒有勇氣也沒有能力,更沒有足夠的品行支撐自己,因此才會成為謝隱的祭品。

    趙吉恭恭敬敬彎腰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聽聞小侯爺開口,不由得抬起頭看過來,很顯然,他對小侯爺不僅沒有幾分尊重,甚至是瞧他不起的,只有小侯爺才以為趙吉是盡心為自己打算,連人心是真是假都看不出,善意惡意都無法辨別,這樣的人……

    趙吉這一抬頭,瞧見的便是小侯爺那張看了快二十年,明明無比熟悉,以至于閉上眼就能描繪出五官發(fā)絲的臉,可不知為何,此時此刻,他卻覺得面前像是換了個人……輕易就被挑撥,暴躁易怒又陰暗無謀的小侯爺,似乎一瞬間有了轉(zhuǎn)變。

    沒等趙吉想出什么來,小侯爺朝他又是微微一笑。

    小侯爺平日里在侯爺夫人面前裝乖,私底下卻是個徹徹底底的紈绔子弟,文不成武不就還以為自己十分有本事,即便裝相也能叫人瞧出他三不精的本質(zhì),就像是鍍了一層金的泥菩薩,打碎之后只余一坨爛泥,有慧眼的人瞬間就能將他看穿——趙吉常以此為榮,所謂的小侯爺,高高在上,不也照樣被他這個奴才玩弄于股掌之中?

    “小……侯爺?”

    “知道我秘密的那幾個人,還記得他們的下場嗎?”

    趙吉心里一咯噔!

    當(dāng)然記得!

    那些人還是他清理的!他一邊惴惴不安,一邊大腦飛速轉(zhuǎn)動,試圖想明白小侯爺問這些是什么意思,“小侯爺大可放心,小的已經(jīng)按照您的吩咐,將那些人封了口,日后他們再也不能威脅到小侯爺了!”

    結(jié)果謝隱并沒有與他玩文字游戲,只是很溫和道:“所有知道秘密的人都封了口,這話說得,不大準(zhǔn)確?!?/br>
    趙吉陡然覺得空氣都變得格外凝重,無形之中似是有什么重擔(dān)壓在了他肩頭,他嘴唇哆嗦兩下,隨后,一只手放在了他肩上,是小侯爺?shù)摹?/br>
    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世子爺?shù)氖?,自然修長好看,宛如上好白玉雕琢而成,挑不出一絲瑕疵。

    這只手輕輕拍了拍趙吉的肩頭:“備馬車,去杏花巷?!?/br>
    趙吉暗道一聲不好,倘若此刻去杏花鄉(xiāng),難保盈姑娘不小題大做,原本可是要壓一壓她的性子的!只是正想勸呢,就瞧見小侯爺似笑非笑的面容,無形中給了趙吉極大的壓力,片刻后,他只得囁嚅著應(yīng)了一聲:“是?!?/br>
    杏花巷距離侯府很遠,這也是趙吉的建議,倘若將盈姑娘安置離得近,難保哪天與侯爺夫人碰上,或是被旁人發(fā)現(xiàn),因此才選了杏花巷,這里住的大多是大戶人家養(yǎng)在外面的粉頭,常??梢姼鞣N低調(diào)不失華麗的馬車駛?cè)胄踊ㄏ铮烀鲝?fù)又離開,家家戶戶門扉緊閉,若無必要決不互相打擾。

    “小侯爺,要不要小的陪您進……”

    “你在外面候著?!敝x隱輕聲說。

    趙吉不敢多說話,他總覺著今兒的小侯爺怪怪的,跟往常不一樣,這讓他再三警醒,回想自己這幾日的所作所為,從中摸索,試圖尋找到任何可能會令小侯爺懷疑自己的蛛絲馬跡,然而無論怎樣想都是毫無頭緒。

    不應(yīng)該啊,自私成性的小侯爺,怎會不在意名聲?他自己沒什么本事,自己最清楚,只是口頭上花活兒,正因如此,他才不愿意娶盈姑娘為正妻,而是要娶方家姑娘,說是出自愛意,那是騙人的,為的便是方家如日中天,還有個淑妃娘娘在宮中,日后靠著岳丈好乘涼,即便是身份敗露,看在女兒的份上,方大人也不可能任由他被趕出侯府。

    而侯爺夫人即便得知,木已成舟,又能如何?

    小侯爺最大的依恃,便是侯爺夫人的親生孩子是個姑娘,盈姑娘即便回到侯府也無法繼承爵位,因此他有恃無恐,根本不怕。

    嘴上說心儀盈姑娘,卻又不愿她以侯府千金的身份回去給自己添堵,分奪屬于自己的利益,實在是罕見的自私自利冷心涼薄之人!

    跟隨他這么多年也沒得過什么好處,反倒什么腌臜事兒都要自己做,那他為了利益出賣小侯爺,自然也理所當(dāng)然。

    趙吉心里那點子不安,在想到自己床下那金燦燦的黃金時,瞬間化為虛無,這么多年過來,小侯爺都沒能逃脫他的掌控,眼看大事將成,一時半會兒的,難不成小侯爺還能神仙附體?

    于是他不再著急,守在了馬車旁邊,笑了笑。

    杏花巷的這所院子并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為了安全,僅有三個下人,一個做飯婆子,一個伺候丫頭,還有一個看門的老頭,小侯爺自己守不住一個女人過日子,便也擔(dān)心盈姑娘在外頭給自己頭上染點色,連年輕門房都不放心,花最少的錢雇了個沒什么用的老頭。

    他剛一進門,便聽見一聲飽含喜悅卻又隱忍的呼喚:“趙大哥!”

    第2章 第一枝紅蓮(二)

    顯然,對于深深信任卻又許久不見的情郎,少女無比歡喜,以至于她都忘記了矜持,迫不及待想要撲入他懷中。

    然而,卻在與他擁抱前一秒,被他溫和地扶住了雙肩,短暫如蜻蜓點水般接觸了一下,隨后分開,少女愣住了,不由得看向情郎,卻發(fā)覺他和往日很不相同。

    她是個聰明的姑娘,能感覺到趙大哥對自己的態(tài)度愈發(fā)冷淡、反復(fù)無常,上一秒還與她有說有笑,下一秒少不得便要陰陽怪氣,她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只能在自己身上反省,是不是哪里沒有做好呢,是不是她不夠討人喜歡了,才叫他心生厭倦?

    這些時日,代替趙大哥來看自己的趙吉的表現(xiàn)也都證明了這一點,他好像要拋棄她了,因此她才愈發(fā)想要見他,是因為她不肯委身于他的緣故嗎?那并非是不愛慕他,只是她想要留到新婚之夜,她想做個好姑娘。

    “趙大哥,你怎么了?”

    謝隱目光很和煦:“這幾日過得可還好?”

    要說好,那自然是好的,吃穿不愁,每日閑暇做做繡活攢些銀子,她知道自己吃他的穿的不好,因此才想自己養(yǎng)活自己,可在這小院子哪里也不去,最重要的是見不到趙大哥,日思夜想,趙吉的態(tài)度又那樣模棱兩可,能好起來才是奇怪。

    只是當(dāng)著謝隱的面,少女還是勉強道:“我過得很好,趙大哥呢?趙大哥都不來看我了……”

    她說著,頓覺自己太過不知恥,竟說出這樣的話,羞得粉面通紅,低下頭去。

    等了許久不見謝隱說話,她才小心又不解地朝他看來,水汪汪的眼眸,天真清澈,她是真正的侯府千金,容貌自然生得不差,養(yǎng)育她的養(yǎng)母早逝,剩下個養(yǎng)父不知何時染上了賭癮,欠了一大筆債,她就是沒日沒夜的做繡活也還不清,養(yǎng)父因此將她賣了抵債,這才被小侯爺碰見。

    至于她的養(yǎng)父是如何染上的賭癮……謝隱眼眸幽深,那就要問問幕后之人了。

    “趙大哥,你怎么都不說話?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少女有些慌亂,往日趙大哥不是這樣的,她擔(dān)心是否是因為自己做得不好,討他嫌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