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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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黑川芒見簡直像是被福神眷顧一般。 山本健正要談下去,他的搭檔江口陽希猛地推開會客室的木門,神色凝重,有人在網(wǎng)絡(luò)上發(fā)了高島公寓的案子。 山本健站起來,匆匆越過沙發(fā):誰?是記者,還是不懂事的警局新人。 江口陽希吞了一口唾沫:是高島公寓十三層的一個作家。 他說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最近新發(fā)生的高島公寓三人命案吧,受害人全部是被折斷頸項而死。 我就住在高島公寓里。 不要問我住在哪一層啦,只要知道我能聽見十二層發(fā)生的事就好了。 我來講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在高島公寓命案被發(fā)現(xiàn)的第二天下午六點,一個名叫《聽見兇手的敲門聲》的帖子在網(wǎng)絡(luò)上迅速流傳。 山本健和江口陽希,以及其他警察將《聽見兇手的敲門聲》所有內(nèi)容打印下來,一點一點的詳細查看,與此同時警方也已經(jīng)前往高島公寓,尋找帖子的發(fā)帖人。 作家中村英士。 當(dāng)時大概是凌晨兩點半,我正在考慮寫一本新的小說,但是一個字的靈感都沒有,寫了又刪掉,來來回回,非常折磨人。就像是坐在考場上但是腦袋里空空的學(xué)生一樣。 我當(dāng)時想,要是能發(fā)生什么就好了。 就這樣想著想著,我聽見了臥室里鐘表的滴答聲,晚上很安靜的,稍微大一點的聲音都能聽到。 滴答聲好可怕,咔咔咔咔,又機械又冷漠。 正在害怕鐘表聲的時候,我突然聽見了另一個聲音。 先是開門聲。 高島公寓是一個老公寓,門軸生銹,每次開關(guān)都有一些聲音,在黑夜里格外清楚,我當(dāng)時開著窗,正好能聽見。 這么晚還有人出去,我想到這里覺得非常奇怪,已經(jīng)是半夜兩點半了,怎么會有人選這種時間出門。 不過這里會有些凌晨的工作者,我起初并沒有在意。 接著我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篤篤篤 敲在鐵門上。 似乎沒有人開門,又敲了第二遍,不知道是小偷還是什么的在凌晨兩點半的時候敲門不是太可怕了嗎? 怎么會有這種人。 被敲門的屋主似乎和我想的一樣,他打開大門,然后和對方吵了什么。 我沒有聽清楚只是好像在說,你,腦袋,什么的。 很奇怪,為什么會有人在晚上說這種話,直到現(xiàn)在我也認為是聽錯了。 接著,就沒有聲音了。 像是突然按下暫停鍵,聲音就消失了。 大概過了二十秒或者一分鐘? 在黑夜里特別漫長。 我原本以為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可能,可能主人回屋,對方離開,爭吵就這樣結(jié)束。 然后我又聽見了敲門聲。 不遠不近,依舊發(fā)生在十二層。 篤篤篤。 依舊是三聲,不快不慢,像是走秒針的鐘表一樣準(zhǔn)時,并且?guī)е鴻C械的冷漠。 說來很可笑我竟然從敲門聲里聽出冷這種字眼,但那個時間確實很害怕。后背上立起了寒毛,好像被兇猛動物緊盯著。 這次敲了三遍,九聲,主人才把房門打開。 發(fā)生的事情和前面一模一樣。 突然間就沒有了聲音。 聽到這里我想把窗戶關(guān)上,然后關(guān)上燈,裝作什么也沒發(fā)生的上床睡覺,但是我不敢。 到底就結(jié)束了嗎?怎么可能。 依舊在繼續(xù)。 這次第三扇門被敲響。 我睡了過去。 如果不是今天鋪天蓋地的新聞。 我一直以為是做夢。 警察署。 剛剛被傳喚過來的中村英士局促地坐在椅子上,不時左右看看,不敢直視坐在身前的兩位警官,今天醒來之后沒有及時報告警察而是上網(wǎng)發(fā)帖子,這種事一定會被嚴(yán)厲的責(zé)罵吧。 一位年長的,看起來如山脈一樣穩(wěn)健的老年男子敲了敲桌面,他目光炯炯,似乎經(jīng)驗十分老道:把你昨晚聽到的事情仔細說出來,不要有任何遺漏。 全都在帖子里。 中村英士怯怯說道:那就是所有的了。 你再想想。 山本健和江口陽希拿著那份打印出來的內(nèi)容,把文字掰碎了一樣詳細的詢問。 先是時間,又問到當(dāng)時的月光是否明亮,又問先聽到什么聲音,中村英士越來越緊張。 他不斷點頭,是的是的,我聽見第一扇門先敲了兩次。 山本健問:多少聲? 中村英士:兩次六聲。 記得這么清楚嗎? 中村英士:我是一個擅長文字的工作者,一般人到了夜晚可能會疲倦,但我們這種人反而會更清醒。 山本健又問:第二次呢,第二次敲了多少聲? 三次九聲。 第三次是五次十五聲,第三個房間的主人似乎是故意不給他開門,我原本還不明白,后來看了第三個受害者的身份報道才理解,孤身一人居住的女人怎么可能在深夜給陌生人開門呢。 中村英士找到了作家侃侃而談的本性,喋喋不休的說下去。 然后是第四扇門,第四扇門只敲了一次就打開了。 中村英士正要繼續(xù)說下去,卻猛然發(fā)現(xiàn)坐在對面的兩個警察變了臉色。 你說什么? 第四扇門打開了? 中村英士坐墊上放了針一樣坐立不安,是的,可能是,好像,好像是吧,我記不太清楚了,其實我晚上偶爾會犯困,有些細節(jié)記得并不是那么清楚。 山本健低聲:你的帖子里沒說第四扇門被敲開了。 因為只有三具尸體。 中村英士這樣回答。 整個警察署被立刻戒嚴(yán),所有有關(guān)黑川芒見的資料全都匯聚到研討小組手里,而武裝警察也已經(jīng)穿好防彈衣,帶著麻醉槍在會客室的周圍聚集埋伏。 研討小組里正在爭吵,有人說:第四扇門被敲開了并不代表什么。 那么他怎么活下來的呢。 這個問題一出現(xiàn),沒有人繼續(xù)回答,是啊,一個十六歲的高中生,從小學(xué)到高中的體育成績都是剛剛及格,擦線過的那種標(biāo)準(zhǔn)。 這個人是怎么活下來的呢。 江口陽希悄悄走出會議室,他閃身關(guān)上門,把正在爭吵的其他人留在屋子里,來到走廊上,還沒來得及呼吸幾口新鮮空氣,手機一陣接一陣不停的震動。 聊天軟件上有幾百條未讀的聊天消息,是以前的老同學(xué)還有各種聯(lián)誼會上認識的熟人傳來的,內(nèi)容也大同小異。 他粗略掃了一眼,就看到你在警署任職,能說說高島公寓殺人案嗎聽說有鬼怪作祟是不是真的這種話。 無聊。 江口陽希關(guān)掉提示,深吸一口氣,遠遠跑來一個小警察,江口陽希正要呵斥他不要在走廊里跑動,卻聽見小警察氣喘吁吁的說:外面新來了一隊人。 他們自稱是防衛(wèi)省麾下特別物種管理委員會行動科的調(diào)查官。 江口陽太走到門口接待了他們,接過證件一看確實是防衛(wèi)省的人馬。 他翻過來看了反面。 居然是傳說中的特別物種行動科啊。 以前只是聽說過,沒想到今天能見到真人。 為首的男人有一頭翹起的黑發(fā),細長的三白眼,他和身后的隊員們都穿著制式的偏軍隊的制服,立領(lǐng),開襟式的黑色長大衣,以后和領(lǐng)子處繡著金線,男人自我介紹到:我是近藤蒼介。 這次高島公寓的案件將由我們?nèi)珯?quán)負責(zé)。 江口陽太把人帶進了會議室,在旁邊感嘆:沒想到行動科的科長會親自來。 旁邊的小警察問:特別物種行動科是什么崗位? 公務(wù)員職位招募列表上好像沒有這個崗位吧。 秘密行動部門。 江口陽太笑了笑,你把他們當(dāng)成江戶時代的柳生家族,幕末的真選組就好了不,不對,他們的前身就是真選組啊。 ??? 小警察目瞪口呆。 江口陽太點點頭:就是你想的那個真選組,盤旋于大河劇和動漫,像陰魂一樣出沒在各種影視劇里面的充當(dāng)背景的真選組。就算是戀愛向的乙女逆后宮游戲和男性向的galgame也從不缺少他們的存在。 十九世紀(jì)中葉,為了抵制源源不斷的維新志士的刺殺,幕府從武藏國多摩郡那里調(diào)出一隊人手,組成了真選組。 當(dāng)時的真選組大都出身于八王子千人隊,對幕府有強烈的效忠之心,而后時代變化,原本抵抗維新志士的真選組漸漸轉(zhuǎn)換職能,變成管理國內(nèi)外各奇異物種、對抗妖魔鬼怪的秘密部門。 這個部門以防衛(wèi)省為主體,以御門院家為主要技術(shù)顧問,花開院和麻倉等陰陽師家族為次級技術(shù)顧問,吸收的人員依舊來自于武田遺臣,以及當(dāng)初真選組各番隊成員留下來的后裔,屬于防衛(wèi)省里面的實權(quán)部門,擁有對特別物種傳喚,逮捕,拘留,訊問,監(jiān)禁,斬殺的職權(quán)。 近藤蒼介就是當(dāng)年的真選組局長近藤勛的遠親,同屬一脈,少年時就在天然心里流的道場里學(xué)習(xí),后來因為貫通某種特殊能力,而被選拔進入特別物種管理委員會。 以近藤蒼介為首的特別物種行動科,最初將高島公寓的案件當(dāng)做一起人類行兇的故意殺人案。 直到《聽見兇手的敲門聲》這個帖子火爆網(wǎng)絡(luò),總部位于京都的花開院當(dāng)代家主窺見到瘴氣源源不斷的從京都飛向東京。 這才聯(lián)系了特別物種行動科,告訴他們瘴氣匯聚的事情。 怪物的產(chǎn)生來自于執(zhí)念和心魔。 而妖魔鬼怪的壯大則來自于人間的恐懼。 源源不斷的畏懼凝結(jié)成瘴氣,飛向了東京的方位,恐怕又要有一位大妖怪出世了。 電話里,花開院家主這種說法引起了近藤蒼介嘲弄的表情,不過是妖怪而已,我斬得多了。 他掛掉手機,看了一眼所謂嫌犯所在的會客室,后收回眼神走向局長辦公室。 胖胖的局長坐在位子上左右為難,怎么說呢,這種事情也太巧合了。他敲了敲桌面,說:有另一個部門的人要從這里帶走黑川芒見。 是天照院,不知道您了不了解這個部門。 會客室很安靜,桌子上的茶水已經(jīng)涼掉了,黑川芒見坐在沙發(fā)上,無聊的看向窗外。 已經(jīng)黃昏了啊。 五月份的日落來的熱烈,斜長且燦爛的光線斜朝進屋子里,寂靜無聲的落到地板面,不僅是陽光,所有的一切都很安靜。 窗外也是如此,不知道原因,在花壇里纏叫的蟲鳴突然消失了,讓人心里空落落的。 是什么時候消失的? 黑川芒見突然想。 會客室的大門打開了,但不是期待中的人選。 那位客人走了幾步,來到茶桌前的沙發(fā)上,自顧自的坐下,然后翹起一條腿,一只手搭在上面,昂貴的西服面料弄出褶皺。流里流氣。 看樣子你已經(jīng)忘記我了。 不過也好,像你這種人,什么都不記得才是常事。 第4章 遇見什么都沒遇見 他有一張極其高傲且英俊的面容,金錢溫養(yǎng)出的闊氣從眉梢到眉尾一一顯露,且不讓人厭煩,好像天生如此一樣。 忘了? 他重復(fù)了一遍。 黑川芒見順從的點點頭。 盡管對方表現(xiàn)出和自己有某種糾葛的情緒,但黑川芒見的記憶海里就是沒有見過這個人。 他忘了嗎? 可能吧,畢竟他不記得很多人。 我是東海林柊吾。 他皺起眉,傾身盯著黑川芒見看。 來保釋你的。 現(xiàn)在你可以離開那張軟和的沙發(fā)從警察署里滾蛋了。 黑川芒見沒有在意他粗魯?shù)恼Z氣,高興地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在這里呆了兩個小時,沙發(fā)都讓他做出溫度來了,更重要的是他明天還有課要上。 這樣說似乎太冷血了一點點,隔壁三個人被殺自己卻只顧得上課的事情。 可是在貧困線上掙扎的人哪里還有富余的感情去憐憫其他人呢。 大文豪魯迅不是也寫:樓下一個男人病得要死,那間隔壁的一家唱著留聲機;對面是弄孩子。樓上有兩人狂笑;還有打牌聲;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著她死去的母親。 人世間的悲歡并不相通,他只覺得吵鬧。 他跟在那位自稱是東海林的先生身后走出了警察署,經(jīng)過政務(wù)大廳的時候看見一個穿著開襟式軍裝制服的男人,倚著墻面看他。 那雙三白眼很兇, 在黑川芒見看過去的時候,露出一個兇惡的表情,張口說了兩個字。 距離太遠,黑川芒見沒有聽見聲音。 他張開口模擬了音節(jié)。 試了幾次之后,發(fā)現(xiàn)是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