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那棟公寓角角落落的每一個地方,都曾沾染過他們放縱的氣息,他現(xiàn)在根本不敢回去。 秦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多問:走吧。 三個人回去的時候阿姨早就睡下了。 秦隱泡了三杯蜂蜜水,看著他們兩人喝完才放人。 江時把秦小影塞到謝容浩懷里,直接帶他去了客房。 洗漱用品就在進門左手邊第二個柜子里,床單被罩也是新的你待會可以直接睡覺,江時拍了拍他的肩,好好睡一覺,別瞎想。 謝容浩呆呆地點了點頭,進了客房就沒有再出來。 主臥里,秦隱走哪兒江時就跟到哪兒,恨不得整個人都黏在他身上。 秦隱從衣柜拿了兩套睡衣,回頭江時正好撞他懷里。 江時連忙后退兩步,捂住了撞紅的鼻尖:疼。 秦隱哭笑不得地把他的臉揉扁搓圓:說你是小朋友你還真當自己是小孩兒啊,這么黏人? 江時的臉都被捏變形了,仍然看著兇巴巴,一副想發(fā)脾氣又竭力隱忍的樣子,可愛極了。 秦隱兀自笑了好一會兒,笑得人真快要惱了才松開他。 房間里安靜了片刻,秦隱捏了捏他的耳垂,嘆了口氣:有話想說? 江時一頭扎進他懷里,好久,才擠出一句:對不起,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你也看出來了不是嗎?秦隱知道他心里早就門清兒根本不需要人開解,但還是對小朋友偶爾的投懷送抱非常受用。 秦隱低下頭親親他的頭發(fā):謝容浩哭的根本就不是陸閆騙了他,跟你沒關系。 當時可能也是生氣過的,畢竟沒有人喜歡受騙,但是一切在他意識到自己即將失去陸閆的這個問題面前,又好像顯得沒那么重要了。 誰讓,再生氣也不想失去那個人。 江時撇了撇嘴,冷哼了一聲。 所以他才沒有跟謝容浩說對不起,也更加不明白陸閆是有多蠢才能把一手好牌打成這樣。 要是他家秦美人兒也能這樣自己就把自己哄好,他做夢都要笑醒了好嘛! 可萬一呢? 江時突然心存僥幸,半開玩笑般,意有所指:那如果是你呢?你會哭什么? 秦隱顯然沒抓住重點,不可思議看他一眼:你覺得我會哭? 嘖,又是一個傻子。 江時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默默翻了翻白眼,心想我都見你哭過。 江時摟著秦隱的脖子,緩緩地咬住他的肩膀,想要從他身上汲取一絲安全感。 秦隱覺得他家小朋友有時候真的特別有意思。 比如上一次喝一罐啤酒能鬧上一晚上,老公、爸爸什么都叫的出來。 這一次喝了幾杯小花莊卻又能跟沒事人一樣。 哦,還是有點不一樣的,沒有以前那么溫順了,都會咬人了。 好一會兒,江時才放開他,嫌棄地小聲嘟囔:一身酒味。 秦隱沒忍住直接笑了。 那你是什么味兒?我聞聞,秦隱拽著他不讓他走,俯身貼向他的耳邊。 可能是因為喝了很多的旺仔牛奶,他身上奶味兒特別重,即使在酒吧待了一晚上酒味也特別淺,若隱若現(xiàn)地好似能勾魂兒一樣,并不難聞。 一聞就想吃,秦隱用頭去拱他的頸窩,宛如大型犬在線撒嬌,給吃嗎? 江時抿了抿唇,眉眼清冷,瞇著眸的樣子總給人一種很冷的錯覺,殊不知他現(xiàn)在兩只耳朵帶脖子都紅透了。 偏偏在這種事上,江時就算再害羞也會直白說:給。 秦隱把頭埋在他的脖頸間悶聲笑,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算是知道了,別人喝酒會發(fā)瘋,他家小朋友喝酒會變甜。 江時拿著睡衣先進了浴室,秦隱靠著床沿在給別人發(fā)信息。 放在枕頭旁邊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屏幕緊跟著也亮了起來。 上一次聽到這個聲音還是幾天前,那時候秦隱在江時的手機上看到了一堆代碼。 但這次沒有。 秦隱只是瞟了一眼,手機的通知欄里干干凈凈。 他對那些代碼其實沒有太大的好奇心,但又忍不住地想,江時最近的不開心會不會跟這個有關。 但這個想法只是一瞬,既然江時不想讓他知道的,那就有他的道理。 秦隱把臥室開窗通風,拿了睡衣去了樓下浴室泡澡。 江時拿到手機立馬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小程序里,X十分鐘前發(fā)來一條信息。 X:你想將Max7的賬號永久廢棄? 江時盯著這條看了好一會兒,沒回復。 對話框里,比X那條消息更早的三十分鐘前,JS曾發(fā)出過這樣一條信息。 [幫我一個忙。] 市中心最豪華地段的某棟公寓大樓下,黑色路虎已經(jīng)停了有十多個小時了。 直到天光大亮,陸閆終于閉上眼,嘶啞的嗓音在喉嚨滾了滾:走吧。 江時今天八點不到就醒了。 他昨晚顧忌著隔壁有人,且還是個剛失戀的,到底沒跟秦隱胡鬧太久,睡得早醒得也早。 江時拉著秦隱去后院遛了一會狗,等阿姨把早餐端上了桌,才去敲客房的門。 餐桌上,江時等謝容浩吃完:你宋哥要去公司,我要去ONE,你是跟他走還是跟我走? 那個語氣,就差直接說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了。 謝容浩想起昨天晚上查的SKY的相關信息,沒怎么猶豫地道:我跟你吧。 江時:行。 訓練房里,江時跟經(jīng)理教練都打了聲招呼,在旁邊給謝容浩開了一臺電腦讓他玩。 蘇寒湊過來小聲八卦:誰啊?沒聽說咱們一隊要來新人啊。 江時看向謝容浩,見人已經(jīng)戴上了耳麥,才放下心,然后十分冷酷無情地把蘇寒推了回去:訓練你的。 ONE、SKY、DR等國內(nèi)十幾家戰(zhàn)隊今天約了線上友誼賽,江時把直播掛上,直接開了兩局單排找找手感。 吃罷午飯以后,江時看謝容浩精神不濟,直接帶他去了四樓最近剛整理出來的房間。 這本來就是給封閉訓練期的江時留宿準備的,用的所有東西都是新的,正好可以睡一覺。 下午兩點十五左右,蘇寒往群里發(fā)了密碼,提醒所有人趕緊進隊,四個人一起進了房間。 自定義服務器的廣場里,眼熟的戰(zhàn)隊已經(jīng)來的差不多了,陸陸續(xù)續(xù)還有戰(zhàn)隊進來。 對局兩點半才開始,還早,孟煊開了全麥跟其他人侃大山。 大家也不是第一天做對手了,都比較熟,好不容易聚一聚,沒有鎂光燈,也沒有攝像頭,什么話都說的出來。 誒,我家小嫂子呢?ONE的人呢?YHUM進來了嗎? 江時剛開全麥,就聽到這一句,微不可見地挑了挑眉。 他以前沒有關注過別的戰(zhàn)隊,大多只聽過幾個戰(zhàn)隊名,但是他名下的選手是一個都不清楚的。 所以別說是聲音,這些人就算站到他面前,他也認不出來。 蘇寒轉(zhuǎn)過頭,朝江時比了個口型:DR孟煊 江時壓根不記得這個人,納罕:他找我干什么?認時爹嗎? 蘇寒: 孟煊: 其他陪玩的不知名戰(zhàn)隊:好大一個瓜 早些年他們就一直聽說ONE和SKY場上火藥味兒大,沒想到ONE跟DR也在暗地里較著勁。 YHUM啊,孟煊痛心疾首,我拿你當小嫂子,你卻想當我爹? 江時這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對方也能聽到,樂了:沒想,不當,咱不亂這個輩份兒。 開玩笑,當他爹有什么好?還不如做秦神的親親小媳婦兒。 這一次的訓練賽約了五局,地圖為系統(tǒng)隨機,傳統(tǒng)四排模式。 從江時進隊以后,ONE就慢慢地交換了指揮棒,隊長還是蘇寒,但四排的戰(zhàn)術指揮都是聽江時的。 蘇寒發(fā)現(xiàn)今天的YHUM打的特別穩(wěn),比如為了收一波過橋費,他能在草里一動不動趴幾分鐘。 兩局結束,孟煊連續(xù)被人堵死在安全圈的外圍,心態(tài)有點崩。 時爹,救救孩子吧,你能不能稍微給我一點游戲體驗??? 論資歷,孟煊好歹打了五六年的比賽,絕對有資格讓江時叫他一聲孟哥。 可惜電子競技,實力說話,成績面前,資歷輩分通通都得靠邊站。 江時連續(xù)兩局沒碰到想殺的人,也不怎么開心:沒針對你。 誰讓DR兩次好死不死地都跟SKY跳到了一個區(qū)域,江時每次聽著槍聲想堵SKY,都能撞上一兩個DR的人。 我太難了.JPG 中間休息十分鐘,所有人的賬號就在房間里掛著,喝水的喝水,休息的休息。 蘇寒倒完水回來,總算琢磨出了一點不對勁:大嫂,你是不是想堵SKY? 不過想想又覺得不對。 YHUM剛來,別說到現(xiàn)在還沒跟SKY打過一場正式的比賽,就是這種線上友誼賽今天都是頭一遭,哪里犯得上? 蘇寒還以為江時會立馬否認,誰知道他低低地應了一聲,竟然是直接承認了。 ???這下他是真的搞不懂了。 別看論壇兩家粉絲撕的那么真情實感,就連蘇寒有時候也會玩笑幾句,但戰(zhàn)隊內(nèi)部是沒有人當真的。 江時不欲多說,只道:私怨。 蘇寒:那就干他丫的! 男人嘛,都是容易沖動的動物。 更何況是這種私下里的友誼賽,往年什么垃圾話狗逼事都做過,又不會真?zhèn)撕蜌狻?/br> 蘇寒看熱鬧不嫌事大,甚至還想直接搞事情:不如我們跟SKY機場約一波? 江時詫異地看他一眼,剛想說什么,葉軟突然側(cè)了側(cè)眸:教練在看著你。 蘇寒: 黎穆來訓練房轉(zhuǎn)了一圈,拿著記事板象征性地敲了敲蘇寒的頭,什么話也沒說就出去了。 江時想了一會兒,開了全麥,像是篤定陸閆在一樣,在全部頻道里叫了一聲:陸隊。 全部頻道里安靜了十幾秒,陸閆的聲音響起,像被礫石滾過一樣:時哥。 江時假裝沒聽見他嗓音里的艱澀沙啞,用很平淡的語氣問道:自閉城剛槍敢不敢? 陸閆似乎沒猶豫:可以。 那有輸有贏,江時低低懶懶地笑,不如順便弄個彩頭? 陸閆沉默了一下:你想要什么? 就這么篤定自己會輸?江時心底冷笑,面上卻不顯,正好還有三局,三局兩勝怎么樣。 這一次麥里沉默地更久了,良久,陸閆張了張口:好。 稍頓,他又問:時哥想要什么? 江時懶洋洋地扶了一下麥:別緊張,我要你能給得起的。 因為江時陸閆兩人的約定,友誼賽的三四兩局直接把四排玩成了單排。 YHUM很強,非常強,但與同樣很強的Yama相比哪個更強一點,所有人一直都在觀望。 所以,他們沒想到Yama會死的快。 巔峰狀態(tài)的7神Solo無敵不是說著玩的,從一開始江時就知道結果,但這里面陸閆有沒有放水,江時也懶得在意了。 又兩局結束,江時松了鼠標,活動著手指:沒意思。 三局兩勝,他已經(jīng)提前結束了戰(zhàn)局。 陸閆再次開了全麥,像以前四排一樣夸道:時哥厲害。 江時聲音冷了下來:別叫我時哥。 話落,他也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對,收斂了一點,甚至還能笑出來:不是分開了嗎?再跟著那個小傻子叫是不是不太合適? 麥里,有人倒吸了一口氣,那個小傻子是誰??我是在聽什么狗血廣播?。?? 陸閆聲音很沉:我們沒分開。 江時嗤笑一聲:哦,難道那個說完就跑的人不是你? 陸閆閉著眼睛又重復了一遍,他強調(diào):我沒想和他分開。 一聽事不對,所有人趕緊閉了麥。 整個廣場只有孟煊敢插話:老陸你們這什么情況? 他聽的一臉懵:不是,你們這說的也不是英語啊,我為啥都聽不懂??? 江時冷冷地嗤笑一聲,從全麥切到了隊伍麥。 蘇寒:大嫂? 你閉嘴。 五局結束,其他戰(zhàn)隊陸陸續(xù)續(xù)地退出了房間,YUHM跟Yama之間明顯有事,敢留下的沒幾個人。 陸閆沒退:時哥你要什么? 江時在把人叫出來暴打一頓還是要人之間猶豫了很久,想起昨晚那個眼睛紅的跟只兔子似的小傻逼,還是選擇了后者。 他的語氣說不上是冷是熱,像是隨口問道:小皮鞭強制愛會嗎? 陸閆: 江時諷刺一笑: 哦,用不著是吧?我謝哥多傻啊,你只要勾勾手,他不就跟著跑了? 陸閆皺了一下眉:你別說他傻。 呵。 有什么意思呢,你在怕什么?怕他生你的氣,怕他跟你斷絕關系,還是怕他不喜歡你?江時一針見血,陸隊是有多慫啊,睡了那么多次,連表白都不敢? 麥里傳來陸閆短促的呼吸聲,他張了張口,江時卻突然轉(zhuǎn)移了話題:ONE離SKY遠嗎? 話到了嗓子眼又憋了回去,陸閆輕輕呼出一口氣,聲音更低了:不遠。 江時怎么可能察覺不到他語氣的變化,他懶懶一笑,像是故意吊著人玩:我對遠近沒有概念,你直接說開車需要多久。 陸閆:五十分鐘。 那這樣吧,江時往后靠了靠椅背,算上你跟教練請假的時間,我給你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