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于百年后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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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九思出生名門世家,隱仙殿高于凡塵,又歸屬于凡塵,父君脾氣再大,本質(zhì)上也是謙和的。 他從未見過這樣畸形丑陋的惡。 還得多虧冉白玉在鎮(zhèn)壓靈不微尸體之前,抱起她,特意喊了出來——我將在九幽永遠(yuǎn)守護(hù)你,他才能在冉白玉身形消失在原地的時候,找上九幽。 九幽湖心難入,度九思只是有所耳聞,可他不知道,那是鉆心一般的痛苦。 全身都僵麻了,唯有胸口的寶鏡熱度越來越高。 冉白玉將靈不微放入早就準(zhǔn)備好的棺木之內(nèi),上面已經(jīng)有畫好的符咒——他早就在為日后復(fù)活靈不微做準(zhǔn)備,從來不是一時興起。 靈不微是那樣漂亮驕傲,如果能停留在他的身邊,他會覺得很快活。 為此損耗一些人命,也算不得什么。 而后冉白玉便轉(zhuǎn)身離開。 他離開后,度九思才出現(xiàn)。 他惶然無措地走到棺木之前。 然后認(rèn)出了那些道紋——那些,自幼爹娘,爺爺就在他面前畫的道紋。 道紋構(gòu)成的,是一個寓意著共生的陣法。 并不是復(fù)活,而是共生。 將我的生命,與你的生命連接在一起。 我生,你死。 那就看最后的結(jié)果是你和我一起生,還是我和你一起死。 冉白玉手里的符文,乃是度九思所知的三種道紋結(jié)合,既想復(fù)活人,又想得到滔天信仰之力,因著復(fù)活本身就是逆天奪命,故此這陣法需要無數(shù)魂魄獻(xiàn)祭,魂魄越多,得到的力量就越多——抗逆了天命,就得到了信仰。 度九思不知,他只知這道紋與自己所知的有偏頗。 他擦去冉白玉那些用鮮血寫下的道紋,而后用劍——自己引以為傲的霜玄劍,一點點地在棺木之上刻下了共生道紋——而在自己刻下最后一筆后,霜玄劍,寓意著刑罰,可引動天雷之力的霜玄劍,成為了一把永不開封的木劍——他再也拔不出它。 可還不夠啊。 共生陣法的催動劑,是啟陣之人的……半顆心。 度九思選擇剖開自己心的武器是,那面寶鏡。 鏡碎,陣啟。 在度九思顫抖的手中,寶鏡炸裂,四散落開,胸膛噴涌出的血,也濺在了寶鏡的碎片之上。 半顆心被顫巍巍地放在棺木之上后,就融入其中,連帶著棺木一起,消散在了原地。 這險象叢生的九幽湖心,只剩下了一地的鏡片與血。 鏡片在一百年來,反反復(fù)復(fù)地展現(xiàn)它未曾碎裂前記錄的畫面。 它只是一面可以記錄,尋人的寶鏡,從誕生到碎裂,也只和度九思有關(guān)。 時隔一百年,它重現(xiàn)于人前。 重現(xiàn)于度九思,靈不微,與一葉的跟前。 一葉將所有碎片展示的畫面看完,良久,才合眼:“阿彌陀佛,一百年前,你滿身血跡,原來并不是源于九幽湖妖物的攻擊?!?/br> 沉默片刻,他又問:“度施主,這值得嗎?” 第79章 相愛 [v] 度九思也有些恍惚。 其實從這里如何離開,如何回家,他還記得一清二楚。他本必死無疑,可他的先天靈體在那一刻覺醒了,救了他的命。 他逃出九幽,恰好遇見一葉,唯一能說的話就是“送我回隱仙殿。” 他喃喃道:“也許這就是命?!?/br> 如果遇見的不是一葉,是其他任何一個普通修士,都不會知道隱仙殿位置,可偏偏是一葉。 一葉也驚訝于自己能遇到隱仙殿的人,且還能從九幽死里逃生。 他那時候尚且不知度九思的傷是因為要救靈不微,也沒看出他少了半顆心。 因著前一日,九幽大佛塔的弟子皆都死在了靈不微與他的那場“問答游戲”上。 他難得的起了一點慈悲心腸,恰好他過往聽說過隱仙殿位置,便嘗試著將人送到了隱仙殿入口。 只是度九思有沒有被救,就完全不在他的關(guān)心范圍之內(nèi)了。 度九思這聲感嘆讓一葉也想起了此事。 他念了一聲佛號:“上蒼是仁慈的,對不對?他終究眷顧著你們,哪怕一路都在錯過,最后竟也能……殊途同歸?!?/br> 他的語氣里竟然還有艷羨的意思。 度九思和靈不微都沒有接他的話。 任誰也不會覺得,這般慘烈的過去,竟也能算得上眷顧。 “度施主,既如此,還請將道紋交給我,”一葉見他們不回答,絲毫不意外,他朝著度九思伸出手。 度九思深吸一口氣:“可以,但是半心是陣引,且必須……有足夠的執(zhí)念,才能成功。” 他說到這里,輕輕瞥了眼靈不微。 自打這些畫面出現(xiàn)后,他就一直不敢看她。 他不想她看見這些的。 靈不微像是沒聽到他們的對話一般,一直靜靜地凝視著前方,凝視著那些碎裂的畫面。 而后,她手一揚(yáng),寶鏡的碎片被她收攏回了袖中。 她的側(cè)臉堅硬如鐵,完全瞧不出受了這些碎片影響的模樣。 她默默站到度九思身邊,像往常那樣和他十指相扣,抬起下巴看一葉:“你想用這個陣法復(fù)活你前夫人?一葉,你做和尚也有快千年了吧?先前聽我家老頭提過,你是被命定的佛子,怎么會和一個女人牽扯上?” 一葉接過度九思遞過來的道紋圖紙,他打開一看,那些玄妙的道紋與注解清清楚楚。 靈不微一眼掃過那些注解,心念一動。 為何自己在隱仙殿藏書閣找到的那本薄冊子,九思會知道注解?且那本書上竟是一片空白。 一葉垂眸,細(xì)細(xì)地查看了一番道紋,玄奧的符號無比復(fù)雜,他也難得地有些激動。 原來他得到的,是被人處理過后的次品,真正的復(fù)活法陣,最開始只長這樣。 他將法陣收起,然后對靈不微一頷首:“這就不勞劍尊費(fèi)心了,您還是好好費(fèi)心……如何擺脫……冉白玉為您設(shè)下的禮物。” 一葉寬大僧袍一甩,身形漸漸淡去。 而他一離開,鋪天蓋地的鋒銳威勢從四面八方涌上來,明亮的地下空間寸寸暗下去,轉(zhuǎn)瞬就漆黑一片。 哪怕是借助靈力,也無法看清對方。 這是個囚籠。 一葉并不是背叛了冉白玉,他將他們囚禁在了此處,是等著冉白玉飛升之后,再用他們來將功贖罪。 “不微?”度九思輕輕地喚了一聲靈不微,不知為何,這個時候了,靈不微還是無比安靜。 這和她以往性子完全不符合,讓他覺得心慌。 “別擔(dān)心,我就知道這禿驢有詐?!膘`不微聽他喚她,才開了口。 “不歸,”靈不微一聲招呼,不歸劍猛地飛出,通體雪亮的不歸劍點亮了眼前一小片黑暗。 靈不微在泛著藍(lán)的,半明半暗的側(cè)邊,對度九思微笑:“你把霜玄也拿出來?霜玄附的是雷電之力,疊在一起肯定好看。” 她眼睛亮閃閃的,竟是十分罕見的溫柔神情。 這自然很簡單。 度九思立刻召出霜玄,脫離了那把古怪的木劍鞘,出鞘的霜玄泛著紫光,晶瑩剔透。劍身不長,只是霜玄施法之時能拖出很長的電弧,宛如長劍一般。 不歸劍悄悄地蹭了過去。 不歸劍對于其他劍都有很強(qiáng)的威懾之力,不歸劍靈也生性調(diào)皮,喜好去逗弄其他劍,只是多數(shù)劍未生劍靈,不歸劍靈只是逗弄個寂寞。 “霜玄未曾生出劍靈,”度九思對著不歸劍說,“你叫不歸,是嗎?” 不歸劍扭動了兩下以示回應(yīng)。 可他繼續(xù)鍥而不舍地圍繞著霜玄劍繞圈,哪怕霜玄劍只是靜靜地立在那里。 度九思忽然笑了:“不微,你的劍靈,也同你性格接近。” 可身邊人沒有開口。 度九思忽然扭頭。 就像是一只手在心頭撥了一下,度九思瞳孔微縮。 靈不微的臉被不歸劍的淺藍(lán),霜玄劍的淡紫覆上,在濃烈的黑暗里,呈現(xiàn)出古怪的多彩。 但這些都不重要。 她整張臉都爬滿了眼淚,是靜默無聲的淚。 她看著他,眼神寂寂。 “吻我。”她仰著臉,淚水將睫毛糊成一團(tuán),小巧的下巴上,眼淚凝結(jié)又落下。 度九思有一瞬間的無措,他喊她的名字,但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什么:“不微?!?/br> 靈不微將他往下一拉,咬在他的唇上,惡狠狠的,像是憤恨,像是痛苦。但最后還是閉上眼,很輕很輕地嘆了一口氣。 度九思摟緊了她的腰,他的舌尖傳來一點微微的苦澀。 那是靈不微的淚水。 …… “疼嗎?”靈不微靠在度九思懷里,她的手放在他的唇上,眼睛卻死死盯著他的心口,只是這么一句問,她的淚水又出來了:“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