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西南迪 YIqщ.℅м
芙蘆拉睡得很好。 從小陪伴在身邊的撫養(yǎng)人的呼吸——氣息——以及聲音,總之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她覺得很愜意。 她睜開眼的時候多弗朗明哥還在休息,芙蘆拉從他的胸前抬起頭來,充裕睡眠讓小女孩的臉頰泛起健康的紅暈——也有可能是被多弗朗明哥的體溫染上的顏色。 當(dāng)她很小很小的時候——據(jù)她的兄長奧拉席翁所說,那時候為了讓腸胃孱弱的她能夠安眠,經(jīng)常是讓她輪流趴睡在兩個人的胸膛上,就像如今這樣。然后不知不覺間,總之,在她的記憶里,她總是和多弗朗明哥在一起。 那個總是被他人評價為桀驁不馴的男人睡顏卻很柔和。 他好像睡得很沉,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在休息的時候旁邊有只貓一樣的小家伙爬來爬去。就算睡著了也皺著的眉頭這時候也會松開,眼角眉梢都跟著放松下來,半枕著那身標(biāo)志性的粉色羽毛大麾,睡得連羽毛都蓬松了起來?!坪跏且驗榕赃叺膭屿o反而放松了,不理解,但是多弗朗明哥總是這樣。 “………” 芙蘆拉戳了戳被她當(dāng)作枕頭的豐滿肌rou,有些不起眼的傷疤橫亙在其上,給細(xì)膩的肌膚增添了不一樣的觸感。千錘百煉出的肌群在放松的情況下有種奇妙的柔軟,隨著呼吸起伏著。她靜靜地靠在上面,聽了一會他和緩的心跳,這才輕巧地從多弗朗明哥的臂彎中滑出去。 昨天被脫下的裙子掛在椅背上,她一個人穿不上,于是她就偷穿了多弗朗明哥的襯衫——過長的襯衫層層迭迭堆到了地上,溜溜噠噠地推開了門。??②⒏?ǒ?(m928.) 芙蘆拉一抬眼,就撞上了一雙暗沉沉的眼睛。 即使弓起脊背,屈著雙腿,那碩大的體型也讓人感受到一種龐然大物的壓迫感,漆黑的羽毛大衣愈發(fā)夸張地勾勒著那份巨大感。金發(fā)的男人沉沉地看向這邊,他只是坐在窗口,就幾乎擋住了所有的光一樣,帶來一種沉默的壓迫感。 赤色眼眸泛著淺淺的光,即使是逆光的情況下也透著一種鮮艷的感覺,和多弗朗明哥很像、但卻沒有他那種近乎干涸血色般的沉重。但是芙蘆拉能夠感受到重量、那種沉甸甸地,蘊含著某種感情的重量。 芙蘆拉一愣,露出了發(fā)現(xiàn)門外有一團黑色的羽毛……不對,更正一下,發(fā)現(xiàn)門外有一只柯拉松在盯著這邊的表情。 “羅西南迪!” 她一點也不害怕、快樂地向他跑了過去。 她真的是個很可愛的女孩,此刻尤甚。纖細(xì)的肢體隨著動作在布料中若隱若現(xiàn),有種微妙的曖昧感。昨日來之前被喬拉仔細(xì)編起的發(fā)辮消失了,長發(fā)散亂地披散著,與年齡相符的稚氣表情和赤裸的身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明明是應(yīng)該在父母懷中被疼愛的年紀(jì),卻不成體統(tǒng)的穿著男人的衣服,過早染上了成熟的色彩,卻并不讓人覺得可恥,反倒有種罪惡的、讓人頭皮發(fā)麻的魅力。 羅西南迪的心深深地沉了下去。 芙蘆拉站在了他面前,對上那格外難看的臉色,也滿不在意。興致勃勃地繞著他轉(zhuǎn)了兩圈,不合身的襯衫不太能遮擋住女孩纖細(xì)的身軀,隨著她的動作轉(zhuǎn)出流暢的弧度,半遮半掩地露出了大腿根。 “?。?!” 羅西南迪——羅西南迪坐不住了! 驚慌失措的柯拉松一把拽過自己的黑羽大衣想罩住她——在這個途中不小心忘記了衣擺有一部分還壓在自己身下,他踉蹌一下失去了平衡,撲通一聲臉著地。 “啊……羅西!” 跌倒的聲音掩過了驚訝的叫聲。被迎面一麾砸得有點懵了的芙蘆拉在巨大的羽毛斗篷組成的帳篷里掙扎半天才鉆了出來,那時候羅西南迪還在地上倒著,沉默而無措地僵住了。 “羅西南迪?” 裹著大衣的芙蘆拉戳了兩下他的臉頰。慢吞吞、窸窸窣窣地抬起頭來的羅西南迪,無聲的張了張嘴。 “……嗯?你們在干什么呢?我說我說,柯拉松?你們在干什么呀?” 就在這時,唐吉訶德家族的「梅花軍」干部,托雷波爾帶著他黏糊糊的聲音出現(xiàn),但沒人理他。 芙蘆拉被羽毛斗篷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像是寶包繭一樣,呆在羅西南迪的懷里眨了眨眼睛——而羅西南迪以前所未有的敏捷和高速,一言不發(fā)地帶著芙蘆拉離開了現(xiàn)場。 被留在這里,手里拿著酒杯的托雷波爾可疑的沉默了一下。 “我說……是戀童癖嗎,柯拉松?” 芙蘆拉被羅西南迪拉抱進了他的房間。 說是他的房間,床鋪還是煥然如新的模樣,沒有半點休息過的痕跡。畢竟在察覺到多弗朗明哥沒有在他該在的房間,而是和芙蘆拉一起進了客房后,他就膽戰(zhàn)心驚地一直在附近徘徊著,生怕發(fā)生什么。 唐吉訶德·羅西南迪,或者以職位稱呼他柯拉松,總之,其人是個世俗意味上的好人。哪怕表情一直很恐怖,也從不說話,但芙蘆拉能感受到他的忍讓和溫和的情感,對于芙蘆拉來說,那就是一個任勞任怨可以得寸進尺指使的好人。 ——即使這樣的好人,也是會有煩惱的。 羅西南迪——非常地?fù)?dān)心這個女孩。 芙蘆拉是那種一看就知道被嬌生慣養(yǎng),予取予求長大的孩子,就像貴族,就像是他們的母親……她像是溫室中含苞的花蕾,根本不該與海賊之流混在一起。 然而,在他回到唐吉訶德家族前,這個叫芙蘆拉的女孩子已經(jīng)在多弗朗明哥的身邊了。那時候還更小一點,乳臭未干的稚嫩小鬼天天賴在他那惡魔一般的兄長身上,毫無意識、毫無界限地與他親昵著。 這是不對的。 被海軍教養(yǎng)長大的羅西南迪有著健全的叁觀,哪怕他接到臥底任務(wù)時就有了為此背負(fù)罪孽的覺悟,絕不會同情自甘墮落成為海賊的他人——但是芙蘆拉是不一樣的: 這個孩子從很小的時候,別無選擇地成為了唐吉訶德家族的一部分。 他不理解那生來有著邪惡之心的兄長怎么會選擇親自照料她,可對芙蘆拉而言,是要成為海賊,還是成為別的人,她從來都沒有選擇的機會。 ……更何況,多弗朗明哥能教導(dǎo)她什么? 倫理,道德,正義,親情……這些正面詞匯與多弗朗明哥沒有半點關(guān)系,在他面前連最邪惡的海賊也相形見絀。 多弗朗明哥只會掠奪,不允許失去,除此之外百無禁忌。羅西南迪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像對待他自己一樣寬容的對待著芙蘆拉,而被這樣照顧出的孩子—— 羅西南迪第一次看見她像小鳥一樣啄吻多弗朗明哥的唇,而多弗朗明哥毫無波瀾地放任她,甚至一時興起教導(dǎo)她怎樣深吻的時候,羅西南迪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寒冷。 ——她還沒有到足以意識到男女之情的年紀(jì),只是天真無邪的親昵著自己的“父親”,就像雛雞盲目的追尋著第一眼看到的親鳥一樣。 可假如放手不管,那跨越了倫理的底線就會徹底毀掉她。至少在她成年之前——這一切都并非應(yīng)該存在的。 但羅西南迪也沒有辦法拯救她。 他沒有辦法訓(xùn)斥她、告訴她這是不對的,也不能引導(dǎo)她反抗多弗朗明哥毫無界限的親近感,他只能試圖潛移默化地影響她,讓她起碼學(xué)會保護自己。 有時看見她笑起來……露出那么溫柔,那么像那個人的笑容,羅西南迪的心臟就會被攥緊一樣的抽痛。他飽含負(fù)罪感地看著她,擔(dān)憂著可能某一夜過去一切都變得更加惡劣,卻只能這樣看著。 “羅西南迪?” ——芙蘆拉從來不用柯拉松來稱呼他,而總是一本正經(jīng)地叫他的名字。 要說為什么的話,有一部分是因為「柯拉松」以前是用來稱呼別人的吧。但主要還是因為她覺得這個名字非常可愛,念起來很帶勁。 眼下夸張的倒皇冠紋身、從唇上一路勾勒到耳畔的口紅,詭譎的打扮與一貫冷硬沉默的作風(fēng),簡直能止小兒夜啼。這可不是夸張的說法,實際上,一直有招收流浪孤兒作為預(yù)備成員的家族,直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成功招到人,主要還是因為他的存在。 ——柯拉松很討厭小孩。 家族里的人都這么說。 但是芙蘆拉并不害怕他。 ——羅西南迪,絕對不會傷害她。 雖然這么說很奇妙,但是孩子們似乎從小就有幼獸本能一樣的雷達,能聰明地區(qū)分出什么人對自己好,對什么人應(yīng)該遠(yuǎn)離——以及面對什么的人,完全可以蹬鼻子上臉。 金色的垂發(fā)看起來很柔順,被夸張妝容掩蓋的面容其實和多弗朗明哥很像,卻透露著一種孤獨的、安靜的憂郁。雖然總是板著臉,但是奇妙的察覺不到敵意,他只是很惱火,一直都很難過。 在多弗朗明哥面前被嬌慣得無法無天的女孩,當(dāng)然也絕對不會害怕與多弗朗明哥如此相似又如此溫和的不同的他。 被他放在椅子上的芙蘆拉很自然地找了個舒服的坐姿,她半靠在垂落的黑色羽毛大衣里看著半蹲在面前的男人,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怎么了,不開心嗎?” 維持著被她捧著臉的姿勢,感受著那雙(對比自己而言)很小的手掌的溫度,羅西南迪只是沉默。 —— 心痛純愛文學(xué)來勒(你 羅西南迪堪稱這個家里唯一的正常人?。?!我真的好喜歡羅西南迪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