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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月照打開匣子一看,里面竟然是兩錠金元寶,一個約摸著有五兩。 有錢一切都好說,顧月照奉上鏡子夸贊道,“夫人你花容月貌,月下嫦娥之資,只有這般水銀鏡方配得上你的姿容?!?/br> 阮綰綰被夸得有些飄飄然,心中那點子不快也沒了,走的時候還好心的讓馬嬤嬤賞她一塊糕點吃。 “娘子,你看這。”馬嬤嬤笑著,手指頭搓動。 “放心,少不了你的,只是你得再幫我辦一件事?!?/br> 馬嬤嬤不虞,臉瞬間跨了下來,“這位小娘子,說好的我叫我家夫人便給我的,如今出爾反爾不好吧,莫忘了你還在周家的車隊中?!?/br> “嬤嬤莫急,我這發(fā)夾價值不凡,我覺得值當(dāng)馬嬤嬤再走一趟的。” “說吧,你要做何。” “煩請馬嬤嬤將車隊的主人請來,我有筆生意同他做?!?/br> 馬嬤嬤將顧月照上下打量一番,“你能有何生意和我家大少爺做,我家大少爺可對珠釵粉黛沒興趣?!?/br> “與大少爺所做生意自然不是女兒家東西,你去給你大少爺說,我這有上好的清水,我相信他會過來的。” “清水?”馬嬤嬤雖不信,但他還是揣著袖子去了車隊前頭找周家大郎君去了。 周家隊伍的前頭,一玄色錦袍的周家大郎君坐在馬車內(nèi),他不耐煩的聽著后頭傳來的聲音,皺眉問,“發(fā)生了何事?” 立馬有小廝回,“馬嬤嬤招了賊,正收拾那管不住手的偷兒呢?!?/br> 馬嬤嬤,周駿豪有印象,那個上不得臺面的女人身邊的貼身嬤嬤,據(jù)說還是他那好父親親自從榮安挑去梅縣,就為照顧他那嬌嬌外室的。 冷哼一聲,“難登大雅之堂之物,通知底下人,啟程?!?/br> 正是此時,一個年邁的女聲自馬車外響起,“奴拜見大郎君?!?/br> 周駿豪的小廝全福打開簾子,聲音難掩厭惡“何事?沒事別上前頭來,沒得污了郎君的眼” 馬嬤嬤心中俺恨此人狗眼看人低,面上確擺出了一副恭維的樣子,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后頭來了個賣水的,老奴特來請示大郎君?!?/br> 全福一聽竟是賣水的,來了興趣,轉(zhuǎn)身匯報去了。 周家車隊人多牛馬多,每日的用水自然不少,從梅縣出發(fā)時,他在父親故交的關(guān)系下,買了兩馬車的水,但人多,用得快,眼見著就快使完,那個女人竟還想著用水來洗澡,真是不知所謂,如今聽見有人賣水,不管真假,總要去看看的。 去了后頭卻只見個看不清臉的難民小姑娘。 周駿豪語帶懷疑“便是你說的要賣水?” “正是,不知郎君出何價?!?/br> “水呢?” “你自這輛馬車出去,往南去找一個叫烏四娘或者林諾的娘子,他們自會帶你驗貨?!?/br> 全福正要出門,卻被周俊豪叫住,“我親自去,全福,你留下,好好照看這位小娘子。” 說罷,掀簾走了。 周俊豪出了門,按照顧月照所說往南行,果然看見一伙難民在此歇腳,他一抬手,便有身后的小廝扯著嗓子喊。 “林娘子和烏娘子何在?” 眾人早得了吩咐,看見周俊豪過來也不見慌張,兩個機靈的小子去叫了林諾和烏四娘過來。 周俊豪只見人群中走出兩位娘子,一位臉黃肌廋,獨一雙眼睛清清冷冷尚算可看。另一位則算稱得上一個怪字了,小娘子竟絞了頭發(fā),枯黃干燥的頭發(fā)最長直到肩膀處,最短還有不過耳的,他掩下心中怪異,朗聲道。 “一位娘子找到某賣水,敢問驗水可是找二位娘子?!钡搅舜颂?,周俊豪才想起忘記問那小娘子姓名。 “哪個小娘子讓郎君過來的?姓甚名誰,長何模樣?” “沒問姓名,那小娘子臉被布蒙住,也看不清是何模樣?!?/br> “是東家?!?/br> “是東家沒錯了?!?/br> 短發(fā)的那娘子說“跟我來。” 周俊豪心中嘖嘖稱奇,竟是三個女子主事。一面走他一面觀察,這個難民隊伍人數(shù)在兩百上下,大多數(shù)人手中抱有鐮刀、鋤頭做武器,看他的目光中滿是警惕。 “到了?!?/br> 原來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隊伍中間的牛車旁,那短發(fā)的林娘子性子甚是謹慎,只掀開了一輛牛車的上蓋住的破布一角,周俊豪便看到了藍瑩瑩的水。 他往前再仔細看,才發(fā)現(xiàn)不是水是藍色的,是裝這水的容器是藍色的。說起這裝水的容器更是神奇,他竟從未見過,那物似玉非玉,有玉的透亮剔透,摸起來卻不如玉那般溫潤,反而如冰一半冰涼,此容器可比水值錢得多。 他還待再看,卻被那林娘子阻止了。 “郎君驗好貨沒,若是驗好了,便隨奴家去回復(fù)我家東家罷?!?/br> “走!” 他們回去時,顧月照正愜意的躺在馬車上,都快睡著了。這輛馬車應(yīng)也是哪位陸夫人的,裝飾豪華,坐墊柔軟,中間還燃了炭盆,將整個馬上烤得暖融融。不知道比她那輛非生病年老孩子人士不可用,四面漏風(fēng),車板堅硬的牛車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郎君貨驗得怎么樣?” 周俊豪看著坐在馬車上首,話音帶笑的娘子,竟生出一種她為主而自己才是那個客的荒謬感。 “娘子打算如何賣?” “一錢銀子一斤水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