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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錢是用東家提供的貨物賺的錢,我們外出行商, 一應的谷中活計多有懈怠, 所以我決定往后商務組分成都拿出一半來交給公中,大家可有異議?” 商務組的自然是林諾說什么他們認什么的,“沒有!” 但陳虎卻隱約覺得, 沒這么簡單。 林娘子此舉,更像是表忠心。 一開始她應該也沒料到南下一個月便能賺得這么多銀兩,一百兩金子分二成也有二十兩金子了。 南下一趟商務組便可以賺這么多銀子,時間久了,難保不會出現問題,索性交了一半出去。 “剩下這十兩金子,再分五兩金子為商務組共同的花用,剩下的五兩金子便按照大家的功勞分下去,如何?” 其他商務組的人繼續(xù)小雞啄米般的點頭,“沒問題!” 五兩金子換成銀子也有五百兩了,商務組總共四十三人,她自己是商務組的組長一應事宜都由她拿捏做決定,理應多拿些。給自己分了五十兩,陳虎負責余槐城的之事勞苦功高,分得四十兩,宋小桃此行南下是所有人中表現最好的,分得了三十兩,剩下的出門的九人按照各自的表現分得十五兩到三十兩不等。 待出門的人都分完后,五百兩銀子還剩下一百三十兩。 林諾看了眼巴巴的其他人道,“此次你們雖在谷中未一起南下,但也每日早起晚歸,勞累勤奮,我們既是一個小組,就不會把你們忘了,剩下的銀子你們便平分了?!?/br> 商務組沒出門的有三十一個人,一百三十兩,一人也能分得四兩多銀子!這可是意外之財! “先別急著樂,這獎錢雖與你們發(fā)了,但卻不能全數拿回去,得留六成在我手中,分成往后一月一錢銀子發(fā)給你們,留在我手中的錢什么時候發(fā)完什么時候了,若有要全部拿回的,叫你們爹娘親自來和我說?!边@是怕這些姑娘們剛到手的銀子還沒捂熱就被家里收刮了去。 林諾想想還是提醒道,“有孝心是件好事,但需知這錢每文都是你們自己苦出來的,可莫要做家中爹娘哭訴幾句便把銀子都盡數交了出去這等蠢事!” 商務組這邊發(fā)完了獎錢,個個喜上眉頭。 而醫(yī)療組則是完全相反的情況,醫(yī)療組自安定下來后便是最低調的一個組。 文菘藍對組中人頗為嚴格,每日看書識藥,刻刻不得閑。 醫(yī)療組如今都還是小藥童的階段,除了官桂,無一人可以獨立的看脈審病。 文菘藍知道這些小子們的心思,個個一門心思想著分錢呢!但行醫(yī)賺錢,可學醫(yī)就費錢了,各種藥材筆墨,那樣不花錢? 便是連東家這次都沒要那七成的分紅,只道讓他拿去買藥,底下的小藥童們這次就更不可能分到銀錢了,他老頭也沒有呢! “咱們醫(yī)療組這些日子雖賺了些銀錢,但醫(yī)館剛剛起步,要買各種藥材,所需銀子甚多,這次便不給你們發(fā)了,等下次再補啊。” …… 始安縣在葫蘆谷西北方向,恰好和余槐城是兩個不同的方向。 去始始安縣的路更要崎嶇些,需要走很長的山路才能到達。山間不甚平整官道幾乎被春天瘋長的野草覆蓋,每隔一段路便能看見餓死的災民尸體。 時日太長,大多已經腐爛,有的尸體上面還爬滿了白色的蛆蟲,散發(fā)出一股惡臭。 今日一同去始安縣有五人,她自己、林諾、陳虎還有陳耳東和宋二叔,宋二叔和陳耳東散打功夫都練得不錯,尋常人不是他們對手。 顧月照停住腳步,靜靜的看著前方,她的不遠處是一具孩子的尸體,孩子應該才亡命不久,尸體腐爛并不嚴重,只是這樣更能讓人看清了小小身體上被某種動物撕咬啃食過的痕跡。 “生前不能安樂,死后好歹讓他們入土為安。去挖個坑,將他們埋了吧” 她從空間拿出鋤頭等工具遞給其他幾人,這些東西空間一直備著幾份,便是以備不時之需。 春天是熱鬧的季節(jié),林中布谷鳥藏在葉間,“布谷布谷。”提醒著人們別忘了春日的耕種,在一片生機中,顧月照幾人重新上路,他們生后是一個大大的墳包,埋葬這這些向著希望而來,卻在觸到希望前倒下的苦命人。 墳包前立了一塊墓碑,顧月照等人與他們素不相識,不知來處更不知姓名,便是想為其立個碑,也無處下手。 最后也只能留下一塊無字碑,只愿往后能遇見墓中所識之人,能為其提個名,也算是來著世間走一遭的證明。 如此,一路行,一路將倒在路邊的尸體埋葬倒也花不少時間,原本兩日的路程,生生走了三日。 始安城較余槐城相比看著還要落后些,這一點從主街便可一窺全貌,始安城的主街和余槐城想必更要狹窄破爛些,道路兩側的房子也更加低矮陳舊。 城中超過半數的人家在辦喪事,風揚起黃紙紛紛揚揚吹了一城,路過之地皆是哭喊聲。 顧月照腳下的步子忍不住加快了些,在這種環(huán)境里待久了總是忍不住的感同身受,沾染上不好的情緒。一路上都沒人說話,一直沉默著來到縣衙。 始安城雖一切都破破爛爛,但縣衙倒是建得威武霸氣得很。 縣衙門口立了幾個衙役,顧月照看他們站得歪歪扭扭,走近些才發(fā)現原來是在站著打瞌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