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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他摟著飛起,喬婉心慌之下將他抱的死死的,直到腳尖落地時,她才緩過勁來。 再抬眼四望,喬婉就答應,她現(xiàn)在所以的地方,剛好能看見衙門的大堂,此刻公審還未結束,那死者的妻子正在堂上大哭。 “死者名喚張全,本是永陵人,來京做生意已有十年之久。他的糕點在京中一直都是很普通的存在,直到三年前,有人吃了他的糕點后回味無窮念念不忘,自此以后,他的回頭客便多了。沒多久,他便在京中聲名大噪,糕點鋪的生意也越來越好……” 耳邊傳來死者的生平,喬婉轉頭看向梁衍,不太明白他是想說什么。 這些生平她其實知曉一二,但這些和案子有什么關聯(lián)呢? 似是看出她眼中的疑惑,梁衍又說了起來:“他的生意越好,同行的生意便越難做,曾經有多家商家聯(lián)合起來試圖擊垮他,但最后全都慘敗。還有人試圖買他的配方,但都沒有成功,有的甚至還在第二日離奇暴斃,所以,大家都懷疑他背后有人撐腰……” “所以,真的有人在替他撐腰?”喬婉追問。 梁衍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與其說是有人在替他撐腰,倒不如說有人在背后cao控著這一切。” 喬婉聽得一頭霧水,迷茫地望著他。 梁衍瞥了眼衙門的方向,開口解惑:“其實,死者的手藝本是祖?zhèn)?,十年如一日,根本不可能有太大長進。所以三年前的名聲大噪,便是他背后的人cao控的!” “可我吃過那糕點,確實是很好吃啊,回味無窮,念念不忘,感覺一天不吃就總惦記著?!?/br> 梁衍聽著這話忍不住勾唇嗤笑:“這摻了東西的糕點要的可不就是讓人念念不忘么?” 此話一出,喬婉臉色陡然僵住。她瞪著一雙明亮的眼眸,震驚又不敢相信地問:“你說的該不會是……阿芙蓉?可是若是加了阿芙蓉,那些王侯貴族應該很容易就能查出來吧?怎會至今都無人揭穿此事?” 梁衍呼出一口濁氣,哀嘆:“這便是那人的妙用,他自知阿芙蓉易被查出,便用與阿芙蓉相沖的藥物加以融合,減輕藥性,再摻雜其他食材沖淡藥味,制成了一塊塊精致美味的糕點。醫(yī)者即便是查,也只能查出其中有中藥成分,卻不易查出已經被融合后的阿芙蓉,因為分量實在是太少了??善褪沁@丁點的分量,能讓京中每一個吃過的人都念念不忘!” “如此說來,那這背后之人可真是罪大惡極,就是不知道他做這一切圖的什么?靠賣糕點得來的錢財嗎?”喬婉細思恐極,越想越覺得此人可怕。 梁衍搖頭:“為錢大概也只是一部分吧,他的目的應該遠不止此。” 喬婉沉吟,忽而抬頭問他:“說了這么久,你應該是知道這人是誰吧?是……嚴如岐嗎?” 喬婉結合梁衍曾夜闖嚴府,以及嚴如岐三年前來京的時間,再加上嚴如岐略通藥理,大概猜出這人應該就是嚴如岐。 梁衍沒出聲,但喬婉明白他這是默認了。 看向衙門的方向,喬婉還有些疑問:“既然嚴如岐是背后之人,那他絕不可能會殺害自己謀財?shù)睦?,所以這殺死張全的人是誰?” 梁衍深吸了口氣,又吐出來,而后才慢慢說道:“是太子,太子的人發(fā)現(xiàn)張全與嚴如岐私下有來往,所以想要殺之而后快,杜絕后患?!?/br> “可太子不也經常買糕點送進宮孝敬皇后么?”喬婉聞言有些震驚。 梁衍忽然笑了起來,可那笑容看上去冷冷的,仿佛透著寒涼:“這便是皇家的無情之處,為了排除異己,不惜一切代價。哪怕那是他也曾念之不忘的東西,他也可以隨時舍棄!” 喬婉看出他眼底的寒涼,雖不知他這些年經歷過什么,但此刻的他,眼里有傷,讓她感到心疼。 喬婉張開雙臂,湊過去將他緊緊抱住,下巴抵在他的肩頭,安慰道:“我不是皇家,我不一樣,我若是喜歡,是一輩子都舍不得舍棄的。”譬如你。 話落,喬婉眼底忽而染上一層落寞,她突然想起來,梁衍日后可是要與兩位儲君朝夕相處,虛與委蛇,恐怕會見識到更多皇家薄情寡性之舉,他的心只會一涼再涼,最后再無波瀾。 若是他此生不入朝不為官該有多好? “梁衍,你能不入朝為官嗎?”喬婉抬頭,忽然將心底的心聲說了出來。 問完,她便后悔了。 之前她明明說過,不會再影響他的決斷,可她這一刻偏偏還是沒忍住。 她多想和他做一對閑散夫妻,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生。 梁衍松開她的懷抱,替她將耳畔垂落的發(fā)絲撩至耳后,隨后挑起她的下巴,讓她的眸光與他對視上,笑著問她:“我能,但是我想知道,你為何不愿我入朝為官?” “因為…我想和你在一起?!眴掏褚残α似饋?,她勾著唇角,目光盈盈地看著他笑,“朝堂紛爭爾虞我詐太多,我想和你過得簡單點。不問世事,不論權貴,只有你我?!?/br> “你果然……”和前世不一樣了。 梁衍一直盯著她的眼睛,里面倒映著他的模樣,沒有一絲一毫說謊的跡象。她的目光純粹又自然,與前世那張揚又市儈的她完全不同。 那誠摯的目光感動了梁衍,這一刻,他差點選擇放下一切帶她遠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