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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櫻慢慢踱著步,四下觀察著,不放過沒一個細節(jié):“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只是今天下午陶家亮來過酒窖之后就突發(fā)急病,這一點讓我有些在意。” 在小小酒窖里看了半天,沒有什么特殊發(fā)現(xiàn)。 洛櫻也有些失望:“看來問題不在這兒?;艨偅辉蹅內ヌ占颐鞣块g看看?” 霍池覺得沒必要繼續(xù)浪費時間:“不,沒興趣!” 洛櫻繼續(xù)勸說:“別這樣嘛,陶先生生病臥床,咱們好心去探望一下也不算唐突。” 霍池伸出爾康手:“別帶我!跟陶家明半熟不熟的還跑到人家房間去探望,我高冷人設要崩的!” 洛櫻拉拉他的袖子:“大局為重,人設什么的不重要啦!” 兩人一邊小聲拉鋸,一邊往酒窖外走,正準備上樓,洛櫻忽然注意到酒窖對面一扇緊閉的大鐵門。 “這是?”洛櫻好奇。 霍池解釋:“這看起來是個冷凍室。租住這種豪宅的人家偶爾會舉辦大型派對或連續(xù)幾天的活動什么的,招待的人數(shù)過多,家用冰箱肯定不夠用,就需要用到大一點的冷凍室,用來存放冰塊和食材。” “喔?!甭鍣腰c點頭。 兩人正欲離開,霍池忽地“咦”了一聲。 “怎么?” 霍池指指冷凍室門上的顯示屏:“這冷凍室是開著的!” 冷凍室的大鐵門上有一個簡單的液晶顯示屏,正顯示著門內溫度是“-18”攝氏度。 洛櫻歪頭:“有什么不對嗎?” 霍池沉吟道:“這次活動的時間不過一天而已,賓客人數(shù)也才三十幾人,不算多?,F(xiàn)在又不是溫度極高的夏天,大部分食材常溫保存即可,需要冷凍的食材家用冰箱也足夠儲存,實在不需要用到冷凍室。” 洛櫻跟他對視一眼,心中隱隱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霍池一貫行動比想法快,沒多猶豫便抬手轉動門把手,將沉重的鐵門緩緩推開。 冷凍室不大,面積不過五六平方米,正如霍池所言,里面的貨架上空空如野,沒有擺放任何食材。明顯這冷凍室是不必要開啟的。 可比空空的貨架更明顯的是,地板竟倒著一個人。那人身體蜷縮成一團,軀體僵硬,早已停止了呼吸。露在外面的面部和手部皮膚蒼白無比,臉上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詭異表情。 “他!”洛櫻被這恐怖的一幕嚇得差點兒尖叫出聲。 霍池臉色難看至極,抿緊雙唇,一言不發(fā)地拉著洛櫻往外走,順勢牢牢關上了冷凍室的門。 洛櫻渾身忍不住發(fā)抖,哆哆嗦嗦地指著門內:“那人是?” 霍池冷聲道:“不錯,就是陶家明!” “他——死了?”洛櫻喃喃道。 霍池蹙眉,輕輕點了點頭:“恐怕是的。” 他們甚至無需靠近觀察或者探查他的鼻息脈搏什么的,陶家明下午就已經失蹤,如果從那時候起就一直待在零下十八度的冷凍室,神仙也活不下來。何況但看剛才他躺在地上全身僵硬的狀況,加上臉上已經凍僵的那個表情,就知道他已經去世一陣子了。 洛櫻終于明白一直以來不對勁的根源是什么。 陶家明下午還好好的,去了趟酒窖就忽然得了急病,連晚上拍賣的重要場合都缺席。 而一貫淡定的陶亮下午竟然那么失態(tài),驚惶焦慮的模樣藏都藏不住。 陶家蕓更是在書房哀慟萬分,哭成個淚人。 這一切的反?,F(xiàn)象如果加上陶家明的死亡,就變得合理起來。 “這是意外還是——”兩人互看一眼,彼此都明白事情的嚴峻:“謀殺!” 霍池點頭:“家用冷凍室其實就是一個大型冰箱,且不說沒事兒不會有人往這里跑,這冷凍室根本連門鎖都沒有,方家明即使誤入,覺得冷了自然會離開,怎么會凍死在那兒。唯一的可能是——” 洛櫻接話:“有人把他弄暈后放了進來,讓他在無意識的狀態(tài)下冷凍致死。” 洛櫻深深吸了口氣:“所以陶家明已經死了,而陶家人都知道這件事!” “可——最大的不合理難道不是陶家明都已經死了,他們竟然沒有選擇立刻報警,而是隱藏真相,若無其事地舉辦拍賣會嗎?” 霍池臉色微沉:“或許在他們心里,拍賣會比陶家明的死更重要吧。” 洛櫻深深嘆了口氣,覺得難以理解。 霍池:“如今陶聞的畫,隨便一幅就能輕松拍到幾十萬甚至上百萬,而最負盛名的‘焰’系列的價值更是不可估量。你想想今晚一共有三十幾幅畫待拍,那是多大一筆財富。而陶家租了這樣豪華的別墅舉辦畫展,前前后后的工作人員、保鏢、各項接待費用加起來也是很大一筆開銷,他們不可能讓這場拍賣受到影響。” “這次拍賣要是砸了,陶家不光收不回成本,以后再想辦畫展還有誰會參加?他們在藝術圈也就徹底混不下去了?!?/br> 洛櫻沒接觸過那么大筆的財富,也很難想象要有怎樣的心志才能在剛得知親人死訊后保持冷靜假裝無事發(fā)生。 “可即使是為了利益,陶家明的死不可能是意外,放著一個殺人兇手在身邊,多危險吶!” 霍池臉上似裹了層霜,淡淡道:“富貴險中求。他們已經做出了取舍?!?/br> 洛櫻眨眨眼:“那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