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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奔掂著書包過來,感覺氣氛不對立刻閉了嘴。 楊虹:“你真的決定考完試跟家里攤牌?” 這個問題已經(jīng)叨過了,被她再次提出來無疑又是一次凌遲。 章騫卻毫不遲疑地點了頭:“剛好他們轉(zhuǎn)會期,我這邊也得有說法了?!?/br> 這些日子,他們慢慢或多或少也了解了一些電競相關的信息。 明白這個機會恐怕是有點過了這個村沒那個店的意思。 季曉有些擔心,楊虹為什么那么排斥,她也不過是個猜測,此時喚了一聲:“楊虹?!?/br> 女生卻只是看著章騫,教室里已經(jīng)差不多走空了,季曉第一次聽見她那么平靜的聲音:“其實,不管家里同不同意,期中考試什么結果,你都會選擇去打電競的,對吧?” “……”沉默,就是默認。 “那么,祝你能得償所愿吧?!?/br> 她走得瀟灑,大奔扭頭就追了出去。 章騫低了頭,慢吞吞地收拾東西。 梁予衡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她肯定是覺得我實在是沒出息,瞎胡鬧?!闭买q背起書包來,擠了一個比哭還丑的笑出來,“你們其實也這么想吧?” “不。”梁予衡應聲。 章騫擺擺手,顯然并不相信,他似乎是個另類。 所以,五角形確實是穩(wěn)定不起來。 有些自嘲。 誰料梁予衡接著又添了一句:“我們不那么樂意,只是因為,不想提早開始分別。” 回去的路上,季曉踢著小石子兒,看著那滾圓的小東西蹦跶著往馬路牙子邊上彈去,又接著尋覓第二個。 許久,她偏過頭道:“你說,章騫真的會走嗎?” “可能吧?!?/br> 季曉其實也覺得這句話問他根本毫無意義,她放棄了小石子,扯著書包帶:“梁予衡,你從帝都過來,怎么跟以前的朋友們聯(lián)系???你想他們嗎?” 這句話十足問住了他。 他想了很久,竟然沒找到一個答案。 季曉奇怪地看他:“你不會都不聯(lián)系他們吧?” “……交過朋友,”不算少,但是,梁予衡淡淡道,“過眼云煙?!?/br> ????? 他怎么總有語出驚人的本事? 這都能過眼云煙了? 知道她不信,梁予衡解釋道:“我爸是研究所的,保密性強,他又是工作狂,不著家。我媽做生意,我小學的時候她事業(yè)起步。我換了很多貴族學校,不安生,總打架,一個地方待不長?!?/br> “打架見識過了,”季曉聽他說起這些,還有些新奇,“不過你不像是好打架的啊?!?/br> “嘴巴欠,手又癢,氣多?!绷河韬庹f起自己的毛病倒是很絕,“不是我看人不爽,就是人看我不行?!?/br> 而且二世祖多的地方,是非不會少。 其他都能理解,就是有一點,季曉念叨了一遍:“你,嘴巴欠?” “嗯?!蹦猩α诵?,“有一次下雪,邊上人嘰嘰歪歪,南邊來的,第一次看見北國的雪吧,一直在嚎鵝毛一樣大的雪?!?/br> “你就打他了?” “他打的我?!?/br> “為什么?” “我說這鵝毛大雪淋在臉上,不覺得像上帝對你吐口水嗎?” “……”季曉懵住了,半天才不可置信地點著他,“梁予衡,你真的會說這話嗎?” “嗯,就愛找點不痛快。”也是心里真的煩,雖然他也忘記了煩什么。 女生的眼睛從一開始不可思議的瞪大,到后來哭笑不得地瞇起,低沉了一路的氣壓終于恢復了正常。 梁予衡輕松往前走著,兀自也回憶了一下。 不說那會兒大家覺得他有病,就是現(xiàn)在他自己,也覺得是該看看心理醫(yī)生的程度。 季曉感慨了一陣子:“你竟然還有這一面?!?/br> “嗯,多得很,”梁予衡頓了一下繼續(xù),“后來不打架了,開始耍孤僻。請了好多次家長,家長也來不了,最后來了一次,當場強行帶我去了醫(yī)院?!?/br> “為什么?” “覺得必須得看看我心理有沒有問題吧?!?/br> 季曉笑不出來了,片刻才問:“那你覺得……你有病嗎?” 出其不意。 說這事之前,梁予衡從來沒想過得到的是這樣的反應,直到他發(fā)現(xiàn)她眼中誠摯的模樣,才慌不擇路地撇開眼去:“多少有點吧,扭曲得狠?!?/br> 話落,他頓了一下:“吵了一架,把咨詢前的心理測試題卡撕了,把他倆罵了一頓,那應該是我那一年說話最多的一次吧,很痛快?!?/br> “厲害了?!奔緯元q如一個捧哏。 梁予衡好笑,嘆了口氣:“出來的時候撞見一個哭唧唧填表的女生,看到我的時候大概被鬧出來的動靜唬住,筆都嚇掉了。” “哈?” “就隨手把我的筆丟給她,臨走不懷好意地給她說,不想看病就抗爭,哭有什么用。” “……” 梁予衡扭頭,發(fā)現(xiàn)女生停了下來。 “你……” 梁予衡掏了掏褲兜,掏出一支鋼筆來:“就是這支,前不久贖回來了,花了一杯奶茶錢。” 他是在——給她解釋? 解釋韋宛的一面之緣嗎? 還真的只是,一面之緣。 字面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