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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見過你!”她笑著說。 “那真是有緣?!彼泽@地說。 “我以為你這個年紀的男生,多少有點叛逆。”她傻愣愣地說。 ………… 真奇怪,他竟然記得這么清楚。 好像,也不奇怪。 高二第一天的放學(xué),體委過來他們這邊,親熱地跟韋宛抱了抱。 撞得桌子一抖,季曉正在搗鼓漏水的筆芯,這一抖,藍色的墨汁很是肆意地在白T上甩出一條尾巴。 連帶著下巴上一涼。 手背抹過去,很好,大概是今天沒看黃歷出的門。 “對不起對不起,沒事吧?”體委從兜里翻找起來,“我給你紙巾?!?/br> “沒事?!奔緯阅芾斫忾|蜜重逢的激動,課間出去看見楊虹的時候,她倆也是一樣的,“回去洗洗就行。” “實在對不住了!”韋宛找出紙巾,抽了一張?zhí)嫠痢?/br> 自然是擦不掉的。 衣服上漸漸暈開,團成了一片。 有些糟糕。 “回家洗。”梁予衡擰眉,下一刻,對上女生抬起的臉,愣了一下,還是抽了水杯來,“給我?!?/br> 季曉還懵著,手里的紙巾就被男生接過去沾了水。 男生個高,俯身下來:“抬頭。” 直到下巴上傳來濕潤的觸感,季曉才猛地意識到他在干嘛,幾乎是立刻按住了他的手,因為太用力,梁予衡甚至覺得指尖被她掐住。 季曉慌慌張張搶下那片打濕的紙巾,看也不看人:“我自己來!” 梁予衡也沒堅持,擰好了杯子戳進書包里等她。 目光一轉(zhuǎn),前邊兩個女生似是驚醒。 體委拉了拉身邊的閨蜜:“走了。” 無論有多不甘,此時也不該是留下的時候。 韋宛拾起書包,最后補了一句不好意思離開教室。 季曉自然不好慢慢擦,而且,沒有鏡子也擦不清楚。 將書包撿拾好了頭也不回地催人:“趕緊走吧!” 姥爺走了,秦女士交待許姨做了飯溫好就自己離開,梁予衡家的鑰匙就擺在消防栓后邊。 這樣兩個孩子中午回來可以直接吃上飯菜。 有賴于一中校內(nèi)的小區(qū),而且男生一個人住的房子,簡潔得不像話,梁予衡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哪怕開著門出去也不會有人會進來偷東西。 只是這一天一起回來的女生并沒有進來,而是折身就開了自家門。 季曉先換了衣服,又跑去沖了臉,洗得下巴都搓紅了。 即便如此,先前溫潤的感覺仿佛是黏在皮膚上的透明膠帶。 如何,都揮之不去。 她對著鏡子里的紅蘋果姑娘看了許久,久到男生在外頭敲了門,才趕緊抓了毛巾擦干凈。 喜歡是那么容易膨脹的情緒。 是無論如何也抑制不住的心潮。 記憶回到那個風(fēng)雨如晦的夜晚,男生的聲音那么輕緩,帶著酒意。 他說喜歡。 是喜歡嗎? 季曉想:梁予衡他——是不是也喜歡我。 像我喜歡你,縈繞心頭,經(jīng)年不去。 第34章 準備 九月的炙陽暖熱了八月肆虐的洪流, 平靜的碧空終于恢復(fù)了萬里無云。 這一年的國慶比之往年更顯隆重,中國人逢十必慶的習(xí)俗已經(jīng)深入骨髓。 更何況,還與槐中的五十年校慶同賀。 整個學(xué)校從九月中旬開始就陷入了無與倫比的熱情中去。 人是很容易被環(huán)境影響的生物, 哪怕是平時最不愛熱鬧的人, 在整個校園里由上及下的氛圍里,也會松懈下手頭的事情去看一眼飛揚的彩旗。 老陳說, 身為槐中的學(xué)生, 能碰上這樣的慶典難得,今日,你們以槐中為豪,明日,槐中以你們?yōu)楹馈?/br> 國慶當(dāng)天。 漫天的和平鴿與氣球齊飛。 整個cao場上的槐中學(xué)生都在狂歡。 一班方陣是統(tǒng)一的紅色衛(wèi)衣,將好組建成人形標語“我愛我?!弊钪虚g的那一簇花心。 有無人機自跑道上升起, 航拍這學(xué)生們的隊列。 散場的時候, 無數(shù)學(xué)生掏了自己的家伙事兒出來拍攝。 也有拜托電視臺過來的攝制組的。 梁予衡回看臺邊拎了自己的包出來, 他今天校慶結(jié)束要回帝都一趟。 終究是要好好跟印總談一談的。 季曉順了一下馬尾跟過去,她準備送他去機場。 兩個人逆著人潮往外頭擠去。 校慶的慶典雖然結(jié)束, 槐中請來的優(yōu)秀畢業(yè)生們還要去階梯教室演講。 外校的眾多槐隅百姓, 包括想要孩子們考進槐中的學(xué)生家長都想來取取經(jīng), 看一看這優(yōu)秀學(xué)府。 活動完的學(xué)生們手里有的還舉著氣球,打兩人身旁穿梭過去。 季曉踉蹌走在外邊,被男生伸手攬過。 梁予衡松松環(huán)著她往外去:“一會你直接回家吧?!?/br> “我送你?!奔緯渣c頭又否定, 肩頭的溫度來源于隔壁的手掌。 “今天人太多,不好打車, 我坐公交去機場。”有人舉著彩旗跑過, 他順手一帶, 女生往他懷中撞了一道, 被他扶好,“公交人也不會少,你這小胳膊腿的,擠摔了怎么辦?” “我不會!”我又不傻!季曉抬頭。 “我丟不了?!蹦猩Γ抗馊允菧\淡,卻叫人暖洋洋的,他說,“我不是小孩子,走路還用jiejie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