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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紀(jì)避開所有人的眼神,兀自低頭,沉聲開口:“那又如何?那孩子蠢笨如豬,文武樣樣不行,與我的歡兒,根本沒法比?!?/br> 許紀(jì)又道:“若想要成事,必得有犧牲。不必再多言了,今日我與陛下,便要做個了斷?!?/br> 許紀(jì)說罷,便用刀柄敲地三聲,門外的禁衛(wèi)軍,瞬間包圍了議政殿。 許紀(jì)忽然狂笑出聲,看著朝沅道:“陛下還不知道,內(nèi)宮禁軍統(tǒng)領(lǐng),早就是我的人了吧?為了拉攏這些人,老臣不知道費了多少功夫?!?/br> 朝沅輕嘆一聲,道:“朕事先,倒是真的沒有想到。” 許紀(jì)輕呵一聲,對朝沅不屑一顧道:“陛下還是適合做個逍遙閑散的廣林王。陛下太過仁慈,根本撐不起祖宗留下來的江山,陛下放心,等您仙去之后,老臣會扶持朝陽為帝,老臣攝政。” 元鶴軒突然緊張道:“許大人,您答應(yīng)過本君,會留陛下一命?!?/br> 朝沅一臉錯愕地看了元鶴軒一眼,她想起前世之時,元鶴軒毫不猶豫灌她毒酒,這一世,他倒是仁慈了不少。 許紀(jì)睨了元鶴軒一眼,冷聲道:“王君莫要太看得起自己了。若非是你有用,老臣也不會同你合作。王君還是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的命吧,你真以為,你害死趙宣公主的事,沒人知曉嗎?” 元鶴軒握緊長袖,氣得破口大罵:“許大人,您還尚未成事,這便要過河拆橋了嗎?” “那又如何?連這個皇帝我都不想留,留你一個王君,又有何用?你與陛下青梅竹馬,陛下愛慕你多年。念在陛下扶持老臣的份上,老臣送元鶴軒歸西,讓您在黃泉路上,也有個伴兒。” 朝沅笑了一聲,面色柔和道:“那便多謝許大人了?!?/br> 許紀(jì)壓根沒瞧出絲毫不對勁,她道:“陛下不必客氣,這是老臣應(yīng)該做的。” 說罷,許紀(jì)沖著身邊的禁衛(wèi)統(tǒng)領(lǐng)道:“她到底是一代女帝,給她留個體面,務(wù)必一劍封喉,切莫讓她太過痛苦,動手吧?!?/br> 許紀(jì)這話一出,下一秒,那長劍便落在了她的脖頸處…… 許紀(jì)臉色微變,她側(cè)首瞪向了那禁衛(wèi)統(tǒng)領(lǐng):“祁統(tǒng)領(lǐng),你在做什么?” 朝沅笑了:“三黃,你且掀開面皮,讓許大人瞧瞧真面目。許大人今日同朕說了這么多肺腑之言,朕也該讓她死個明白?!?/br> 三黃點頭稱是,隨即掀開了面皮,三黃道:“屬下根本不是禁衛(wèi)統(tǒng)領(lǐng),陛下早知道她們有異心,早在陛下出宮之前,便已經(jīng)解決了她們。為了不讓許大人生疑,屬下等易容成了統(tǒng)領(lǐng)的樣子,就等著魚兒上鉤呢。不成想啊,許大人您才是那個通敵叛國之人?!?/br> 朝沅笑了:“三黃,這段時日,你立了大功。等事情一了,這禁衛(wèi)統(tǒng)領(lǐng)的位置,便交給你了。希望你日后能更加勤勉,莫要讓朕失望?!?/br> 三黃垂首謝恩。 許紀(jì)亦是臉色陰沉道:“罷了,敗了,陛下如何處置,老臣聽命便是。看來,老臣小瞧了陛下?!?/br> 朝沅笑了笑,也未自傲,若非是早知內(nèi)情,她根本玩不過這個老狐貍。畢竟前世的她,可從未懷疑過許紀(jì)這位老臣。 “壓她下去吧,看在許歡枉死的份上,朕會親自下命,處置了元堂。元堂這些年,做了不少惡事,朕也該一一同她算算。如此,算是為許歡報仇,也算是朕給許大人的最后一份禮物?!?/br> 朝沅說完,許紀(jì)竟落下淚來。 朝沅長袖一甩,不想再看許紀(jì)一眼,只道:“押她下去,即刻抄了許府,莫要讓另外一位公主逃了?!?/br> 三黃垂首稱是。 議政殿終于安靜了下來,當(dāng)朝沅緩步走到元鶴軒面前時,元鶴軒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嗚咽出聲道:“陛下,臣君也是錯了主意。臣君這些日子,一直老老實實在別院養(yǎng)病,若非是許紀(jì)那個狗賊威脅,臣君根本不會同她摻和到一起……” “陛下,臣君愛慕您之心,天地可鑒啊?!?/br> 朝沅冷笑一聲:“是啊,王君的心意,朕都明白了,看來王君對朕的情意,比從前好了許多。竟還想著留朕一命,朕應(yīng)該謝謝你才是?!?/br> 元鶴軒頹然癱坐在那,眼里已沒有了生氣。 他剛剛就該明白的,朝沅已經(jīng)打算跟元堂清算了,那么元家的免死金牌,便要無用了。 元鶴軒吸了吸鼻子,仰頭看著她道:“那陛下也讓臣君死個明白,陛下從前待臣君那般好,那些情意,難道都是假的嗎?” 朝沅長嘆一聲,搖了搖頭道:“不是假的,朕曾經(jīng)真心愛慕你,朕甚至覺得,此生非你不娶??墒窃砂。阏娴奶岆奘?。朕知道,你入宮之時不情不愿,可若是你不愿嫁入宮中,朕絕不會逼迫你。許紀(jì)叛國,尚且有個緣由,可你呢?你是為何啊?你母親元大將軍,那是功勛之臣,配享太廟。她這一生,都在守護神域,可你,只為了和趙宣的一點私情,便背棄了國家。你這等不忠不義不孝之人,怎配活著?” 見他垂首不言,朝沅又嘆道:“朕至今還是看不懂你,你做了那叛國之事,若是真愛那趙宣也便罷了??赡阌洲D(zhuǎn)而害了她……你這一生,到底在追求什么呢?” 元鶴軒咬牙切齒道:“既如此,臣君倒不妨與陛下說個明白。臣君恨元堂,她欺辱臣君。臣君也怨母親,她從未管過臣君,只知道鎮(zhèn)守邊關(guān),護佑家國,連臣君被欺負(fù)了,她也不知。從前,只有趙宣待臣君好,臣君也以為,她是真心。為她叛國,臣君原本是九死無悔的??墒浅季髞聿胖?,她不過也是利用臣君,臣君剛剛失寵,她便棄了臣君,把自己的親弟弟從仁國召了回來,奪了臣君的寵愛。或許陛下不信,但是臣君后來,真的想同您好好在一起,可是陛下心里,只有牧子期那個混賬。陛下不也愛上了仁國的皇子嗎?既如此,陛下便不能怪罪臣君與趙宣當(dāng)年的私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