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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路并不好走,黎璃主動牽起溫廖的手,她的手掌柔軟溫熱,讓溫廖有些出神。 似乎從前……自己也是這么帶著她走路的。 小時候的黎璃又嬌氣又愛哭,走三步路就撒嬌要人抱。 溫廖偏要糾一糾她的性子,只拉著她的手,寧愿把步伐放慢一些,也不會抱她走路。 如今似乎兩人顛倒了過來。 溫廖一路沉默跟著黎璃出了光瀛洞。 黎璃問她,“要送你回移星峰嗎?” 溫廖臉上現(xiàn)出一絲尷尬,“師尊……師尊說移星峰還沒收拾好,先讓我住在清門洞府。” 清門洞府是外門弟子住的地方。 她現(xiàn)在依然不知道殷別的態(tài)度,貿(mào)然回去露了餡可怎么辦。 黎璃倒是沒有多問,“那便送你回清門洞府。” 溫廖倒是很想拒絕,但她環(huán)顧了四周一圈,立馬閉了嘴。 這里也不知是清遙宗的哪一處歷練之地,她現(xiàn)在尚未筑基都能感覺到周圍危機四伏。 若是黎璃不送她回去,沒準今晚她就會被野獸吞吃入腹。 小徒弟為什么會來這里?溫廖多看了黎璃一眼。 這一眼讓黎璃注意到,她笑著問她,“怎么了?” 溫廖適時吹彩虹屁,“師姨長得真好看?!?/br> 黎璃輕輕笑了一聲,“小了比我好看?!?/br> 溫廖根本不把她這小徒弟的話當真,黎璃如今可是修真界第一美人,自己還能比她好看? 回清門洞府這一路上,溫廖一直在琢磨。 溫廖這一世的身份是個孤女,母親難產(chǎn)而亡,父親是散修出身,早些年就去世了。 她一直跟著叔父家修煉,資質(zhì)雖然一般,但也憑著刻苦成了清遙宗的外門弟子。 像她這樣的外門弟子,清遙宗一抓一大把。 要說僅憑她的資質(zhì)就被驚崖劍君相中做了弟子,溫廖自己都是不信的。 如今殷別將她留在身邊,也只不過是出于報復心理,并不是真正想要收她為徒。 所以她一定要保持低調(diào),知道他們所謂“師徒”關(guān)系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然而偏偏事不如人愿。 黎璃才剛送溫廖到清門洞府,便有人涌上來,“見過紫鷂真君?!?/br> 有人瞥了黎璃一眼,這不是被孟家人打傷的那丫頭嗎?她怎么會跟紫鷂真君在一起? 黎璃溫柔笑道,“我來送小了?!?/br> 小了?紫鷂真君對她居然那么親切? 不對啊……要是聞了知早就抱上了紫鷂真君的大腿,怎么還會被人如此欺負? 誰不知道修真界第一美人紫鷂真君最是平易近人,有人大著膽子問,“聞了知你跟紫鷂真君原來那么熟呀?” 糟糕,要穿幫! 溫廖搶先一步說,“什么叫熟不熟的,我貪玩在后山迷了路,紫鷂真君剛好路過,順便送我一程。” 她又扯了扯黎璃的袖子,一雙眼可憐巴巴看向她,一副乞求的模樣。 黎璃見溫廖一副倉皇的模樣,彎唇一笑,并未戳穿她,“是啊,你們平日里仔細些,莫要貪玩闖入危險的地方。” 溫廖松了口氣,跟著笑,“是我大意了,今天多謝真君。” 都說女兒是貼心小棉襖,徒弟也一樣。 溫廖不舍地蹭了蹭小徒弟的衣袖,“真君您也快回去吧?!?/br> 黎璃當著眾人的面,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好,過幾天我再來看你?!?/br> 溫廖印象中的小徒弟還是個嬌嬌軟軟的小姑娘,愛哭又黏人,對誰都自來熟。 所以溫廖不疑其他,笑著沖她點點頭。 其余眾人卻互相對視。 紫鷂真君脾氣是好,但也沒見她對誰那么親近……你跟我說這不熟?你跟我說她們兩個人沒點啥? 這聞了知該不會是紫鷂真君的私生女吧? 黎璃一走,看熱鬧的人好不容易散去。 溫廖身心俱疲,拖著沉重的步伐剛回到屋子里,外面突然有人輕聲喊她。 “聞了知——” 待到那人喊了兩三聲,溫廖才推開門,卻見孟子揚披著白色大氅站在她門前,一臉欲言又止。 好歹也算是收了人家的赤金翎鳳,溫廖猶豫了片刻,走過去,“怎么了?” 孟子揚盯著面前這個瘦得仿佛能被風吹倒的小姑娘,遲疑半晌,終于咬牙問了出來,“你……真的是驚崖劍君的徒弟嗎?” 孟子揚看見自己叫殷別師尊了,溫廖知道也瞞不過他,于是大大方方承認了,“算是?!?/br> “什么叫算是?” “師尊覺得我修為低下,要我先好好修煉?!睖亓螐埧诤捑蛠怼?/br> 孟子揚不敢置信般搖了搖頭,“所以說他現(xiàn)在還沒正式收你為徒?” 溫廖卻會錯了他的意,“你是不是也想當殷……驚崖劍君的徒弟。” 孟子揚畢竟只是個半大少年,聽聞此言沒管理好自己的表情,臉上露出一點驚懼,“誰會想當驚崖劍君的弟子……” 他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心虛地瞥往一旁。 溫廖皺起眉頭,“你什么意思?” 孟子揚卻結(jié)結(jié)巴巴說了一句,“你,你好好修煉,別惹驚崖劍君生氣!” 扔下話轉(zhuǎn)身便跑。 溫廖琢磨了一下他的話。 ……誰會想當驚崖劍君的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