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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想什么來什么。 師尊說今日要帶他來花曳池,孟子揚便乖乖跟著來了。 然而才剛到花曳池,黎璃突然臉色微變,一個閃身便朝著花曳池中央奔去! 孟子揚往那冰藍澄澈的湖面上看了一眼,只見一團黑影躺在冰面上,看上去……倒像是一個人? 孟子揚一驚,連忙跟過去。 待他看清楚師尊懷里那個血淋淋的人時,情不自禁瞪大眼,“聞了知!?” 她不知道孤零零在這里躺了多久,一身淡青色的衣裳幾乎被鮮血浸透,整個人籠罩在一團淡淡的煙氣中。 偏偏小姑娘臉頰通紅,眉頭緊皺,發(fā)絲甚至被汗水黏作一團。 “師,師尊……”孟子揚語氣慌亂,“她,她是不是要死了?” 他的美人師尊眉目微斂,輕輕替她撥開黏在臉上的頭發(fā),緩聲道,“小了要筑基了?!?/br> 快要筑基之時,修士體內(nèi)的靈力會有一個短暫的溢出過程,這些煙氣便是她的靈力。 黎璃指尖不知何時拈了一顆上上品的護靈丹,輕輕一捏溫廖的下巴,便把丹藥送了進去。 隨即又將手搭在她的手腕處,開始為她梳理起體內(nèi)紊亂的靈力。 那團煙氣顏色越變越重,最后竟似一團濃霧將整個人籠罩在其中。 孟子揚站在旁邊靜靜看著。 煙氣又絲絲縷縷往她身體里鉆,直到最后一縷煙氣也消失不見,溫廖的面色終于恢復(fù)了正常。 黎璃帶了些輕緩的笑意道,“她現(xiàn)在是筑基一層了?!?/br> 孟子揚先是替她開心,隨即心底突然泛起點酸意。 他剛拜的師尊溫柔地喊這丫頭“小了”,還為她梳理靈力…… 小少年抿著嘴角睨了她一眼。 怎么還是那么瘦……驚崖劍君都不給她吃飯的嗎? 唉。算了,看起來可憐兮兮的,他就大方一點,把自己的師尊稍微讓給她一點。 孟子揚咳嗽了一聲,“師尊,她為什么還在昏迷?。俊?/br> 黎璃抱著溫廖站起身,“以她的資質(zhì),原本要過一段時間才能筑基……” 也不知道師兄是用了什么法子逼得她提前筑基,若不是她知道小了最近在此處修煉,特意前來看一看她,小了恐怕要吃些苦頭。 黎璃的眉輕輕皺了皺,“回去吧。” 孟子揚仰起頭,“師尊,去找驚崖劍君嗎?” “回青昱峰?!?/br> 溫廖是在一片熟悉的香味中醒來的。 她動了動鼻子,這是……紫鳶花香? 視線慢慢變清楚,溫廖盯著頭頂?shù)目椊鹕徏y帳眨了兩下眼睛。 果然耳邊響起一道雀躍的聲音,“師尊!她醒了!” 紫鳶花香變濃了一些,有人輕輕坐到床畔,“小了?!?/br> 是美人徒弟啊。 溫廖慢吞吞動了下,剛從被子里露出一點蒼白的指尖,便被人主動握住。 黎璃的手心很暖,“小了,恭喜你,你筑基了。” 溫廖也有片刻訝異,隨即她稍稍感受了一下。 體內(nèi)靈力涌動,果然已經(jīng)邁入筑基一層了! 不過她想到被冰凌一次又一次刺傷的滋味,不由得打了個寒戰(zhàn)。 這都是她該承受的。 她想。 她在花曳池死亡修煉的同時,殷別的好感值居然一度掉到—100,觸發(fā)了系統(tǒng)的警報。 溫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咬牙兌換掉一個特別道具。 這一次,她選擇了直觀了解任務(wù)對象好感度變化的原因。 然后溫廖看到了一個夢。 還是沉煙真君的她吊兒郎當(dāng)坐在高處,晃著雙腿,將靈火捏成各種各樣的形狀,困住腳下的殷別。 靈活變化莫測。一會兒是火紅的兔子,一會兒是火紅的蓮。 殷別拼盡全身力氣劈散一只朝他張牙舞爪的小老虎,火花四濺,灼得他手背微微顫抖。 溫廖往嘴里拋了一顆櫻桃,笑道,“不錯,再來!” 是當(dāng)年的自己,用這樣的方法來逼他修煉。 然而一個煉虛期修士的本命靈火,哪是堪堪筑基的殷別能扛住的。 靈火之威,不在表面,殷別的手背只是紅了一片,可底下的骨rou已經(jīng)幾近焦灼。 殷別長睫輕顫,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 他抖著手提起了長劍,將渾身靈力灌注而上,朝著溫廖新幻化出來的小豹子提劍劈去! …… 一次又一次。 直到最后,殷別再也站不住,撲通一聲跪下去。 溫廖白得晃眼的小腿一頓,“徒弟?” 劍入地三分。 殷別握劍的手骨青白,他生生撐住自己的身體,壓抑著喉嚨深處翻涌而上的血腥味。 “徒……” “師尊!” 軟糯的聲音傳來,嬌軟雪白的小團子黎璃踉踉蹌蹌跑過來,一把撲進溫廖的懷抱,帶著哭腔說,“師尊,二師兄又昏倒在重華淵啦!” 溫廖眉頭一皺,轉(zhuǎn)身便要隨她去。 走了兩步,溫廖突然想到什么,轉(zhuǎn)過身來,看向面色蒼白的殷別道,“扛不住就休息一下?!?/br> 殷別猛然抬眼,一雙黑沉的眸子迸發(fā)些許出光彩。 然而她櫻唇微張,下一句便是,“休息好了繼續(xù)抓緊修煉,莫要怠惰?!?/br> 溫廖抱著黎璃匆匆忙忙離去,沒注意到自己的大徒弟就站在原地一直看著她走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