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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霜寒,溫廖的影子從殷別腳下慢慢滑落到殿外。。 在關(guān)上殿門的那一瞬,溫廖晃眼間似乎看到那總是挺拔如松柏的大徒弟……背脊有一瞬的佝僂。 *** 從春花謝盡,再到銀裝素裹,自從那日之后,溫廖再也沒見過殷別。 望月殿被設(shè)下重重結(jié)界,無人能靠近。 系統(tǒng)面板上的好感度幾乎停滯了。 溫廖每每打開系統(tǒng)面板,看到那個刺眼的負數(shù)時,心臟都會狠狠抽痛。 一招不慎,滿盤皆輸。說的便是此刻的她。 殷別現(xiàn)在不愿意見人,她也沒有任何辦法,總不能再去刺激他一次。 再說罪魁禍首歸根到底也都是她自己。 這幾天來溫廖仔細回想了與大徒弟相處的點點滴滴,才驚覺原來處處都是漏洞。 去年殷別生辰,她想給他送一件禮物,又擔(dān)心時間太過巧合惹人懷疑,于是特意挑在了他生辰的前兩日。 那天她給殷別遞上自己用紅繩編的一只紅色蜻蜓之后,殷別突然不咸不淡問她,為何要給自己送這個。 三個徒弟年歲尚小的時候,有一次自己閑暇時分用草編了兩只蛐蛐,時歸雨和黎璃見到之后便鬧著要,溫廖也就隨手遞給他們了。 她不經(jīng)意之間看到,站在一旁的殷別定定看著時歸雨和黎璃手里的編物,眼神里充滿了渴望。 那是她第一次在大徒弟身上看到那么孩子氣的模樣。 溫廖本想再給他編一個,卻臨時有事著急下山處理,一打岔便再也沒了機會。 這一次……大概是為了彌補當時的遺憾吧。 但是當時的溫廖分明感覺到大徒弟并不愉悅。 她連忙說,“我一直以來都想感謝劍君您的收留和教導(dǎo),昨日我剛突破筑基六層,我沒什么拿得出手的,于是親手編了一個小玩意兒答謝劍君,還望劍君不要嫌棄?!?/br> 然而下一刻,那只紅色的蜻蜓在他手掌心變?yōu)橐粸┘t色粉末。 殷別將它們抖落在地上,用一條絹帕細細的擦著手指,笑著說,“這種東西,原先我很是喜歡。” 他又輕描淡寫道,“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喜歡了?!?/br> 她盯著地上已化作粉末的那只蜻蜓,張嘴便反問,“劍君現(xiàn)在不喜歡了么?” 殷別看著她緩緩道,“是,不喜歡了?!?/br> 那一日溫廖是有些失落的。 那時她路邊隨手折下一只桃花扔給殷別,他都會用法術(shù)將它妥善保存起來,花開數(shù)日不敗。 溫廖下意識沒想到,她送他的東西會被他這么糟蹋。 溫廖現(xiàn)在才后知后覺,他哪里是不喜歡,分明是那時便已經(jīng)有所察覺,故意試探她。 殷別比她想象的更加敏銳。 到底是多久之前,他就開始懷疑起她了? 只是如今一本手札可能讓事情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再怎么看來,“聞了知”現(xiàn)在都是一個投機取巧、利用他人的宵小之輩。 溫廖幾乎不敢想象之后要如何面對大徒弟。 就在溫廖為此事頭疼的時候,三年一度的歷練便要開始了。 這也是他們新入門弟子的第一次歷練,必須參與。 第14章 醉酒 她是真的醉了才會忘了身份 自從見不到殷別之后,溫廖只能發(fā)了狠的修煉,這是目前唯一的好感度來源。 這么下來,在她即將下山歷練之前,她已經(jīng)成功躍升筑基九層了,突破在即。 隔壁的孟子揚已經(jīng)成功突破,邁入了金丹期。 畢竟是孟家嫡子,孟子揚的速度雖然快,但也不至于令世人嘖嘖稱奇。 殷別在花曳池中布下的陣法變化莫測,這么多年溫廖一直耐著性子穩(wěn)扎穩(wěn)打修煉,算下來反倒是她修煉的速度更快一些。 只不過她這么些年一直藏著掖著,加上與殷別的關(guān)系不尷不尬,愣是沒有人知道這位如今也算是驚崖劍君名義上的弟子。 反而因為她時常出入花曳池,眾人便順理成章以為她如今在花曳池干些灑掃的活計。 這天溫廖剛從花曳池修煉出來,便遇上了一個認識的弟子。 這人負責(zé)的是一個客殿的灑掃,看見溫廖,熟門熟路的跟她打招呼,“了知師妹也打掃完了啊,今天似乎早了些?!?/br> “花曳池灑掃弟子”溫廖笑著沖他點點頭,“是啊吳師兄,今日還有點事,所以動作快了些。” 花曳池平時都布有結(jié)界,一般人是進不去的,了知師妹被分到這邊來,那可是個頂頂?shù)暮貌钍隆?/br> 沒有人監(jiān)督,她偷個懶也沒人知道。 吳狄一開始還有些發(fā)酸,后來聽到一些傳聞,對溫廖的妒意全都變成了憐意。 若了知師妹真是紫鷂真君的私生子,只因為資質(zhì)不好,出身也不磊落,便只能落得個灑掃弟子的身份,倒也怪可憐的。 紫鷂真君再對她好又有什么用? 被人這么藏著掖著,只能跟他們這些資質(zhì)差、出身又平凡的弟子干一樣的活,過得一點都不痛快。 這些話他自然不會說出口,吳狄只是笑著說,“今日咱倆正好碰上,要不一起去食舍吃個飯?” 溫廖正要說話,突然傳來一道清朗的少年音。 “你怎么那么慢呀,磨磨蹭蹭還不來?” 吳狄扭頭一看,只見一個一身絳紫色衣裳的少年郎背著手慢悠悠朝他們走過來,少年長高了不少,看上去便如初春的柳條,有了幾分韌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