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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堯山有些犯難地抓了腦袋,“我就是想不明白,堂叔在這里住了那么多年了,為什么以前沒出事,現(xiàn)在才出事?” 岑倩把備用鑰匙還給沈志文,補了個妝,聽到沈堯山的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她環(huán)視四周,“難道是碰了什么不該碰的東西?” 大家吵吵鬧鬧地開始幫沈志文分析,最近這幾個星期,動了什么,又或者是買了什么不該買的東西回來。 沈志文哄著小渝去休息,又接到了前妻的電話轟炸,腦子里亂糟糟的,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什么有用的。 岑倩畫完妝,把粉餅盒啪地一下合上,“都別吵了,聽聽小神仙怎么說?!?/br> 幾道目光徑直朝著宋連蟬投過來。 宋連蟬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已經(jīng)成了焦點,盯著前方若有所思,時而皺眉,時而又在筆記本上寫幾行字。 末了,忽然站了起來,徑直朝著門口走去。 蘇信看著她的背影,臉上帶著溫暖的笑意。 她是聰明人。 “誒?小神仙這是要走?”沈志文急了。 “她在看時間?!?/br> 古董鐘的鐘擺還在晃動,鐘面上是半透明的藍色琺瑯,表盤四周盤踞著各種樣式精美的淺浮雕。 “看個時間看那么久?” 沈堯山搖了搖頭,“不是,她在看鐘。” 宋連蟬起先只是觀察了一下表盤,而后微微彎腰,又看起了鐘擺。 “沈叔叔,這古董鐘是哪來的?” “上個月出差,路過古董市場,在路邊攤上淘回來的,當(dāng)時覺得樣式好看,還便宜……” 沈志文說著,忽然一臉詫異,“你是說,這座鐘……有問題?” “問題確實出在這座鐘上?!?/br> 她指了指鐘擺,“確切地說,是鐘擺。” 她隔著玻璃敲了敲,“鐘擺很古怪,邊緣鋒利,被動過手腳,每次鐘擺左右晃動的時候,其實都是在割裂兩個空間。” 她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了,“空間的裂縫一直在自愈,所以不存在封印的問題,只要不讓古董鐘的鐘擺繼續(xù)割裂兩個空間,一切自然會恢復(fù)正常。解決的方法也很簡單,不要再給古董上發(fā)條,等古董鐘自己停下來就行了?!?/br> “真是太謝謝你了,小神仙!”沈志文連忙上前感謝。 宋連蟬只是點了下頭,“我走了?!?/br> 沈堯山忙著在電話里解釋昨天為什么翹班,“那我也走了,堂叔?!?/br> 出了門,草坪上的灑水器遠遠地啟動了。 雨過天晴,太陽又再次變得毒辣起來。 細小的水珠飛濺到身上,無比涼爽。 蘇信跟在她的身邊,兩個人在路邊慢慢步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那些人奪走有巢氏的孩子,究竟要做什么?” 她總覺得這個問題蘇信能夠解答。 可他終究只是搖了搖頭,選擇繼續(xù)貫穿他的神秘感。 有些事情,現(xiàn)在還不能說出口。 這件事完美解決了,卻并沒有讓她很高興。 擔(dān)憂還是有的。 “我有些擔(dān)心小渝和失去孩子的有巢氏?!彼蛱K信袒露心跡。 “孩子不該成為父母不幸婚姻的犧牲品。失去孩子的有巢氏和失去父母關(guān)愛的小渝,在冥冥之中互相吸引,相互依靠。孩子與有巢氏相處過后有了感情,可他們再也無法見面了?!?/br> 蘇信安靜地聽著,言語恰到好處地開導(dǎo)著她。 “有巢氏的世界對于孩子來說太過危險,他終究不屬于那里,裂縫必須被關(guān)閉,規(guī)則與秩序不能被打破。有些事情,即便不忍,矛盾,也必須要這樣做?!?/br> 他看向宋連蟬,“我相信,經(jīng)過這件事之后,沈志文會成為一個合格的父親?!?/br> 沈志文最后的蛻變,為了小渝不顧一切,豁出性命的勇敢,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每個人都在成長,沈志文在成長,小渝也同樣在成長,他會變得更堅強?!?/br> “看來我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br> 和蘇信聊過之后,宋連蟬釋然了一些。 她想起自己的童年,比這個孩子更悲慘,沒有父母的童年,何其晦暗,但是她不也好端端地活到今天? 遠處,停在路邊的車喇叭被按響。 早就有車在等著他了,開車的是個和宋連蟬差不多年紀的姑娘,打扮精致,見到他出來,激動萬分地揮著手,“這里這里!” 宋連蟬的心里像是被貓爪子重重地撓了一下。 那姑娘很漂亮,有朝氣又有活力,女朋友? 她沒問出口。 “以后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去這個地址找我。” 蘇信適時地遞上一張名片。 “那么……再見?!?/br> “再見。” 目送蘇信上了那輛車之后,她捏著這張名片,揉了揉,想丟進圾桶里。 但轉(zhuǎn)念一想,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孩子氣了? 怎么感覺自從遇到了他,就沒法維持最初的人設(shè)了呢? 最終還是把名片揣進了口袋。 …… …… 屋子里,岑倩透過玻璃,看著所有人離去后,拉下了百葉窗。 屋里沒開燈,只有百葉窗的縫隙透出些許微光。 沈志文站在暗處,手里捧著個盒子,朝著她走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