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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厲不動聲色道:“你憑什么覺得我會答應(yīng)幫你?弄不好我才不在乎我的妻女會不會被你怎么樣。我看起來像是傻到會自首的人?” 江定則看了眼手表,答非所問:“在我爸眼里,你今天已經(jīng)失蹤一整天了?!?/br> 鐘厲忽的意識到什么。 江定的手撐在餐桌上,他咧嘴,居高臨下道:“我昨晚特地跟我爸說,我要策反你。接著你就人消失,手機關(guān)機,整整一天。而且妻女也從原來的醫(yī)院搬走,不知道躲哪里去了。你覺得,以我爸的疑心病,你再回去,他會信任你沒有背叛他嗎?你覺得,要是他認為你背叛他了,你的下場會是什么?” —————— 莫七景結(jié)束一天的工作,疲憊地回到家中。 在大門關(guān)上的那一剎那,她臉色微微變化,步子飛速地穿過客廳,走到窗戶邊,小心地往外看。 樓下花園里站著兩個陌生男人,莫七景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又快速拉上窗簾,往客廳走去。 暖黃色的吊燈燈光打在沙發(fā)上,玻璃茶幾上攤著一大堆報紙和材料。 莫七景坐下,身子倚在沙發(fā)上,手里端著手機,靜靜地看著一張照片,一張聊天記錄里,別人發(fā)給她的照片。 她神情凝重地端著看了許久,屋子里傳來她幾不可聞的嘆息聲,接而她苦笑一聲,放下手機,繼續(xù)去翻桌上的東西。 不一會兒,手機響了起來,莫七景收到一條信息。 她起身,換上衣服便往外面走去。 —————— 江為峰的病房是江定特地安排的,因為他心臟一直不太好,床頭還接著心電圖機。 梁夢坐在病床邊,跟江為峰說著話,看起來雙眼通紅:“他昨天跟我說,等江勝立的事處理好后,他要去外地,永遠不回來了?!?/br> 他,是指江定。 江為峰沉默地靠在病床床頭,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他的想法,我們除了支持他,也做不了其他的了?!?/br> “我知道?!绷簤粽f著知道,卻像是聯(lián)想到了未來的分別,本就發(fā)紅的眼睛瞬間開始掉眼淚。 江為峰伸手,打算把手掌附在梁夢手背,安撫她,但這觸碰只是一瞬間,梁夢立刻驚慌地把手抽了回去。 兩人面面相窺,梁夢意識到這種反應(yīng)讓對方有點尷尬,只能半張著嘴,一副想解釋又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開始解釋的模樣。 江為峰收回手,靠回床頭,語氣尋常道:“沒事,不用解釋,我理解。” 重逢以后,江為峰和梁夢見面的機會并不多。他知道,在時空這種荒謬的發(fā)展下,梁夢光接受兒子變成兩個人就已經(jīng)花了很大的力氣。親情是可以分享的,她能說兩個兒子都愛,但感情不是。梁夢的性格恐怕不可能接受自己一下子突然有了兩個丈夫,更不可能跟兩個都保持親近。 即便,事實就是,他也是她的丈夫。 江為峰勉強笑道:“沒事,你這二十多年都是跟他一起生活的,你會有界限感是正常的,是我僭越了。剛剛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一直在想,江勝立絕對不會放過我,我也不知道我能活到哪一天,搞不好今天就是最后一天,所以想握一次你的手。” 分開二十多年,在夢里,一直想握的手。 梁夢無奈地看著江為峰。她確實還需要一些時間來適應(yīng),但她無疑并不排斥跟前的人,甚至她自己也很清楚,跟前的這個人才更像她記憶里那個帶給她愛和關(guān)心,許她一生的丈夫。 她連連打斷江為峰不吉利的發(fā)言:“什么最后一天?胡說八道,江定這么能干,一定能好好解決全部問題?!?/br> 江為峰點頭:“嗯。” 梁夢說著站了起來:“我也得先回去了,行李放在新家還沒收拾?!?/br> “好?!?/br> 梁夢走到病房門口,又回頭看江為峰,她不放心道:“等江定把一切搞定,江勝立伏法,確定你和今馳都安全了,到時候我會離婚。所以你好好養(yǎng)傷,別總說不吉利的話,等你好起來了,我們有的是時間重新相處?!?/br> 江為峰剛剛略顯低落的情緒微微變化,他靜靜看向梁夢,道:“二十多年前,我最后一次見你,那時候就跟你說,等哪天有空,把今馳交給阿姨帶,就我們兩個去海邊坐坐,享受二人世界。結(jié)果還沒來得及履行那個諾言,就被他……” 江為峰頓了一會兒,笑道:“等我好起來,我們一起去海邊坐坐。” 梁夢也回了一個笑容:“好?!?/br> 床頭柜的鮮花散發(fā)著清香,淡淡的香味彌漫在病房。 梁夢才步出病房,才到樓梯口處,便被人擋了去路。 幾個高大的男人臉上沒有什么表情,說話的語氣也帶著獨有的冷漠:“夫人,得麻煩你跟我們回去?!?/br> 接著,一臺手機被遞到了梁夢跟前。 聽筒里傳來熟悉而冰冷的聲音,那個聲音嘲諷地說著她膽子大了,竟然敢拉黑他了,接而輕蔑地問她,是不是不想管江今馳死活了。 梁夢死死地捏著手機,比起可能會被這些人強行帶走,她更害怕其他的事。 這是江勝立的人,他們找到了這里,顯然知道江為峰也在這邊養(yǎng)病…… 醫(yī)院里的消毒水味充斥著梁夢的感官,灰蒙蒙的走廊里,她試圖發(fā)聲提醒江為峰,但很快被人控制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