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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們中國人不是一直迫害狗嗎?”妮可的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excuse me?”凌珊的眉頭擰得比妮可還緊,整個一表情包,又朝著對方勾了勾手指,“妹子,我們好好談談?!?/br> …… 凌珊的單身公寓,餐桌旁,相對而坐的兩人都是滿滿嚴肅地繃著臉看著對方,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 “我是羅蘭大學醫(yī)學院的學生,獸醫(yī)專業(yè)的。我有聽說過,你們中國人非常愛吃狗rou,你們甚至還為此設立節(jié)日。作為一名將從事獸醫(yī)專業(yè)的人,我沒有辦法容忍這種行為?!?/br> 妮可將自己的理由盡數(shù)拋出,下巴微抬,直直地看向凌珊。 這也是她一直以來對中國人沒好感、對凌珊排斥而又疏離的原因。 而凌珊則是面色沒有絲毫的改變,毫不動容地平靜而又有力地開口道:“我是來匈牙利做漢語教師的,我在國內培訓的時候專門對匈牙利的歷史文化進行了學習。據(jù)說你們匈牙利人是古代匈奴人的后裔,你知道嗎,在中國古代文化里,匈奴這個游牧民族一直都是落后、野蠻、沒開化的代名詞。我原本還一直以為作為匈奴的后代,匈牙利會相當?shù)寐浜笠靶U,來之前還挺擔心的呢。” “胡說!”這話瞬間就把妮可這個匈牙利姑娘給刺激到了,就差拍案而起了:“我們匈牙利可是誕生過好幾位諾貝爾獎得主,而且你現(xiàn)在就處在我們的國家,你也看到了,我們哪里落后了!哪里野蠻了!不了解的話不要亂說!” 凌珊倒是一副穩(wěn)坐如山的姿態(tài),看上去完全不受對方炸毛的影響,甚至還“啪啪啪”地鼓了鼓掌。 “‘不了解的話不要亂說’,嘖嘖,這話說得太好了,那么你對我們中國又了解多少呢?恐怕還沒有我來這里之前對你們匈牙利了解的多吧。既然只是道聽途說,那么在一切都沒有查清之前就生出誤解并由此形成一種既有認知,不太合適吧?!?/br> 被用自己說出的話這么反懟了一通,妮可一時間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來、不知道該怎么說。 看對方那副憋了一肚子氣卻又支支吾吾的樣子,凌珊雖然心里爽到不能行,但還是努力擺出一副成熟大人的姿態(tài)繼續(xù)說著自己要說的話。 “我不否認,在我的國家的確會把狗rou做成菜,比如狗rou火鍋、紅燜狗rou什么的。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吃這些的,或者說并不是大多數(shù)人都會去吃,比如說我。至于為此設立的節(jié)日,的確有,但并不是全民性質的,甚至有不少人反對?!?/br> 妮可撇了撇嘴,依舊有些死鴨子嘴硬,“不管怎么說你們確實有不少人虐待犬類,這是不爭的事實?!?/br> 如果換作以前,到了這一步,凌珊是真的有點不知道該怎么反擊,但是如今嘛…… “難道你們匈牙利人就沒有諸如此類的會遭到動物保護協(xié)會抗議的行為嗎?我聽我的一位匈牙利朋友介紹過,作為世界第一鵝肝生產大國,你們鵝肝的提取過程可是相當殘忍的啊。在匈牙利,一只剛出生沒多久的小鵝被帶到養(yǎng)殖場后,它的酷刑就開始了。第一步,把小鵝關到籠子里,但是要讓它們的脖子露出籠子的柵欄并且固定住,以此來訓練它們的頸部肌rou。與此同時,飼養(yǎng)人不斷地增加喂食量,致力于把小鵝的胃撐大。第二步,一段時間后,飼養(yǎng)人會每天三次地把一根二十多公分長的鐵管捅進鵝的喉嚨深處,然后把大量的飼料順著這個管子塞到鵝的胃里。這樣一來,鵝的肝就會比正常情況下的腫大六到十倍,一千克的鵝肝到市面上差不多能賣到三十歐元。這種殘忍的手法,光是聽著就讓人渾身汗毛倒立啊?!?/br> 將昨晚吃飯時伊諾克對自己說過的話原原本本復述而出,表面淡定自若侃侃而談,而內心實則早已是驚濤駭浪的凌珊此刻只想?yún)群啊榈埃林Z克我愛死你了! 虐鵝這種事這么一被列舉為論據(jù),妮可徹底啞口無言了,神色看上去也很是尷尬。 凌珊覺得這是她來匈牙利后這么久以來最神清氣爽的時刻了,感覺之前那一連串的鬧心事通通都被清掃出去打包魂歸垃圾桶了。 只不過,嘛,又不是小孩子那種王霸之氣盡顯后就得理不饒人的年紀了,差不多了的話該給對方臺階就給個臺階下吧。 “妮可,我可以非常明確地告訴你,雖然對于體格大號的狗我是比較憷的,但我絕對是個愛狗人士,也從來都沒有吃過狗rou。我是中國人沒有錯,但我代表不了整個中國,而中國的方方面面也代表不了我,我就是我。當然,這句話用在你身上也一樣,雖然匈牙利人很喜歡吃鵝肝,但我想這樣的你應該是不愛吃的,那么我也不會給你貼上‘虐鵝’的標簽?!?/br> 原本沒打算這么說的,只是說著說著就自然而然地又想起了當初在伊諾克的那家中餐館時,他聽了自己那堆亂七八糟的抱怨后所說的話……她還真的是從他的身上受教了不少。 “當然,我是素食主義者。”妮可點了點頭,臉色看起來也和緩了不少。 看出來面前這姑娘有服軟的趨勢了,凌珊也見好就收,畢竟鄰里關系和諧還是很重要的嘛。而且這姑娘看上去貌似還是傲嬌型的,那就只好她主動一點咯。 這么想著,便朝對方伸出了右手,表現(xiàn)出自己最大誠意地直視著對方的眼睛,“那么,我們就重新認識一次吧,我叫凌珊,二十三歲,來自中國,目前在布達佩斯的一所小學教漢語?!?/br> --